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你”,才是世界上最毒的情話……

美女 相機 故事 愛看小說的大鵬 2018-12-15
“我養你”,才是世界上最毒的情話……

深秋季節,夜色寂靜而又清冷,月光卻出奇的明亮,灑在地面上一片皎潔。

一輛黑色小車從遠處不疾不徐地駛過來,在夏小悠守候已久的這棟高檔住宅樓前平穩停下。

透過路燈的映照,隱約可以看到副駕座上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即使眉目並不完全清晰,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她面容姣好,衣著氣質不俗。

哇!終於來了!

躲在樹叢暗處正又冷又困的夏小悠頓時精神一振,急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相機,動作利索地對準目標。

她站的這個角度很討巧,隨著副駕座車門及時打開,也正好讓她紋絲不差,更加準確地認清楚了車裡的美女。

果然沒錯!果然是她守株待兔苦苦等了幾晚上的蘇欣然!

蘇美女卻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微微側轉頭,笑語嫣然地看向身邊送她回家的男人:“要不要上去坐一坐?”

哈,今天還真是福至心靈吉星高照啊!原來真有意外驚喜。

夏小悠激動得兩眼放光心臟亂跳,卻在緊接著聽到蘇欣然那位準男友說話的聲音時,倏然愣了一愣。

“那就要看你邀請我的誠意夠不夠了?”那男人說。

其實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和一絲淡淡的調侃,可是聽上去怎麼那麼耳熟?

呃,分明就是她早已認識並且有著最緊密特殊關係的一個人……

“朋友剛從牙買加給我帶了兩罐咖啡,上樓我親自煮給你喝,好不好?”蘇欣然越發笑得嬌俏動人,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柔情蜜意。

真不愧是國內一線的當紅花旦,這含嗔似嬌的語調以及柔美如花的笑靨,讓隔著一段距離的夏小悠都聽得心生慨嘆,不忍拒絕。

“可我好像,更想吃點別的。”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周圍忽然安靜下來。

等到夏小悠驟然醒神,才發現簡直有如神助,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就在她的眼皮底下發生了。

男人已經毫不避諱地將蘇欣然壓在了座位靠背上,兩人的身體曖昧地相貼在一起,臉頰近在咫尺。下一秒,蘇欣然便雙臂環上了他的脖頸,主動奉上了自己嬌豔的紅脣……

燈光打在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俊逸絕倫而又冷魅不羈。這是一張絕對不容易認錯的面孔,讓人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

見鬼!真的是他!拍不拍呢?

夏小悠咬了咬嘴脣,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

電石閃念之間,行動已經先於大腦幫她做出了選擇。幾乎是冷靜的,夏小悠舉起相機對著那一對正火花四濺的男女就是一陣猛拍。

不管怎樣,這個重磅新聞她都不能錯過。

不止頭條,而且還獨家。

只是,蘇欣然自出道以來一直是以清純形象示人,平日裡說話處事也夠謹慎。今天竟然會這麼不小心,連車門都沒關好就跟男人親熱上了。

汗,不知道她的那些鐵桿粉絲們,到時看到這一幕是不是會玻璃心嘩啦啦碎了一地呢……

夏小悠正在一邊拍照一邊兀自想入非非,忽然聽到車門“嘭”的一聲重響,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向著她藏身的地方大步走來。

糟了,難道是她弄出的動靜太大被發現了?夏小悠心知不妙,收好相機轉身就想開溜。

“夏小悠!”身後,傳來一聲冷冽入骨的低喝。

就像條件反射一般,夏小悠站住腳步回過頭,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咳,慕凌凱,是你啊,真巧。”

慕凌凱英俊的臉容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是冷冷地盯著她道:“拿來。”

“什麼?”夏小悠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把手裡的相機緊緊藏在身後。

“東西給我!”慕凌凱緊擰著濃黑如墨的雙眉,模樣有些凶狠:“別讓我再重複第三遍。”

“為什麼要給你?”夏小悠硬著頭皮說:“我只是在這兒拍夜景而已,礙著你什麼事了嗎?”

“呵呵。”慕凌凱的脣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冷笑:“夏小悠,拍你自己老公的緋聞,你就這麼有雅興?”

第2章楔子二:你可以肉償

“這是我的工作。”夏小悠說得振振有詞,其實心在偷偷地打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的?

“好,不拿出來也行。”慕凌凱彷彿恢復了昔日的冷沉,淡淡然掃她一眼,慢悠悠地繼續道:“你自己刪掉,別讓我在任何媒體看到這些東西。不然,你知道我會怎麼讓你難受。”

說罷,凌然轉身,幾乎在半分鐘之內,就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靠!你丫的嚇唬誰啊?就會威脅我!夏小悠憤然腹誹了一句,然而心底,卻不是不沮喪的。

她知道他是個古怪冷血的人,也知道他能說到做到。

搶頭條圖表現固然重要,可是真要惹惱了他,那她今後的日子,也真要不好過了……

唉,怎麼辦?難道……真的只好把照片刪掉?

“你好。”耳畔,忽然傳來一個輕柔好聽的女聲,甜美而且矜持:“你是慕哥的妻子?”

慕哥?夏小悠抬眸一看,正是剛才在車裡和慕凌凱上演火辣親熱戲的蘇欣然,此刻已然又變回了大家熟悉的純情模樣,正儀態萬方地站在她的面前。

“不是不是,他亂說的。”她的心中突然有點苦澀,連忙搖頭。

“哦。”蘇欣然輕輕舒了口氣,嘴角露出完美無瑕的招牌笑容:“那麼再見,我和慕哥是相識已久的朋友,還請不要亂寫。”

轉瞬之間,空蕩靜謐的住宅樓前,又只剩下了夏小悠一個人。就如同她剛才孤單守在這裡,眼巴巴地等候著蘇欣然出現時一樣。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氣溫又下降了?怎麼好像比剛才更冷了……

夏小悠揹著自己又鼓又重的大揹包,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這個時候太晚,已經沒有公交車了,她只能打的回家。一邊走一邊留心地瞄著馬路,卻半天看不到一輛車子。

唉,真夠倒黴催的,今天她該不會要冒著秋夜的嗖嗖寒氣,一直雙腳不停地走回家吧?

