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美術 達·芬奇 山水畫 郭熙 大收藏家 大收藏家 2017-09-29

達芬奇有沒有受到東方水墨山水美學的影響? 

多年來,無數藝術史學者在探尋這個問題,找不到直接的有力證據,但是,一再出現在他畫面背景的山水,說明著尚未被發現的達芬奇與東方山水另一個有趣的“密碼”,而這樣縹緲悠遠的山水也正是最適合襯托畫中人物既喜悅又憂傷的心境,達芬奇是西方美術中最能掌握東方“空靈”美學的一位奇才。

畫中的遠山近似於中國宋代十二世紀的《早春圖》?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達芬奇《天使報喜圖》

達芬奇在這幅畫中運用的“霧狀透視法”,更近於東方的山水畫。

凝視《天使報喜圖》裡的遠山,比達芬奇早三百年的郭熙《早春圖》的美學突然在西方有了知音;《維特魯威人體解剖圖》中,達芬奇在圓形和方形中試圖找到“人”的定位,有點像東方漢代的“規”與“矩”;《聖安妮與聖子》中畫面背景的山水以霧狀透視處理單色系的悠遠效果,完全像中國宋元時代的山水畫……

《天使報喜圖》是西方傳統中最重要的傳統圖像之一。在西方文字中常以大寫字母開頭寫成Annunciation。

據說,達芬奇為了研究衣紋光影,把布匹浸泡在稀釋的石膏水中,趁柔軟時,摺疊出衣紋,等石膏水乾了,衣紋固定,他就一次一次以素描練習光影的凹凸轉折。

左邊是天使長米迦勒,背後有雙翅,跪在地上,左手拿著一枝百合花,象徵著純潔,右手前伸,向對面的人物告知受孕。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兩個人物之間,以花圃隔開,形成一層一層推向遠方的空間透視,景深拉得非常遠,一直到最遠方的海和山,彷彿籠罩在一片迷濛霧氣中,是達芬奇創造的獨特表現遠影的畫法,被稱為“霧狀透視法”。

前景中央是一張精細雕花的桌子,桌子以及建築物牆面石砌的結構,都以精準的數字算出遠近比例,幫助畫面伸向極遠方的景深空間。

達芬奇精通數學、幾何學,可以以科學的方法營造視覺的遠近空間,而他的“霧狀透視法”,在科學的極限之外,留給視覺更多近於“詩意”的雲煙蒼茫,其實更近於東方的山水畫。凝視這張畫裡的遠山,恍惚間像是面對中國宋代十二世紀的水墨山水,比達芬奇早三百年的郭熙《早春圖》的美學突然在西方有了知音。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北宋郭熙《早春圖》,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維特魯威人體解剖圖》有點像東方漢代的“規”與“矩”?

古希臘的雕刻和建築裡都講究比例的精準。

美術史上常常說“黃金分割”,或“黃金律”。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埃菲爾鐵塔第二層平臺的位置,非常接近於全塔高度的黃金分割點

埃及金字塔的高和底部邊長是黃金比例

人們相信宇宙中萬事萬物都有一定的秩序,看來混亂,只要掌握到秩序的規則,也就掌握了宇宙。

“秩序”、“規則”、“比例”都是一種數學。

印度教《吠陀經》重視“零”,“零”是一切的未開始。

中國古代重視“三”,“三”是多數。中國古代也重視“九”,“九”是數的極限,過了“九”就歸“零”,因此皇帝是“九九”至尊。

古代希臘相信人體的“美”,有客觀的比例規則,因此早期雕像,頭部和身體的比例常常是一比六,後期則演變為一比七。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古希臘雕塑《維納斯》

掌握到“比例”的準確,可以掌握到“美”,因此“比例”非常珍貴,被冠上“黃金比例”的稱呼。

維特魯威(Vitruvius)是羅馬時代的藝術家,他總結了古希臘的人體比例研究,撰述了集大成的人體美學論著。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維特魯威人體解剖圖》

1490年,達芬奇重新整理維特魯威的論著,依據人體比例規則,圖繪了這張人體比例圖。

一個男子的裸體,張開雙手,雙手抵達方形邊框的邊緣,張開雙腳,雙腳踩踏圓形外框的邊緣。

達芬奇在圓形和方形中試圖找到“人”的定位。

有點像東方漢代的“規”與“矩”,“規”是圓規,“矩”是矩尺。漢代相信“天圓地方”,因此用“規”、“矩”來定位“人”。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崇尚“天圓地方”的中國古代建築

達芬奇在人體比例圖裡用人體上的許多線尋找比例關係,雙肩的寬度,鎖骨到乳線的距離,肩至肘的長度,肘至腕的長度,會陰至膝關節,膝關節至腳掌……人體的每一部分都在“規”與“矩”的比例中。

會陰在正方形的正中央,“方”像一個人所佔有的空間,漢代叫做“宇”,指上下四方;“圓”是人體外圍循環的“時間”,漢代叫做“宙”,指古往今來。

“宇宙”正是包圍著每一個人的“空間”與“時間”。

達芬奇在這張人體比例圖裡說:“完美的人,是衡量宇宙的尺度。”

這句話很像孟子說的:“萬物皆備於我,返身而誠。”

達芬奇的人體比例圖不只是一件美術作品,更是人類史上尋找人類定位意義的哲學傑作。

達芬奇有沒有看過東方的水墨山水畫?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達芬奇《聖安妮與聖子》,藏於盧浮宮

這張達芬奇晚年的傑作《聖安妮與聖子》在盧浮宮,常年以來就掛在《蒙娜麗莎》旁邊,卻往往被粗心的觀光客忽略。

畫中的女性低頭沉靜微笑,像極了東方佛教裡的觀音,微笑中滿是悲憫,彷彿知道未來一切,知道生命悲苦,卻不忍道破。

瑪利亞坐在聖安妮懷中,這個姿勢很像還沒有長大的女孩,躺在母親懷中,還可以撒嬌,還可以依賴母親。

但是,她卻伸手去抱自己的孩子了。

達芬奇好像在講生命的兩難,講生命中不可知的註定。

畫面上四個角色,從三個人物到羔羊,用眼神貫穿出對角線的構圖,他們好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在一起,串在同一個悲劇的宿命中。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悲劇的宿命瀰漫畫中,他們卻都微笑著,知道生命的宿命 “不可思議”。

畫面背景的山水以霧狀透視處理單色系的悠遠效果,完全像中國宋元時代的山水畫。

達芬奇活動的十五世紀後半葉到十六世紀初,已經是中國明代的中後期,東方水墨山水畫已經成熟發展了兩三百年。

達芬奇有沒有看過東方的水墨山水畫?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南宋 夏圭《溪山清遠圖》

達芬奇有沒有受到東方水墨山水美學的影響?

多年來,無數藝術史學者在探尋這個問題,找不到直接的有力證據,但是,一再出現在他畫面背景的山水,說明著尚未被發現的達芬奇與東方山水另一個有趣的“密碼”,而這樣縹緲悠遠的山水也正是最適合襯托畫中人物既喜悅又憂傷的心境,達芬奇是西方美術中最能掌握東方“空靈”美學的一位奇才。

當達·芬奇遇上東方水墨山水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