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和劉盈這對近親苦命鴛鴦,不過是呂后鞏固皇室權力的政治工具

帝王有多少妻妾?據《禮記》載帝王有一個正妻即皇后,還有許多小妾。小妾分為四等,每個等級的人數都是“三”的倍數,加起來共一百二十人。這就是周朝的後宮體制。後宮人數猛增,是天子們開的先例。周朝以後,秦漢年間,後宮的等級和人數,就比周朝多好幾倍。漢沿襲了秦時的制度。漢高祖劉邦後面的皇帝,後宮數目為三千人左右。其數目之多真是讓人咋舌。帝王后宮有如此之多的女人,那肯定得需要一個頭來管理。這個人就是皇后,皇后在後宮的地位就如同天子,是眾妃子之主,其他的妃嬪都得唯她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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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高祖劉邦

在中國古代社會中,皇帝的迎娶和封后歷來是關係皇帝個人幸福、國家社稷安危的大事。但由於權力的過分集中和政治鬥爭的殘酷,即使是皇帝本人,也常常在這種不正常的婚姻狀態中苦苦掙扎。西漢的第二個皇帝漢惠帝劉盈,他的愛情和婚姻就是一場悲劇。劉盈是個荏弱的皇帝,在劉邦和呂后看來,沒有什麼殺伐果斷,不能勝任皇帝一職。但是劉盈因為是劉邦的嫡長子,年僅六歲時就被立為王太子。等到劉邦稱帝后,立為皇太子。

早些年,劉邦還在做亭長時,母親呂雉常帶著劉盈和其姐姐魯元公主劉樂在田間耕種。有一次,呂雉耕田時,有老翁路過其田求水喝,呂后慷慨地給他了。老翁對呂后說:“夫人乃天下貴人啊。”於是呂后把兩個孩子拉過來請其相面。老翁對呂后說:”夫人尊貴,皆因此男。”又相劉樂,說都是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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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

劉邦回來後,呂后為對劉邦說相面之事,劉邦急追老翁。老翁對劉邦說:“鄉者夫人嬰兒皆似君,君相貴不可言!”《史記·高祖本紀》載:“高祖為人,隆準而龍顏,美鬚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意思是說劉邦鼻子高挺,兩頰端正,脖子長,而且左大腿上還有72顆黑痣。七十二是個有趣的數,古以為天地陰陽五行之成數,也用以表示數量很多。可見劉邦不僅是個美男子,而且長相奇異,具有帝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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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后

可想而知,呂雉早就把自己命運和劉盈捆綁在一起,因為母以子貴嘛!這也是在跟戚姬的爭鬥中,呂后要痛下殺手的原因。如果戚姬兒子劉如意成為皇太子,劉盈被廢掉了,那麼自己還能享受榮華富貴麼?因此,保住劉盈的太子之位,就是保住呂雉乃至呂氏集團的根本。不過,劉盈的確過於寬厚了。有一次,劉盈將表示太子身份的一件配飾交給劉如意把玩。那時候,他們還都是孩子,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呂雉看見後,當即嚴厲呵斥劉如意,讓他趕緊把配飾歸還給劉盈。還說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佩戴太子飾物?這劉如意不懂事啊,哭著鬧著說這是劉盈自願送給他的,現在已經歸他了,堅決不還。呂雉氣得七竅生煙,當即給劉如意一個大嘴巴子,摔在地上。劉盈一看弟弟捱打,馬上站出來求情。呂雉狠狠地痛罵了劉盈一頓。憑心而論,呂雉作為皇后,其做法無可厚非。皇太子和皇子的地位不一樣,有些東西其他皇子就是不能享用。但是劉盈不懂這一點,這就需要呂后出面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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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夫妻

姐姐魯元公主出嫁時,在送其上車分別時,劉盈痛哭流涕地說:“姐姐,你可要經常回來看我們啊!”劉邦看了,心中不快,斥責道:“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劉盈爭辯道:“父皇不懂,不懂!”劉邦的確不懂,劉盈和劉樂是呂后的親身骨肉,兩姐弟感情很好。劉盈出生時,家道艱難,父親劉邦是個混混一樣的角色,母親要強忙著補貼家用,缺乏關愛的童年裡,姐姐是唯一的溫暖來源。漢高祖二年(前205年)四月,劉邦東攻項羽至彭城。項羽舍齊地回擊漢軍,大破漢軍於彭城。劉邦倉惶逃跑,途中遇劉盈姐弟倆,帶著一起逃跑。楚軍追之甚急,於是劉邦多次把兒女踢下車,夏侯嬰為御,數嘆,輒抱二子上車。劉邦大怒,欲斬夏侯嬰十餘次,最終一行逃至沛縣。在劉邦這個冷酷無情的帝王眼裡,父親可以不要,兒女也可以不要,他當然無法理解劉盈和劉樂之間的親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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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和朋友在一起