夏小悠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苦著臉加快了步伐。

前面,忽然有輛車張張揚揚地開了過來,打著刺目的大燈,幾乎照得人睜不開雙眼。

是慕凌凱去而復返,在夏小悠身邊掉了個頭嘎然停下。

平日裡那樣飛揚跋扈的一個人,今晚居然只開著一輛最普通的別克,放在任何地方都絕對不會被人注目。

或許,他如此用心良苦,只是為了保護蘇欣然吧。

說起來這個人是她的法定丈夫,他們結婚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其實她一點兒都不瞭解他……

夏小悠看了看慕凌凱那張漠無表情的冷臉,什麼廢話也沒有多說,拉開車門直接坐了上去。

車裡,也許是因為剛剛有神級美女坐過,縈繞著一種淡淡的香氣,若隱若現,十分好聞。可是夏小悠卻是微微蹙了蹙眉頭,抬手按開了車窗。

“你不冷?”慕凌凱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不鹹不淡地開口。

“走熱了。”夏小悠寸步不讓地回敬給他三個字。

慕凌凱不加掩飾地咂了咂脣,這是他嘲諷人時的一個習慣表示,夏小悠只當沒看見。

狹小的空間,一時陷入短暫的靜默。

過了會兒,慕凌凱說:“爺爺從北京過來了,這週末你跟我回家吃飯。”

依然是隨心所欲,不溫不火的語調,卻分明透著不容人抗拒的強硬。

夏小悠輕輕呼出一口氣,謹慎地回答:“可能我去不了,剛上班……”

“嗬,你那個班有什麼好上的?就今晚這個偷拍技術,你不如趁早改行。”慕凌凱冷然一笑,輕輕鬆鬆地打斷她:“要多少加班補貼,我可以開給你。”

“我不是為了加班補貼。”夏小悠有點兒惱怒,咬咬牙說:“是真的事情很多。而且,咱們倆這個樣子,彼此都心知肚明,何必還非要弄這種面子上的事?”

慕凌凱彷彿被激怒了,冷寒著臉警告:“夏小悠,你知道我脾氣不好。”

切!我的脾氣同樣不好。夏小悠無語冷嗤,扭轉過頭去看車窗外。

慕凌凱以為她是像以往一樣妥協了,也懶得再多說什麼,隨手打開了CD。優美動聽的歌聲,頓時在車內緩緩響起: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周杰倫的《東風破》。

不知道為什麼?慕凌凱整個人看起來那麼浪蕩不羈,卻似乎格外喜歡聽這首中國風的老歌。

夏小悠安靜地聽著歌曲,眼前卻不斷浮現著剛才慕凌凱和蘇欣然火熱糾纏在一起的畫面,想甩都甩不掉。

其實不止是蘇欣然吧。自他們結婚以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各色美女以及各色花邊緋聞,已經讓她達到充耳不聞見怪不怪的地步了……

“慕凌凱,我們離婚吧。”終於,她都不知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一句不加考慮的話,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說了出來。

此時,《東風破》也正好唱完。

最後那句“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荒煙漫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還在迴盪著動人的餘韻。

真應景,我們也可以分手了。夏小悠不由自嘲地想。

一般書裡或者電視劇出現這種情況,英俊又深情的男主角應該都會臉色驟變,或者踩下急剎車,痛心疾首地連聲質問女主角。

可惜,夏小悠從來都不是女主角。

所以慕凌凱的神色分毫未動,臉上甚至有著一絲淺淡的愉悅:“你考慮好了?”

走到這一步,或許並不是夏小悠事先能想到的,至少在她偷偷摸摸躲在蘇欣然的家外準備偷拍的時候沒有想到。

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也只能硬邦邦地說:“考慮好了。”

“好。”慕凌凱答應得很乾脆,然後悠然自若地道:“那麼,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會還你的。”夏小悠毫不示弱,心底那份隱約存在的疼痛卻越發分明:“等一段時間,反正你放心,欠你的錢,我肯定會一分不差地還給你。”

“我不可能等。”慕凌凱冷酷無情地提醒她:“當初協議給你看得很清楚,如果女方要求解除婚姻關係,首先要還清所欠我的全部債務。”

“你明知道我現在沒錢。”夏小悠忍無可忍提高了聲調。

“那就只好,免談離婚了。”慕凌凱說著微微俯過身體,曖昧輕佻的氣息幾乎觸到夏小悠的耳垂:“或者,你還可以肉償……”

“慕凌凱!”夏小悠氣急敗壞地往後閃了閃,與他保持一定距離:“你為什麼非要為難我?明明那點錢,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慕凌凱很愜意地笑了,那樣俊朗襲人的一張臉,神情卻是那樣的可惡:“也許,是因為我需要一個你這樣傻乎乎的妻子。”

呵呵,需要一個妻子。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只可惜,她過高估計了自己的忍耐力,終究還是堅持不到最後。

夏小悠苦笑一下,將整個身體疲憊地靠進座位後背,思緒不知不覺回到一年多前的夏天。

那時,她和慕凌凱剛剛相識……

盛夏的午後,天氣真是熱得不像話。空氣中一絲風都沒有,陽光火辣辣地直射下來,像是要把整個地面都烤化。

夏小悠站在魅色休閒會所的門前,眯著眼睛仔細確認了一下那幾個金光閃耀的大字,拿不定主意要以什麼樣的姿態進去?

