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古論晉:“土木堡之變”後,發生在山西大同的著名戰役

明朝 明英宗 也先 王振 談古論晉 2017-05-19

--三晉戰事之沙窩之戰

明朝初年,活躍在蒙古高原上的瓦剌和韃靼兩支蒙古民族為爭奪蒙古汗位紛繁征戰,勢力各有所長。直到明成祖朱棣北征韃靼,瓦剌乘機南下,實力逐漸強盛。到綽羅斯也先繼父位成為瓦剌首領後,勢力達到極盛,號稱“漠北東西兩萬裡,無敢與之抗者”。

公元1449秋,綽羅斯也先率部大舉進攻明朝邊防重地大同。皇帝御駕親征在明代幾乎是慣例,年僅二十三歲的明英宗在自己言聽計從的宦官王振的鼓勵下,不顧朝臣的反對,親率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從京都(今北京)出發,向大同進軍。

毫無戰爭經驗的明英宗把一切軍政大權交給對軍事更茫然無知的王振一人獨斷。倉促出征的大軍還沒有走到大同就軍糧不濟,五十萬大軍擠作一團,加之風雨交加,抵達大同後就待了兩天便打道回府。王振為了想讓明英宗到他的家鄉蘊州(今河北蔚縣)轉轉,自己藉以逞逞威風。不顧諸多大臣的反對,匆忙改變了行軍路線。行軍四十里後,王振又擔心大軍過境毀壞家鄉的莊稼,又轉道前行。被瓦剌軍兩萬輕騎順利追上,一路追趕落入綽羅斯也先設的埋伏,在土木堡(今河北懷來東南)遭到圍殲,全軍潰敗,傷亡慘重,明英宗被俘,兵部尚書及戶部尚書等66名大臣戰死。王振被護衛將軍樊忠用鐵錘捶死,史稱“土木堡之變”。

談古論晉:“土木堡之變”後,發生在山西大同的著名戰役

消息傳到京師,舉國震動,京師精銳俱喪,僅剩老弱不到十萬,人心惶惶。兵部左侍郎于謙等大臣擁立明英宗之弟即位,遙尊明英宗為太上皇。諸大臣皆驚慌失措主張南逃,唯有于謙提出;“京師乃天下根本,一動則大勢去矣!”向剛當上皇帝的明景帝建議,從各地速調援兵保衛京師。被明景帝任命為兵部尚書的于謙,加強邊鎮防守,將年富力強、有勇有謀的郭登加封為都督同知、大同總兵。

上任後的郭登,組織將士修整城牆,構築防禦工事,修理軍械。並安慰士卒傷病員,親自端茶送飯,敷藥裹傷。在安葬死難將士遺體時,郭登垂淚慷慨陳詞:“我郭登就任大同總兵,深知難以擔當重任,但我絕不會苟且偷生,在任何危難面前,我將誓與此城共存亡!”

郭登為了防範瓦剌再度來犯,設計出“攪地龍”和“飛天綱”。在平地挖掘壕溝,上覆蓋土木作虛掩,使之如平地。當敵軍進入伏擊圈,發動機關後立刻十多裡地區內全部塌陷。並仿效古人制造偏箱車、四輪車,中藏火器,上樹旗幟,鉤環聯繫,佈列成陣,攻守兼備。

果不其然,綽羅斯也先很快就再度犯境。跟隨明英宗被俘的太監喜寧向他獻計,稱以送還明英宗為由,到邊鎮騙的諸將開關,然後相機扣留,趁著混亂長驅直入攻取京師。綽羅斯也先覺得不錯,挾持明英宗抵達大同後,立刻給城內的郭登傳詔,要求出城接駕。

早在“土木堡之變”時,綽羅斯也先挾持明英宗途徑大同,曾派遣使者入城索要金幣,郭登給予了兩萬餘兩黃金。綽羅斯也先得到了甜頭,挾持著明英宗到處騷擾搶劫。

此番又來, 郭登接到詔書後與同僚商議之後,決定假意迎接,趁機奪回明英宗,暗中佈置人馬伏在城上,只待明英宗進城後,放下閘板,將瓦剌人擋至門外。

一切安置妥當後,郭登下令打開城門,並高聲叫道:“請皇上先行,護從隨後!”綽羅斯也先率隊剛走到城門,就覺得情形不對,趕緊又挾持著明英宗匆匆離去。

談古論晉:“土木堡之變”後,發生在山西大同的著名戰役

次年開春,綽羅斯也先又挾持著明英宗到邊境來索要金幣趁機掠劫。郭登事先得到探報,於是就準備來個先發制人,親自率領八百騎兵出城。一直前行數十里,準備在途中進行攔截。當眾將士立馬站於沙窩(今山西大同縣)高坡遙望,看到瓦剌大軍黑壓壓一片近萬騎兵而來。

