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玩大了！工信部約談！換臉APP爆紅 用戶安全和隱私有保證嗎？'

中國證券報

兩天，一個叫ZAO的AI換臉APP突然火爆全網。“僅需一張照片，出演天下好戲”，通過AI換臉“以假亂真”。

你可以替萊昂納多與Rose深情告白，也可以替沙溢在同福客棧施展葵花點穴……通過極其簡單操作就可以滿足“戲精”慾望。社交網絡一時間充斥著各類換臉視頻，彷彿全世界都在Cosplay。

爆紅之後，圍繞數據安全、隱私風險等問題的質疑也隨之而來：用戶照片會不會被惡意篡改？會不會用作情色視頻？會不會存在支付風險？視頻素材是否擁有合規版權？

ZAO正式發表道歉聲明。ZAO表示，不會存儲個人面部生物識別特徵信息，不會產生支付風險，公司非常重視個人信息保護和數據安全。

面對眾多爭議，9月4日早間，工信部約談孵化ZAO APP的公司陌陌。

一夜爆紅暗藏風險

雖然AI換臉此前早有流行，比如捏臉遊戲，但ZAO的火爆仍然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8月30日上線，不到24小時，這款APP就以火箭般的速度在各應用商店免費應用排行榜中躥升至第二位，同期更是微博熱搜前十話題。

因為過於火爆，8月31日凌晨，距離上線僅僅幾個小時，ZAO的官方助手錶示，服務器已經“滿負荷”運轉。

正當大部分用戶沉浸在Cosplay的氛圍裡無法自拔時，有細心用戶發現，ZAO的用戶協議暗藏玄機。其中有一條寫道：用戶上傳發布內容後，意味著同意授予ZAO及其關聯公司以及ZAO用戶在“全球範圍內完全免費、不可撤銷、永久、可轉授權和可再許可的權利”。

翻譯一下，就是用戶一旦使用這款APP，就意味著把自己的肖像權完全讓渡給了該公司，它可以利用用戶肖像去做其他事情。

面部信息是非常重要的生物特徵，尤其是在當下已經跟自己的身份證明、金融賬戶密切相關，安全性會不會有風險？更別說會不會將用戶照片交給很多黑色產業鏈？

上述條款一下子引發了用戶質疑和恐慌。

9月1日下午，ZAO在官方微博迴應稱，會對相關問題進行修改，需要一點時間。

同日，ZAO被微信屏蔽分享鏈接，提示理由為“網頁存在安全風險，被多人投訴。”

雖然 ZAO後來對原條款作了大幅刪減，還在用戶協議開頭增加了“特別提示”，但因為修改後的條文並未明確規定收集和使用用戶信息的具體情況，因此修改後的協議仍然沒有打消用戶擔憂。

此外，ZAO還存在肖像權、著作權等知識產權風險。ZAO的素材庫有大量影視劇作品素材，以及明星肖像片段。ZAO的協議中說明並沒有獲得這些素材的版權。

法律界人士表示，雖然ZAO沒有直接通過作品收費，但是整個平臺靠傳播改動後的影視劇作品來吸引用戶，進而開拓其他商業模式。在不可能取得授權的情況下，傳播經過改動的視頻素材，這些內容如果構成作品，會侵犯他人著作權和作品的信息網絡傳播權。

這款一夜爆紅的產品，就這樣在一天之內成為眾矢之的。

工信部約談

9月4日，針對媒體公開報道和用戶曝光的ZAO APP用戶隱私協議不規範，存在數據洩露風險等網絡數據安全問題，工信部網絡安全管理局對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相關負責人進行了問詢約談，要求其嚴格按照國家法律法規以及相關主管部門要求，組織開展自查整改，依法依規收集使用用戶個人信息，規範協議條款，強化網絡數據和用戶個人信息安全保護。

同時，要進一步加強新技術新業務安全評估，切實採取有效措施，積極防範自有業務平臺被利用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等風險隱患。

工信息部網絡安全管理局表示，將進一步加大工作力度，指導督促相關企業切實履行法律責任，認真做好網絡數據和用戶個人信息安全保護、行業電信網絡詐騙防範治理等工作。

此前，ZAO曾發佈道歉說明。

ZAO表示：

第一，“ZAO”不會存儲個人面部生物識別特徵信息。

第二，“ZAO”所呈現的"換臉"效果，根據用戶提交的頭像照片，按照選定的素材場景，通過後期技術疊加所實現的虛構圖像，並沒有採集任何個人生物識別特徵，虛構圖像能達到肉眼上近似，但並不是用戶的真實信息。

第三，使用“ZAO”不會產生支付風險，僅通過一張照片實現的"換臉"技術完全無法突破刷臉支付的安全系統。

第四，用戶刪除信息或註銷賬號，“ZAO”均會依據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刪除相應信息。目前有用戶看到註銷後的緩存信息，會在後續更新版本時修復。

不過，ZAO這份道歉，仍沒有提到如何解決版權及監管等法律風險的問題。

由陌陌孵化

應用下載界面顯示，ZAO的開發商為長沙深度融合網絡科技有限公司。

天眼查顯示，長沙深度融合網絡科技為海南喵咖網絡科技的全資子公司，而喵咖網絡的實際控制人為雷小亮與王力（分別佔股50%）。

而雷小亮是陌陌公司聯合創始人兼遊戲業務部總裁；王力是陌陌公司聯合創始人兼COO。

也就是說，孵化ZAO這款產品的正是著名線上交友軟件公司陌陌。還有報道稱，ZAO是由陌陌CEO唐巖親自主導，是2019年春節後立項的項目。

陌陌遭遇的產品風險不在少數。

今年4月28日，陌陌旗下產品“探探”因“涉嫌傳播淫穢色情等違法違規信息”被部分應用商店下架。陌陌稱，將推出自查措施，自2019年5月11日至6月11日，將暫時性關閉用戶發佈動態的功能，此項自查措施可能對陌陌運營產生的影響正在評估中。該消息發佈後，陌陌的股價下跌超一成。

不過，近日陌陌發財報表示，探探的下載和支付服務於2019年7月15日全面恢復。截至2019年8月25日，探探付費用戶數為410萬。

陌陌2019年第二季度財報顯示，2019年第二季度，公司淨營收達41.526億元，同比增長32%，不按照美國通用會計準則計量，2019年二季度歸屬於陌陌母公司的淨利潤為12.425億元，持續18個季度盈利。

唐巖在電話會議中表示，無論是在中國還是海外，社交和娛樂市場仍有巨大的增長空間，看到了很多新的增長機會。

唐巖介紹，目前的探探和陌陌主APP的月活加在一起佔市場四分之一左右。未來一兩年，除了探探和陌陌之外，公司也會採用其他內部和外部的方式加強對市場的滲透。

ZAO或許就是唐巖所述的加強對社交與娛樂市場滲透的一個產品。不過，目前來看，ZAO能否度過這一風暴期，對陌陌來說到底是爆款還是地雷仍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