這麼高檔氣派的娛樂場所,她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儘管身上穿著好朋友華珊珊專門借給她的高檔連衣裙,可依然有些底氣不足。

華珊珊的身形個頭比她略小一號,這件火紅色的小裙子,穿在她的身上於是包裹得格外緊,倒是更加凸顯出了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段。

不過她卻只覺得,自己好像更加熱了,胸口那兒裹得都有點兒透不過氣來。

唉,誰讓她那麼需要錢呢?這個機會也是華珊珊好心好意幫她爭取到的,她絕不能自亂陣腳……

想到這裡,夏小悠不再遲疑,再度整了整身上那緊得過分的裙子,抬腳“蹬蹬蹬”地走向臺階。

“小姐,請出示你的會員證。”剛剛推開會所的玻璃門,卻被服務員彬彬有禮地攔住了。

“我是來找人的……”夏小悠不知道這地方還會有這種講究,眨了眨眼睛解釋。

“請問小姐找誰?”服務員臉上依然掛著標準化的職業笑容,可是神情中卻分明流露出了一絲不屑與懷疑。

這女孩她剛開始就留意到了,打扮得鮮亮奪目,在門口鬼頭鬼腦磨蹭了半天才過來,一副等著被應召的模樣,誰知道是幹嘛的?

“找……慕先生。”夏小悠猶疑了一下,想起了華珊珊給她的那張名片,趕緊從包裡拿了出來:“喏,就是這個,你們的總經理慕風。”

服務員卻根本不看她手裡的東西,只是公事公辦地問:“你有預約嗎?”

預約?夏小悠愣了愣,一時有點結舌,這還真的沒有……

彷彿要給她解圍,就在這時,服務員的態度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眼神裡的倨傲不屑全然消失不見,跨前一步對著門邊恭恭敬敬地喊了聲:“慕先生,您過來了。”

啊,慕先生!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夏小悠腦海中靈光一現,立即也扭轉頭往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陌生男人正慵慵懶懶地踏進門來,個子很高,長相也很搶眼,絕對是讓人過目難忘的那種。只是此刻好像喝多了酒,黑深的眼眸佈滿紅絲,俊朗的臉容浮著明顯的醉意,走路腳步都有些虛浮。

哇,這一定就是華珊珊要她找的魅色總經理慕風吧,沒想到會這麼年輕,只可惜是個醉酒佬……

夏小悠定了定心神,趕緊迎過去,熱情地說:“慕先生,您好。”

那位慕先生這才彷彿注意到花枝招展佇立在服務員身邊的她,微微斂眸掃了她一眼,並不感到意外:“來了?”

咦?難道華珊珊已經跟他說過了我今天要來找他?他怎麼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夏小悠心裡有些吃驚,表面上卻不敢有絲毫懈怠,點點頭主動伸出右手:“我叫夏小悠,見到您很高興。”

“上去說吧。”慕先生卻沒有與她握手客套的意思,漠無表情地丟下一句話,抬腳率先上了樓。

咳,真沒勁……夏小悠尷尬地吐了吐舌頭,收回自己自討無趣的手,在服務員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老老實實跟在他的身後上樓。

下午並不是娛樂場所的高峰期,二樓十分安靜,幾乎看不到多餘的人影。

慕凌凱隨手推開長廊盡頭的一扇房門,輕車熟路走了進去。

夏小悠自然也乖乖地跟著他進來了,畢竟是第一次來這種高大上的地方,她首先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番。

這裡,也不知道是他的辦公室還是魅色一個包間?擺設奢華整潔,各類設施齊全。銀色的落地窗簾是拉上的,只開了兩盞柔和的壁燈,光線迷離幽暗。

慕凌凱徑自走到屋中的長沙發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才漫不經心看向拘謹站在門邊的女孩:“過來坐。”

天,他居然還能喝酒?也不怕醉死……

夏小悠不由暗自咂舌,不過此時此刻,她當然不會不識趣地多說與主題無關的閒話,所以只是禮貌地笑笑,走到他對面大大方方坐好。

“到我這邊來。”慕凌凱卻仿若有些不悅似的,隨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再度懶洋洋地開口。

汗,這位慕經理還真是脾氣古怪。

夏小悠眨眨眼睛,在心裡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得失,還是選擇了聽他的話。

沒辦法,誰讓她有求於他呢?這年頭,誰有錢有勢能解她的燃眉之急誰就是大爺……

然而,萬萬沒能想到的是。

她剛剛走過去,身子還沒有坐穩,那位舒適靠在沙發上的大男人便伸出了鐵鉗一樣的長臂,將她牢牢摟進了懷中。旋即,他的吻便大刺刺地落了下來,像燃燒的烈焰一樣,霸道又火辣地封住了她的口脣。

天哪!這是什麼節奏?

她過來只是想要談成一筆賣酒的合同,從而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提成,難道遇到了傳說中的潛規則,竟然真的需要犧牲色相嗎?

關鍵是,他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她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他,而且,最最狗血的,這是她貨真價實的初吻啊……

男人陌生的氣息帶著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夏小悠幾乎快要傻掉了,腦子裡短路了好幾十秒才反應過來,不顧一切地去推他:“你幹什麼?放開我!我不這樣的……”

“不這樣,你要哪樣?”慕凌凱果然鬆開了她一下,似笑非笑地看住她驚慌失措的臉:“要不我們喝點酒?”

“不,我不會喝酒!”夏小悠深知有些醉酒的男人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當下更為緊張,奮力掙扎著想要脫離開他大山一樣的強硬懷抱:“慕先生,請您明白,我今天來……”

“你來不就是為了見我嗎?”慕凌凱輕飄飄地打斷她的話,醉意微醺的神情依然懶散不羈,語調卻變得有些幽冷:“既然來了,還裝什麼呢?”

