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喜歡妙玉的梅還是妙玉的人

妙玉 賈寶玉 睡前童話 清少納言 小魚藝津 2017-05-23

清少納言在《枕草子》中寫下“雪覆梅花”,寥寥四字,讀來不覺心動。日本平安時代才女對於高貴有她別具一格的詮釋。想來,那一番瑞雪紛紛,紅梅吐豔,滿枝的胭脂與純白競相媲美,柔情與酷寒互為觀照,她定被景緻的聖潔數次感動,才有了這樣動情的句子。身處宮廷要職,日日面臨勾心鬥角,她卻採擷來日常的小情小趣加以記錄,取悅皇后,也博得浮華里最為純真的自我歡喜。聰明的女子懂得在喧譁的詮釋中保留高貴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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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多生南方,品種繁,顏色多,因此生在北方雪鄉的我總無緣與之見面。後來遷居沿海,偶然在郊外朋友家的庭院裡看見盆栽的梅花,低矮的單株植物無花也無葉,獨在深秋寂寞,終未能成全久盼的愜意。早年也認識梅,黃底做襯,托出的折枝紅梅印在香菸盒上,小小畫面,不過胭脂點點,竟也美得灑脫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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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一部電影《梅花巾》,演繹的是一對孿生姐妹失散重逢的故事。舊年的大上海,邊緣人物靠賣唱賴以生存,她們被父親引領,邊走邊唱。其實年久日深,許多情節都被忘記了。卻始終記得姐妹繡花的一幕。姐姐的手指被針尖刺破,妹妹靈機一動將其殷紅血滴印上豆綠的綢布,殷紅絲線親密纏繞,繡出一朵血色梅花來。這花與色恰是姐妹重逢的證物,無論相隔多遠多久,都沒能拆散兩心相印的血肉情。自然,電影的結局是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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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紅樓夢》中妙玉的梅,數十枝開在櫳翠庵中,殷紅地映著雪色,分外精神。使得路過的寶玉不覺遠遠地聞香回頭,並細細地玩賞了許久。這一句“細細地玩賞”足夠道出寶玉對又一個女子的憐愛與世事蒼涼的悲憫情懷。妙玉孤高清寂,但處事卻又聰慧小心,賈母說:“我不喝六安茶”。她笑說:“這是老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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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妙玉生性怪癖,也難為她。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家境固然殷實不缺,而她不能同其它女子一樣有父母陪伴成長,自小就在玄墓蟠香寺出家,雖是帶髮修行,輕塵無濁,然她的世界總歸是寂寞。青帳孤燈難掩人生性的童真,於是作伴文學,如此便造就了一個才華馥郁,性情孤僻的女子也無可非議。有人評說妙玉清靜不淨,守節不潔。世人皆吟“凌寒獨自開”,而誰又是賞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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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存稿節選。個人觀點不代表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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