拿破崙二世小傳

除了對於女子的貞潔問題,在關於子孫後代的問題上,有非常重要的一個點,恐怕古往今來全世界人民都無法免俗,尤其是權貴家庭尤為突出,就是生個兒子。作為法蘭西第一帝國皇帝,拿破崙陛下自然也不能免俗。

拿破崙其實並非沒有子嗣,繼子歐仁親王算一個,跟他的波蘭夫人瓦萊夫斯卡生的亞歷山大-瓦萊斯基,還有其他情婦所生的,就不一一列舉了。

不過這些人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歐仁親王只是繼子,何況他那個浪蕩媽媽也為他減分不少,亞歷山大-瓦萊斯基屬於私生子,雖說那時候私生子繼承皇位算不上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但是那會兒拿破崙骨子裡還是個封建帝王,一直想跟自己的皇后約瑟芬正兒八經地生一個,可就是光播種不見苗,可把他急壞了,這沒有兒子,偌大的江山難道就這麼拱手讓人?

拿破崙二世小傳

拿破崙二世

既然生不出兒子,那隻能想辦法再找一個皇后然後生一個。折騰來折騰去,最後娶了瑪利亞-露易絲,然後播種,收穫。

1811年3月20日早晨,經歷漫長而痛苦的難產後,拿破崙一世的妻子瑪麗-路易絲於9點20分誕下一名體重9磅(4kg)、身高20寸(50.8cm)的男嬰,這即是拿破崙-弗朗索瓦-夏爾-約瑟夫-波拿巴(Napoléon François Charles Joseph Bonaparte),拿破崙唯一的婚生子。當天,拿破崙的舅舅費舍主教為嬰兒施了簡單的洗禮;元老院承認他為皇太子,皇帝則授予他羅馬之王的封號。100發禮炮的轟鳴向巴黎人宣告:杜勒伊宮誕生了一名皇子。拿破崙在給約瑟芬的信裡說:“這個孩子的眼睛、嘴巴和胸膛都十分像我,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他的歷史使命”。

到了 6月9日,小拿破崙正式在巴黎聖母院受洗,這次盛大的慶典效仿了路易十四為王太子舉辦的受洗式。奧地利駐法國大使施瓦岑貝格在給梅特涅的信裡記載道:“儀式富麗而顯赫,皇帝將嬰兒從他高貴的母親臂彎裡接過,兩次把他舉到空中向公眾展示(和他的加冕式一樣打破了傳統),贏得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皇帝的舉止和神情都表現出他對這一神聖時刻的極大滿足。”帝國進行了一週的慶賀,全國的教堂都為羅馬王唱起了讚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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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禮

之後麼,就跟很多普通家庭一樣,拿破崙自然是十分寵愛這個兒子,拿破崙的祕書梅內瓦爾男爵記載道:“不管皇帝是坐在他最心愛的椅子上閱讀重要的報告,還是去桌子前起草一份必須字句斟酌的公文,他的兒子從不離開他的臂彎,不是坐在他的膝上,就是貼在他的鼻息下。有時他會拋開腦中所有宏偉的思緒,和心愛的兒子一起躺在地上,像個孩童一樣陪他玩耍。”

可惜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年,拿破崙遠征俄羅斯大敗而回,緊接著一連串的打擊令他不得不選擇退位。1814年1月24日是小拿破崙最後一次見到他的父親。盟軍於3月29日抵達巴黎城下,瑪麗-路易絲攜皇儲逃離皇宮,經由朗布依埃(Rambouillet)一路逃到布盧瓦城堡(Chateau de Blois)。據說時年3歲的羅馬王不願離開,他尖聲嚷道:“不要去朗布依埃!”“爸爸不在,我就是這裡的主人!”

4月4日,拿破崙宣佈讓位給兒子,稱“拿破崙二世”。 但是經過沙皇亞歷山大一世、普魯士國王、俄國外長、奧國代表及拿破崙的前外交大臣塔列朗等人策劃,擁護波旁王朝復辟。五月初,在資產階級革命中被處死的路易十六之弟普羅旺斯伯爵,在沙俄哥薩克騎兵刺刀的保護下,坐著反法聯軍的行李車回到巴黎,登上王位,稱路易十八。拿破崙二世繼位就此化為烏有,這個男孩僅僅“統治”了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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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二世與拿破崙

13日,他隨母親在朗布依埃見到了外祖父弗蘭茨一世——“爸爸的敵人”。他的父親曾說寧願兒子死掉也不要讓他去做奧地利的親王,可如今已經無力迴天。4月23日,護送帕爾馬親王的軍隊啟程前往維也納,他從此再也未能返回法國。

1815年,捲土重來的拿破崙一世在滑鐵盧之敗後也曾讓位給他的兒子。雖然富歇主持的臨時政府和議會兩院並不承認“拿破崙二世”,他持續十幾天的“統治”還是被記進了史書裡:1815年6月22日-7月7日。報人羅什福爾有句戲言說,拿破崙二世可謂是法蘭西最好的統治者,因為在他統治時期“無戰爭、無賦稅、無苛政”。

小拿破崙此後基本就生活在奧地利。不過就像他的父親,小拿破崙是個天生的士兵。克雷斯頓寫道:“他在6歲的時候就想要一套軍服,一套真正的小號軍服。後來當他得到一枚士官徽章的時候,簡直欣喜若狂。他在皇帝的房間外站崗哨,向皇宮裡的每個人舉槍致敬。”8歲的時候他就明確了自己的生涯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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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二世