“我沒有裝。”夏小悠努力想使自己顯得義正詞嚴一點,可是心跳卻始終不能平穩下來,說出的話語像是氣息不順打了結:“慕先生,我知道您是有身份的人,總不會像街上的流氓一樣……”

“你錯了,我這人偏偏還真就是像流氓一樣。”慕凌凱說著便微微俯下了身,輕而易舉將她壓倒在了鬆軟的沙發上,手指輕佻地撩了撩她的緊身小短裙:“嘖,穿得這麼迷人過來,難道不是想勾引人?”

“我養你”,才是世界上最毒的情話……

“我不是!”夏小悠已經意識到自己現在處於很危險的境地,再也顧不得什麼,面紅耳赤地大聲吼道:“你聽清楚,我只是想要賺錢,並不賣身!如果你聰明點就趕緊起來放我走,這個錢我也不賺了!”

聽到她義憤填膺的話語,慕凌凱似乎有些想笑,居高臨下俯視著如同炸了毛一樣憤怒的女孩,不緊不慢地開口:“結婚怎麼樣?”

啊?他在說什麼?結婚?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夏小悠怔了怔,思維一時跟不上他說話的節奏,傻乎乎地瞪著他問:“誰結婚?”

“當然是我和你。”慕凌凱淡淡一勾脣角,悠然自若地繼續道:“你有二十歲了吧,夠了法定婚齡。”

靠,我夠不夠法定婚齡關你什麼事?這傢伙果然是有毛病的!而且病得還不輕!

夏小悠倒抽一口涼氣,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邪魅容顏,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慕凌凱也並不需要她的任何迴應,手掌再度觸到她那條極不容易脫下的小裙子,稍微一用力便扯爛了:“結婚做這樣的事就正常了,你應該很願意對不對?”

腿部的涼意清晰地傳來,夏小悠心裡一驚,驟然間徹底清醒,想也不想就給了他一巴掌:“我不願意!你走開!流氓!鬼才要跟你結婚……”

慕凌凱也沒想到這女孩會這麼張牙舞爪,竟然會毫不留情給他一個耳光,濃烈的酒意加上洶湧的怒意讓他燃燒的慾望更加高漲,索性狠狠擰住她那隻不聽話的手腕,冷笑著警告:“丫頭,裝得過了頭就不好玩了!”

夏小悠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倒黴加三級的噁心事,身上的衣服早已凌亂不堪,手臂也被他擰得生疼,真是要氣瘋了。

之前華珊珊專門跟她說過,魅色的慕總經理是個風度翩翩的好人,她也相信是這樣。

可是她今天來了,實際上看到卻既是個酒鬼,又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鬼。

除了空有一副惹人迷惑的好皮囊,這個人簡直就和那種該去住進監牢的強姦犯差不多,她才不要就這樣被強暴……

兩人一個要逃,一個緊抓不放,當下激烈地糾纏廝打在一起,從沙發滾倒在潔淨的地毯上。

夏小悠拼命想要掙脫慕凌凱的魔掌,可是一個女孩哪裡又能敵得過男人的力量?何況這個男人剛剛喝過那麼多的酒,被她一刺激,越發像發狂的野獸一樣沒了理智。

沒過多大一會兒,慕凌凱就明顯佔了上風,將她整個人粗暴地困在身下,醉醺醺地吻下去:“我說結婚,是給你面子!反正沒關係,沒了心,和誰結都是一樣……”

他在胡言亂語什麼?見鬼了!難道天要亡我,今天真的要失身給這個無恥色魔了嗎?

夏小悠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更加掙扎反抗得厲害,手腳並用地亂打亂踢,然而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他熱燙有力的大手,已經毫無阻攔,在她柔嫩光滑的肌膚上肆無忌憚地掠過……

夏小悠又羞又氣,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這樣的屈辱讓她無可忍受。

士可殺不可辱!

她在心底默默唸叨著,隨手摸到了茶几上那瓶慕凌凱剛剛喝過的酒,當下毫不遲疑拿了起來,一鼓作氣向著她身上的那個惡魔砸過去。

只聽“咚”地一聲悶響,慕凌凱的動作嘎然停止,擰緊了濃黑的眉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彷彿不敢相信,她竟然敢拿酒瓶砸他的頭。

“我……我也不想打你的,可你欺人太甚……”夏小悠被他噴火的目光和像是要吃人一樣的神情嚇住,結結巴巴地說。

慕凌凱伸手揪住她的衣領,如同盛怒的老鷹抓住了柔弱的小雞,卻終因酒意太重以及頭部突然遭受的重創無力再說什麼,頭暈腦脹倒了下去。

“喂!你沒事吧?”夏小悠一骨碌爬了起來,連自己的衣衫都顧不上整理,使勁推了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嚇人啊……”

可是,慕凌凱卻雙目緊閉毫無反應,剛才還醉得發紅的臉頰此刻慘白無血。頭頂那裡,正在往外冒出殷紅的血珠……

天,他該不會被她一失手打死了吧?