郭登準備率領這八百騎兵跟蹤掩襲。眾將士見眾寡懸殊,紛紛面有難色,請求退入城中防守。郭登正色道:“兵家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離城將盡百里,再撤回去,往返徒勞,士馬疲憊,如何征戰?再敢言退者斬!”說罷舉起馬鞭,大喝一聲,身先士卒,率先衝向瓦剌大軍。其餘眾將看到郭登如此,一個個也激昂萬分,縱馬跟隨。

八百騎兵瞬時便殺入措手不及的瓦剌大軍中間,手起刀落,殺生震天。

綽羅斯也先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慌了手腳,連忙指揮大軍後退四十餘里。郭登乘勝追擊,一直追殺到栲栳山(今大同縣東北閣老山),斬首二百餘級,奪回被裹挾的百姓數百人,牲畜弓械數以萬計。

此番以少勝多,並且是以騎制騎,八百破萬,殺得綽羅斯也先帶著明英宗狼狽逃回。各邊鎮守軍從“土木堡之變”後的低迷狀態為之改觀,也給予了大同周邊百姓以極大的鼓舞。

郭登深知瓦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佈置好防備,等待綽羅斯也先再度來犯。

遭到失敗的綽羅斯也先果不其然,再度調集了更多的騎兵殺氣騰騰向大同發動了攻擊。郭登不慌不忙,面對於數倍了自己的敵人,戴盔披甲,拎著兵器出城應戰。雙方在城下交戰正酣,郭登佯裝敗北,領著部眾且戰且退,一直往城北。綽羅斯也先感覺有詐,但看到城北僅僅是個小土城,並沒有多高。乾脆下令全力衝殺,率眾猛衝追趕而去。

郭登早已在土城內設伏,並且佈置下“攪地龍”和“飛天綱”,只等瓦剌大軍中計。

談古論晉:“土木堡之變”後,發生在山西大同的著名戰役

綽羅斯也先剛剛追至土城內,戰馬還未站穩腳跟,就聽到一聲炮響,地面塌陷,埋伏在土城內外的伏兵一起呼嘯衝殺而來。瓦剌軍深陷土坑,急忙爬出後根本無力應戰,各個狼狽逃竄。

再度戰敗的瓦剌大軍又飢又渴,原本是趁暮春季節南下掠奪點,不想卻被打敗。入夜城外的瓦剌大軍聽見大同城內一片喧譁,原來是郭登下令殺豬宰羊,犒賞將士慶祝勝利。

次日,瓦剌探子探得郭登派了數十名鄉民擔著擔子,挑著烤全羊及各類酒肉,去數十里外的戍所慰問。早已飢腸轆轆的瓦剌大軍分作小隊,四處遊竄搶劫擄掠,看到這些送上門的美食酒肉怎能放過,紛紛爭相上前奪取。

一陣狼吞虎嚥之後,醉醺醺昏昏然爬上馬背,還未走多遠,就一個個跌落下來。郭登在酒肉中早已下了毒,令綽羅斯也先的士卒死亡甚多。

此後瓦剌數次犯境,但因郭登禦敵有方,均難以得逞,最後將明英宗送還。

當年郭登抵禦瓦剌的沙窩大捷遺址今何在?

今山西大同縣境內的閣老山,在清代以前,稱之“栲栳山”,也就是當年郭登征戰瓦剌的地方。“栲栳”是一種形狀像鬥,用竹篾或者柳條編制的一種用來裝東西的上下粗細一致的容器,因山的形狀相似,故名之。

其實閣老山是一座火山,因噴發力不大,沒有形成一座山該有的高度和規模。現在一個個波浪形起伏的小丘,形成奇特地形地貌。當年郭登就是在這座山頂上突襲瓦剌,以八百破敵近萬,創造了明代抵禦外敵入侵的首次大捷。而郭登,也被後世稱之為明代武將之冠。

至今,在閣老山還能撿到當年作戰的箭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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