1820年起,他結束初級教育,開始了軍事訓練。課程包括戰略和戰術、德語、意大利語和數學,以及跑跳、游泳、摔跤和騎馬等體育鍛煉。拿破崙於1821年在聖赫勒拿島去世,他的老師奉命告知他這一消息:“我選在了夜晚的寂靜時分,他流的淚比我想象的要多,不像是一個與父親久未謀面的孩子。”瑪麗-路易絲寫信對他說:“你的悲痛之深當不下於我,因為要是你竟忘記孩提時他對你的萬般疼愛,那就是忘恩負義之輩了。你該努力效仿他的種種品德而避開毀了他的暗礁。”

小拿破崙的軍事生涯正式開始於1823年夏天,成為一名軍官候補生。每當他窗下的院子響起軍號和軍鼓的聲音時他都為之一振,士兵們迅速而精神地列成兩隊、與哨兵交換口令的樣子令他無比著迷。軍樂隊的鼓與小號成了他唯一喜愛的音樂。他逐漸成長為一個聰慧、嚴肅而目標明確的年輕人,高挑削瘦,有著藍色的雙眸和濃密的金色鬈髮。他最好的朋友是巴伐利亞的索菲亞公主;公主長他六歲,按輩分是他的姨母,兩人常常待在一起長達幾個小時,雖不免有流言蜚語,尚無證據表明兩人有過戀情。小拿破崙曾向索菲亞表明志向,說自己“一定會熱愛軍旅生活,(他)會關愛他的士兵、帶領他們行軍打仗、在閱兵式上檢閱他們”。

1828年,小拿破崙成為一名輕步兵連上尉。他急切地想要擺脫宮廷生活。他在1829年夏天參加了弗賴斯基爾興(Vraiskirchen)營地的軍事演習,但考慮到其健康狀況,仍然不許全職服役。雖然他熱衷鍛鍊,尤其善於騎馬,但是天生體弱。僕人們注意到他總是咳嗽,頻繁地感冒、受風寒甚至發燒,這很可能是哈布斯堡家族遺傳性的肺結核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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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二世

1830年3月,他在宮中參加了軍事學院的考試,從而完成了正式教育。他在7月成為拉梅燦-薩林第54團的一名營長;11月,他如願晉升為中校,並調去拿騷公爵的第29步兵團,駐守於布倫,準備來年春季全職為軍隊服務。這是小拿破崙第一次脫離美泉宮外出冒險,有三名軍官被委派在他身邊,分別是參謀長哈特曼伯爵將軍以及德-莫爾男爵上尉、約瑟夫-斯坦代斯基上尉。

這一年,七月革命爆發,法國的波拿巴派認為是復興的絕好機會,要迎回小拿破崙,可惜未能如願。之後小拿破崙被調回維也納,當上了營長,但是健康狀況卻在不斷惡化,1832年1月,他在一次軍事檢閱中感染了肺炎,不得不到霍夫堡(Hofburg)的公寓裡臥床休息。他能做的活動只有睡覺,以及閱讀大量的報紙、小冊子和書籍。到21歲生日時他仍然在康復中,不過醫生已經允許他外出騎馬和上劇院。因為疾病,他的一隻耳朵失聰了。

5月22日,小拿破崙被馬車送到維也納,住進了美泉宮——這是他的父親在1805年和1809年兩次佔領過的地方。病榻之上的他被弗蘭茨一世提升為上校。他的堂兄路易-拿破崙曾經來信,希望到維也納陪伴他;他獲准讀了這封信,但被告知這不會被允許。普羅克施在7月去羅馬見了拿破崙的母親,這位86歲的老人請求他捎信給自己的孫子:“必須尊重其父親的遺願,他的時刻即將到來,他會登上法國的皇位。”

拿破崙二世小傳

拿破崙二世墓

1832年7月22日,羅馬王、拿破崙二世和賴希施塔特公爵拿破崙-弗朗索瓦在母親的陪伴下逝世於美泉宮,年僅21歲。悲痛的維也納人湧進他去世的房間,拿走屋裡的物品留作紀念。當年,他的父親曾在此與近臣商量著與約瑟芬離婚、改娶一位奧地利女大公,以生育皇儲。但拿破崙也許沒有想到:日後再次登上法國皇位的人卻是約瑟芬的外孫。小拿破崙的遺體穿著奧地利的白色軍服,下葬於哈布斯堡家族的皇家墓穴。

1940年12月15日,正值拿破崙一世的靈柩迴歸巴黎100週年,希特勒將拿破崙二世的遺體送返巴黎。根據哈布斯堡家族的傳統,他的心臟(位於皇家墓穴的“心穴”42號甕)和腸(公爵墓76號甕)留在了維也納。拿破崙二世的遺體被葬於法國榮軍院,其靈柩一度以帝王之格放在父親身邊,後來被移到了墓地的上層,與拿破崙的兄弟列在一起。

1900年,作家埃德蒙的戲劇《雛鷹》(L'Aiglon)上演,這是一部向拿破崙二世致敬的戲劇,“雛鷹”這一綽號就從此流傳開來。此後還出現了同名的歌劇。拿破崙二世出生時,迪羅克將軍曾說:“我嫉妒那個孩子,榮光正等待著他……他只要張開手臂,世界便是他的了。”世事無常、身不由己,他的一生竟落到如此短暫與悲哀的境地。他生命的21年時光閃過了一瞬光華,留給後人無限的遐想,但依然不免淪落為歷史的一個小注腳。也許用他自己的話來總結是最為恰當的了:“我出生、死去,這就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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