夏小悠這一驚一嚇非同小可,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尖。還好還好,還有呼吸,證明他還沒有死……

微微舒了口氣,夏小悠站起身,手忙腳亂扣好自己散亂的衣裙。

可惜,這麼漂亮的一條裙子已經被這混蛋撕扯得面目全非,只能用小揹包暫時遮掩著那條觸目驚心的大口子,依然顯得怪怪的。

唉,真是流年不利。過來賣酒不僅錢沒賺到,反而差點被人強暴,還忍無可忍打傷了人。

不過,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萬一以後警察真找上她了,她也是有理的一方……

她一邊在心裡亂糟糟地安慰著自己,一邊匆匆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慕凌凱依然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沒有一點聲息。剛才那麼霸道跋扈的一個人,此刻看起來卻格外無害。神色疲憊,俊朗的雙眉緊緊鎖在一起,彷彿籠罩著揮之不去的落寞與寂寥……

略微猶豫了一下,夏小悠還是拿起電話撥了120,告訴他們魅色休閒會所有人受傷,然後才拉開房門走出去。

一樓大廳裡,先前那個攔住夏小悠不讓進的服務員看到她一個人下來,衣服和頭髮都亂得扎眼,走路的姿態也比較奇怪,不免心下狐疑,用探究的眼光細細緻致地打量了她好幾眼。

咳咳,夏小悠乾咳兩聲,盡力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慕先生好像有點不舒服,你們最好找個人上去看看。”

“慕先生怎麼了?”服務員更為疑竇叢生,挑眉問道。

“他……喝多了酒,這會兒昏睡過去了……”夏小悠不無心虛地解釋了一句,衝出大門逃之夭夭。

直到坐在了擁擠嘈雜的公共汽車上,她的心都還在像小鹿打鼓一樣“砰砰砰”地瘋狂亂跳,久久平靜不下來。

今天這短短的一個下午,實在發生了太多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

第一次和人接吻,哦不對,是被人強吻;

第一次打人耳光,甚至,狠狠打破了別人的頭,

第一次遇到現實版的色狼,差一點點就慘遭凌辱……

天哪,種種這些,簡直就和八卦新聞中的故事差不多吧。

而更重要的是,華珊珊介紹她到這裡推銷酒水,其實是事先已經差不多談好了的一筆生意,相當於白送給她賺提成的。

結果,她全部弄砸了。

酒沒賣成,還徹底得罪了魅色的老大,那筆夢寐以求能幫上她大忙的提成自然也拿不到了。妹妹的治療費怎麼辦?家裡的房費水費生活費怎麼辦?

一時間,夏小悠真是心亂如麻,煩不勝煩。

過了好久,她才想起應該給華珊珊說一聲。

畢竟華珊珊是好心,只怪她運氣太差火太背,擺到眼前的一個賺錢機會就這樣泡湯了……

夏小悠掏出電話剛一撥通,那端便傳來了華珊珊熱切清脆的聲音:“怎麼樣?小悠,訂單簽了沒有?慕風很爽快吧。”

“別提了……”夏小悠咬咬嘴脣,滿目沮喪:“什麼都沒弄成,那個慕經理,根本就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華珊珊有點吃驚:“怎麼回事?他沒簽嗎?我明明都跟他說好了……”

“算了,見了面再說。”夏小悠瞄了瞄周圍擠擠挨挨的人群,無精打采地說:“你在公司嗎?我過去找你。”

“好,到了打個電話,我下來。”華珊珊情知事情有變,爽直答應。

“對了,你那兒還有多的衣服嗎?幫我再拿一套,現在穿的,隨便什麼都可以。”準備掛電話時,夏小悠想起自己狼狽不堪的現狀,又交代了一句。

呃,華珊珊又怔了怔,滿心狐疑地答了個好字。

華珊珊和夏小悠是從小玩到大的知心密友,俗稱閨蜜。這麼多年的友情一直持續下來,她們倆的關係可以說是親如姐妹。

只是華珊珊不愛讀書,高中畢業後沒考大學就開始闖蕩江湖了,現在在一家酒業公司上班。而夏小悠這個暑假過完才升大四,還未正式踏入社會。

二十分鐘後,當華珊珊在公司樓下見到衣發凌亂的夏小悠,不由大吃一驚:“小悠,你這是要鬧哪樣?遇到打劫的了啊?”

“唉,簡直比遇到打劫的還糟糕。”夏小悠沮喪地嘆了口氣,從她手裡拿過她帶下來的那套衣衫:“我先換了衣服再跟你說。”

走進洗手間匆忙換好衣服,華珊珊把夏小悠拉到休息區的長椅坐下,淡定自如地遞給她一杯涼茶:“說吧,你今天下午到底幹嘛去了?”

“我確實是去了魅色。”夏小悠“咕咚咕咚”喝下幾大口水,苦瓜著臉說:“可是那個慕風根本不是好人,他居然想強暴我啊,我差一點就吃大虧了……”

“慕風,強暴你?”華珊珊烏黑的雙眼頓時瞪得像銅鈴那樣圓,緊蹙秀眉打斷她:“等等,你確定你說的是慕風?”

“不是他還是誰啊?魅色的服務員都恭恭敬敬喊他慕先生的。”夏小悠撇撇嘴說:“珊珊我跟你說,這人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你可千萬別被他閃眼的外表迷惑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華珊珊卻斬釘截鐵地說:“慕風不是這種人。”

夏小悠忍不住給了她一個大白眼,沒好氣地說:“這種事我會騙你嗎?剛才你也看到了,你借給我的裙子都被撕爛了,那就是他的傑作。”

華珊珊略微沉吟片刻,拿起手機開始撥號:“好,我要找他問問清楚!”

“切!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夏小悠真急了,揉揉頭髮又道:“這裙子我暫時賠不了你,先給我記著賬吧,等有錢了還你……”

華珊珊將食指放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幾乎在一秒鐘之內就變出了一張矜持的笑臉:“慕總,你好,我是華珊珊。”

原來電話已經接通了,那邊清晰地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真難得。珊珊,你好。”

間接隔著電話,夏小悠也分辯不出這到底是不是剛才那個被她打破頭的男人?聽上去似乎差不多。

謝天謝地!既然能接電話,就說明他已經清醒了。那她給他的那下子,應該問題不大吧……

“慕總,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訂購我們公司一批紅酒的事,你是不是答應了啊?”華珊珊真不愧是銷售場上的女中豪傑,直言切入正題。

“當然沒問題。”慕風輕輕笑道:“可是珊珊,你後來並沒有過來找我。”

“哦,我最近有點不舒服,這件事情我委託了一位姐妹幫忙。”華珊珊撫了撫自己飄逸的捲髮,儘量含蓄地問:“她今天下午去魅色找你了,可是訂單卻沒有籤成。慕總,你不會是跟我鬧著玩吧?”