正因為劉盈和劉樂感情深厚,才釀成了西漢宮廷的一出荒唐亂倫悲劇。漢惠帝劉盈繼位之後,他的一些行為與呂后發生了衝突,呂后想方設法想要把惠帝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裡,於是她決定給皇帝找個皇后,想通過皇后把惠帝控制在手裡。主意一定,呂后開始尋找合適的對象了,最後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親外孫女張嫣身上。惠帝劉盈無法接受,魯元公主也不願意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自己的弟弟。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太后對自己的親生兒女不惜以生死相威脅。

有一天,劉盈聽說母親病了,就去後宮探望。呂后聽見劉盈來了,就事先用絹帕在痰盂裡沾上一些鮮血,然後使勁地咳嗽起來。劉盈請安畢,看見呂后咳嗽後帶血的手絹,大驚失色。呂后佯裝著病懨懨地說:“盈兒啊,自從你當上皇帝后,你說說哪件事可成讓母親如意過?”劉盈是個老實人,玩心計哪裡是呂后對手。他邊磕頭邊流著淚說:“從今往後,皇兒一切聽母后做主!”想必,在魯元公主面前,呂后也使用了同樣的苦肉計。總之,漢惠帝和魯元公主沒有辦法,終於答應了這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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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

皇帝用駿馬12匹,黃金萬兩作為聘禮,迎娶這個10歲的外甥女。張嫣的弟弟年紀還小,奔入內房對張嫣說:“姐,皇帝要買你去哦!”兩年後,即公元前191年冬十月的一天,皇帝大婚典禮在長安城未央宮舉行。除了金銀珠寶,張嫣還帶了三百多個玩具娃娃作為陪嫁。每天她都忙著給她們穿衣打扮、梳頭化妝,甚至為她們撲上等宮粉。皇后找皇帝玩,也只是為了向舅舅送一個最新款式的玩具。劉盈看張嫣年紀太小,也只能跟其他嬪妃廝混,毫無辦法。事實上,劉盈一直把張嫣僅僅當著外甥女看待,他這個仁厚的君王怎麼可能做出那些亂倫的豬狗之事來呢?這一點,是呂后沒有想到的。因此,張嫣和劉盈的婚姻,始終是有名無實。只會過家家的皇后被要求母儀天下,頂著比自己還重的鳳冠霞帔,手腳不知往哪放,還不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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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

皇帝的婚姻在權力的爭奪中演變為一段喪失人倫的畸形婚姻。加之,呂后鴆殺劉如意,把戚美人變成“人彘”,給劉盈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從此天性仁厚的他便對一切灰心喪氣,日益成為一個傀儡,日益沉溺在聲色犬馬之中,不理政事。又過了兩年,張嫣漸漸長大,於是呂后常督促惠帝與皇后同床,還威脅說要殺掉整個後宮讓張嫣接受劉盈的專寵。呂后愈是這樣做,更加促發了惠帝不碰皇后的決心,而是將目標定在了後宮的其他妃嬪身上。不久,有一妃子懷了孕,呂太后就令張皇后假稱有孕,奪其子為皇后之子,立為太子,並殺死了這位妃子。

公元前188年,也就是惠帝和張嫣結婚後的第三年,漢惠帝劉盈因縱情酒色過度而極其虛弱地在未央宮死去。這年,皇后張嫣才15歲,因有個假兒子做太子,她便做了皇太后,開始了自己守寡的一生。又過了八年,臨朝聽政的太皇太后呂雉駕崩,漢高祖老臣周勃等發動政變,誅滅呂氏外戚,迎立代王劉恆為帝,是為漢文帝。漢文帝即位後,封薄姬為皇太后,張嫣失去了皇太后之位,幽居在未央宮北面的北宮。朝野都知道張皇后與諸呂亂政無關,因而沒有在誅滅諸呂時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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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和劉盈

張嫣生活在北宮中,無聲無息,日出日落,整整幽居了17年。公元前163年,她默默地死去,年僅36歲。張皇后在入殮時,宮女們含著淚水,替她淨身。結果,驚人的事情發生了,宮女們一個個目瞪口呆:36歲的張皇后竟然冰清玉潔,依然是一個處女!消息不脛而走,天下的臣民無不憐惜她。於是,紛紛為她立廟,定時祭祀,尊她為花神,為她立的廟便叫做花神廟。

張嫣和劉盈這對近親苦命鴛鴦,不過是呂后鞏固皇室權力的政治工具。然而劉盈在位七年,也不是毫無作為,政治上由於受呂后的干擾,劉盈只能聽之任之,繼續奉行清靜無為而治,任用曹參為相國,繼續執行劉邦、蕭何時期制定的休養生息的政策。在漢惠帝四年(前191年),將“挾書律”廢除,這使得長期受到壓抑的儒家和其他思想都開始活躍起來,為儒家被漢武帝確定為國家的統治思想提供了前提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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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劉盈在很短的皇帝生涯中,還完成了長安城的全面整修。那時,長安已是世界上可與羅馬媲美的都城了,後成為經濟、文化的中心,很快在各方面繁榮起來。(彭忠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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