“今天下午我不在。”慕風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你生病了?”

“你怎麼會不在?”華珊珊頓時提高了聲調,也顧不得理會他關切的問候,咬咬牙又道:“可我那姐妹說見到你了,還差點受到不該有的人身傷害。”

“什麼不該有的人身傷害?她在哪兒見到我了?”慕風簡直哭笑不得:“開玩笑!我一整個下午都陪客戶在天鵝山莊打球,現在還沒回來。”

“真的?”華珊珊半信半疑地問。

“如果不信,你可以親自過來看看。我等你。”慕風的聲音冷下來,可想而知,這樣的質疑一定惹惱了他。

“哦,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我姐妹弄錯了。”華珊珊輕輕鬆了口氣,笑容重新浮現在她妝容精緻的臉上:“慕總,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和朋友聚會了,改天我登門向你賠罪。”

“真生病了就記得去醫院。”慕風懶得跟她計較,冷然說道:“別整天顧著賣酒把自己身體弄垮了。”

“其實沒什麼大事,一點小感冒而已,我會注意的。”華珊珊回答得客套有禮,臉頰上卻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又恢復如常:“慕總,謝謝你,再見。”

掛斷電話,她聳了聳肩,對著正一臉呆怔迷糊望著她的夏小悠說:“根本不是他,你撞到的那色狼不知是誰,我就說慕風不是這樣的人。”

其實夏小悠剛才就貼在她的電話旁,已經把他們的對話內容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也越來越驚詫不安,可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說:“可我真的聽到服務員喊他慕先生啊,而且他在那裡熟門熟路,完全就是一副唯我獨尊的老大派頭。會不會是他說假話?剛才在魅色,這時候才趕去天鵝山莊,然後假裝早就在那兒……”

“小姐,人家有必要為了跟我們說個假話這麼大動干戈嗎?你是誰啊?我又是誰啊?”這下輪到華珊珊對她直翻白眼了,想了想又道:“慕風這人我打過交道,他很有原則的,絕不會做出你說的那種事。”

呃,天!如果下午企圖非禮她的人不是慕風,那她在魅色遇到,並且毫不留情打破了他的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夏小悠糾結地抿緊了嘴脣,一時間頭更大了,簡直想哭……

“我養你”,才是世界上最毒的情話……

告辭了華珊珊,夏小悠心亂如麻地趕去妹妹住院的陵海第一醫院。

曾經,她也有一個幸福溫馨的家庭。雖然不算富有,可是爸爸媽媽妹妹和她在一起,一家人相親相愛每天也過得其樂融融,熱鬧開心。

妹妹夏一果比她整整小了十四歲,今年才剛滿六歲,是爸媽心中的小天使和全家人的開心果。

然而這幸福美滿的一切,都被半年多前一場慘烈的車禍毀了。

那場車禍,不僅帶走了她親愛的爸爸,也讓她最疼愛的妹妹躺在了醫院,至今都無法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玩耍嬉鬧,上學回家……

更為悲哀的是,爸爸和妹妹出事的那天晚上風雪交加,肇事司機撞了人後就溜之大吉,警方到現在都沒有抓到凶手。他們家要打官司都找不到人,更別提拿到應有的賠償金了。

為了補貼家用,這期間夏小悠斷斷續續打過不少短工。做家教,端盤子,發傳單,只要能賺到錢,她幾乎什麼苦活累活都做過。

可是這樣微薄的一點打工工資畢竟不能解決最終問題,同妹妹遙無止境的高額治療費比起來,簡直是杯水車薪。

這次剛放暑假,華珊珊專門把這個已經幾乎談成了的銷酒任務交給她,其實也就是為了幫她。訂單簽好後,她可以拿到百分之十的提成,那真是一筆能解她家燃眉之急的鉅款了。

誰知道她的運氣這麼背,居然遇到了一個假冒慕風的色狼!唉,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人倒黴時喝口涼水都塞牙……

夏小悠默默地回想著這一樁樁的堵心事,心情愈發沉重黯然。

在醫院附近的站臺下了車,她想了想,又走到街邊的水果超市稱了小半斤櫻桃。

妹妹最愛吃櫻桃了,看到她帶回來的禮物一定高興。

其實以前,夏小悠也愛吃這類新鮮時令的水果,以及各色各樣年輕女孩子都喜歡的小零食。可是自從家裡出了事,她就迅速戒掉了自己所有那些不再現實的愛好。

像今天,就這麼一小袋櫻桃,用眼睛都能數得出來個數,就要了將近三十塊錢。她捨得不得多買,夠妹妹一個人吃就行了……

妹妹的腦部動了手術後,就不能經受吵鬧的環境。所以儘管經濟拮据,夏小悠和媽媽還是做主為妹妹要了一間單獨的小病房,能讓妹妹休養得舒服些,也方便她們更好地照顧妹妹。

病房很簡陋,在住院部的六樓。為了省錢,媽媽還專門去找醫院領導說了好話,將她們這個病房的空調停掉了。

夏小悠推開房門進去,看到妹妹是醒著的,正靠在床頭玩小時候的一個毛絨小兔子,這也是她現在唯一的玩具。

媽媽方淑雲坐在床邊,幫妹妹輕輕地搖著扇子,臉色疲憊,透著幾許顯而易見的憂慮。

聽到門響,夏一果抬頭看見了夏小悠,立即開心起來,咧著發白的小嘴笑了:“姐姐回來了……”

從前的時候,夏一果是個活潑機靈的小可愛,有一頭烏黑漂亮的長髮,說話格外伶牙俐齒。

只是車禍無情,手術時她的頭髮全部剃光了,現在只短短地長出來了一點,像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而且,說話也受到了影響,只能這樣一字一句緩慢地開口。

“果兒,看這是什麼?”夏小悠收斂住自己滿腹凌亂的思緒,笑盈盈地提起手中的櫻桃晃了晃。

“櫻桃!”夏一果的眼睛亮了:“姐姐,我要吃櫻桃,好漂亮的大櫻桃,給我吃好不好?”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你等一會兒,我先去洗乾淨。”夏小悠微微有點兒難過,轉身走到衛生間的水池邊去洗櫻桃。

晚上,照顧著夏一果睡好之後,方淑雲嘆了口氣問:“小悠,你說珊珊給你介紹了個能馬上拿提成的工作,談好沒有?”

夏小悠正在喝水,一聽媽媽這句話差點被嗆住,咳了好幾聲才說:“正談著呢,今天那管事的人不在,我明天再去看看。”

“能順利上班就好。”方淑雲說:“醫院又催了,你妹妹的住院費不能再拖了,十月還得再動一次手術……”

“我知道。”夏小悠故作輕鬆地笑道:“媽,您彆著急,我會想辦法的,再說還有珊珊會幫忙。”

“珊珊倒是個熱心孩子。”方淑雲感慨地說:“不過她家裡也不寬鬆呀,聽說有個弟弟讀書還需要她負擔,咱們總不好欠人家太多人情。”

“嗯,她是有個弟弟。”夏小悠點點頭,語氣堅定:“反正媽你放心,我就算自己拼了命,也會管著妹妹治療的。”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媽媽要你拼什麼命?”方淑雲忍不住輕聲嗔怪了她一句,猶豫了一下又說:“小悠,上次徐廠長提過的那事,你想好沒有?”

“什麼事?”夏小悠一愣,猛然間想了起來,當下急赤白臉地道:“我還在上學呢,現在壓根不想戀愛,再說他兒子比我大那麼多,肯定談不來的。”

“你二十,小徐三十一,相差十一歲,其實……也不是不行。”方淑雲想要勸勸女兒,憔悴消瘦的面容卻浮起更深的無奈:“徐廠長說了,他家兒子是真心喜歡你,也願意等你大學畢業,只是想先接觸瞭解下,或者先訂個婚……”

“媽你別說了,我知道他家裡有錢,可以管果兒的治療費。”夏小悠咬咬牙打斷媽媽:“可這樣不就相當於把我賣了嗎?咱家已經賣了房子,難道還真的要再賣女兒?”

方淑雲被女兒這不客氣的話語搶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一會兒才苦澀地說:“你不願意就算了,改天我給他回個話……”

媽媽離開後,夏小悠起身來到走廊給華珊珊打電話,直言道:“珊珊,除了賣酒,暑假你還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份別的工作?你知道,我缺錢。”

華珊珊想了想說:“要不我跟慕風說下,你就去魅色上班吧,他那裡多安排個人不成問題,而且工資也不低。”

呃,夏小悠現在聽到魅色兩個字就心裡發悚,揉了揉頭髮說:“姐,能不能換個別的位置?”

“別的位置?”華珊珊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對了,慕風跟我說過他有個朋友在漢義律師事務所當負責人,那裡缺個辦公室文員。我問下他,如果可以你乾脆去那兒打工算了,很輕鬆的。”

“律師事務所?”夏小悠不由吐了吐舌頭,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那是多專業的單位啊,怎麼可能會要我這種人去做事?”

“切,你哪點比別人差了?你的文筆那麼好,去辦公室做個小文員還屈才了呢。”華姍姍卻不以為然,撇撇嘴說:“小悠我跟你說,你別把那些當律師的人想得有多麼高端,其實也就是會摳著法律條文動動嘴皮子,論別的才能,說不準還不如咱們。”

夏小悠很感謝好友的好心,卻依然有點猶豫:“去那兒做臨時工錢不會太多吧,我並不在意事情輕不輕鬆,但是急於賺錢,一果的住院費要交了……”

“漢義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大律所,待遇不會差。”華珊珊輕描淡寫地打斷她:“你就安心打工吧,今天這筆訂單我還會再找慕風談,簽好後依然算你的任務。”

“珊珊,謝謝,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夏小悠的心中熱流湧蕩,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是姐妹就什麼廢話也別說了。”華珊珊大大咧咧地說:“我現在就找慕風問情況,你等著我的消息。”

夏小悠忽然意識到,就這一個晚上,華珊珊都不知道第幾次提到慕風這個名字了?再聯繫到下午她與慕風通電話時那番不無曖昧的對白,當下心念一動:“老實交代,你和慕風到底什麼關係?怎麼我感覺他對你特別不一樣。”

“能有什麼關係?不就是推銷員與客戶的關係。”華珊珊無動於衷地聳聳肩,語氣卻變得有些黯然:“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從來不會奢望沒有結果的東西……”

夏小悠聽華珊珊說得自嘲,心裡也不無感慨。

她和華珊珊都是屬於家境平凡的灰姑娘,從小到大,就有著自己的一份特別自尊,也見識過同學中有些富家子女那種奢侈又張狂的生活。

確實,那和她們不是一個世界……

第7章真是冤家路窄

第二天上午,夏小悠照顧著妹妹洗漱完吃好早餐,同媽媽說了一聲,便坐車趕往漢義律師事務所。

原本她還想稍微修飾一下自己,畢竟初次去報道,至少要在外表上給人一個好的印象吧。

可是她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衣服,又不好意思再找華珊珊借了,所以最終只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衫和牛仔短褲,素面朝天地去了。

律師事務所這種地方,夏小悠其實並不陌生。

以前因為爸爸的車禍案,她諮詢過家裡附近的幾個小律師事務所。

她沒想到漢義的規模那麼大,簡直就像一個國際化的大公司,辦公室設在陵海繁華地帶最著名的盛維大廈。

走進寬敞明亮的寫字大樓,她覺得既新鮮又好奇,一想起自己這個暑假就要在這裡像一個真正的職業女性一樣上班了,心裡又油然滋生了一種淡淡的自豪感。

從平面示意牌上看好了漢義律師事務所在大廈十九樓,夏小悠抿嘴一笑,高高興興地去乘電梯。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踏進電梯的時候,人並不多。然而說來也巧,她剛剛站好,緊接著便又進來了兩個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

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這年頭和陌生人共乘電梯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可是關鍵是,其中一個男人怎麼那麼眼熟?尤其是他額頭上打著的那一塊醒目的紗布,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夏小悠迅速回憶起什麼。

天哪,這不是昨天在魅色企圖侵犯她,被她毫不留情打破了頭的那個色狼嗎?

他今天怎麼又會在這裡?暈倒啊,還真是冤家路窄,陰魂不散……

夏小悠在心底抓狂地哀嚎一聲,下意識地往人後躲了躲,幾乎想拿起包包遮住自己的臉。

幸好那色狼的視線只是朝她身上淡淡掃了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便調開了。

夏小悠不由暗自慶幸:也許,他並沒有認出她。畢竟,她今天和昨天的穿著打扮截然不同。而且昨天他那副樣子,一看就是醉得夠嗆,只怕頭暈眼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吧……

這裡不愧是陵海著名的高檔寫字樓,每個人都是禮貌而有涵養的模樣,電梯裡很安靜。

那被夏小悠定義為色狼的男人和他的同行者也沒有交談,就那樣淡漠不羈地站著,卻彷彿無形中就有著一股盛氣凌然的氣勢,讓大家不自禁地敬而遠之。

到達十九樓後,夏小悠顧不得注意神馬風度形象,電梯門一打開,她就提著包“蹭”地一下竄了出去。就像一隻急於擺脫獵人視野範圍的小動物,飛快地逃離了這個讓她站如針氈的地方。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狼狽跑開之後,那兩個她最不想打照面的男人也同樣神定氣閒地走了出來。

注視著她轉瞬消失的方向,慕凌凱抬手按了按自己打著紗布的額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冷酷而又嘲弄……

來到漢義律師事務所時,夏小悠還有些微微氣喘,好在行政部的金主管是一位非常和善的大姐,見到她親切熱情極了。

她原以為還會有些例行問話什麼的,沒想到金主管直接就給了她一個工作牌,笑盈盈地把她帶到了一張配置齊全的新辦公桌前:“小夏,以後我們就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了,你看看還缺什麼別講客氣,大膽跟我說。”

剛來就受到如此禮遇,夏小悠真有點受寵若驚,連忙乖巧地說:“謝謝金主管,您安排得已經夠周到了。我只是個實習學生,有很多東西都不懂,工作上還請您多多關照哦。”

“呵呵,放心,我們韓主任專門交代過,你是他最要好兄弟的朋友。”金主管莞爾笑道:“一大早我就在等著你過來呢。”

夏小悠這才明白,原來人家對她這麼熱情友善,還是因為慕風這份特殊關係。

看來她這輩子欠華珊珊的人情,真是越積越多,越來越難以還清了……

安頓好她的座位之後,金主管又跟她講了下她所需承擔的工作,不過就是收發文件接接電話之類,果然如華珊珊昨晚說得那樣輕鬆。

而且估計是有意賣慕風面子,只是短短兩月時間,律所給她定的報酬也不低,遠遠超出了夏小悠的預先想象。

夏小悠既感動又開心,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勤懇做事,用加倍的努力回報人家,也算不辜負華珊珊鼎力幫她的一番好意。

只是萬事開頭難,初入正規職場,她連打印機和傳真機都不會使用。

金主管並不以為意,隨意安排了一個老員工教她熟悉工作流程,自己先忙去了。

夏小悠心中鼓著一把勁,學得勤快又虛心,很快便適應了自己的新角色,開始像模像樣地投入工作。

這樣一個規模宏大的律師事務所,行政部要處理的雜事非常多,業務往來電話更是絡繹不絕。不一會兒,夏小悠便體驗到了忙碌的滋味,她覺得很充實,也很新鮮。

正在士氣高昂地忙著,金主管忽然又走了過來,對她說:“小夏,你把手上的事先停一停,寫一份工作構想發給我。”

“哦。”夏小悠愣了愣說:“現在就要嗎?”

“是啊。”金主管淡淡笑了笑,又說:“後面加上你的個人簡歷,家庭基本情況最好也寫清楚。”

“好,我馬上寫。”夏小悠雖然對主管突然要她弄這個有點兒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巧地答應道。

她在學校本來就是學的文科專業,寫這類材料對她來說並不難。

所以很快,夏小悠就洋洋灑灑地寫好了。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覺得很滿意,便立馬發給了金主管。

心思單純的夏小悠哪裡能想到?她寫的這份工作構想以及簡歷,其實金主管根本就沒有過目,而是老老實實依照吩咐,直接傳到了律師事務所的大BOSS韓逸的電腦上。

旁邊裝潢精緻的主任辦公室裡,慕凌凱舒適地坐在寬大的老闆桌後,把他指明要的這份東西大略看完,在心底牢牢記住了夏小悠這個名字。

文章標題:總裁要試婚

漫不經心地從電腦顯示屏上收回視線,他淡然開口:“韓逸,開了這個女孩。”

“我養你”,才是世界上最毒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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