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與諾貝爾文學獎,是“不配”,還是'不屑'

魯迅致信臺靜農,回絕諾貝爾獎提名:九月十七日來信收到了。請你轉致半農先生,為我,為中國。但我很抱歉,我不願意如此。諾貝爾賞金,梁啟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這錢,還欠努力。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們得不到。你看我譯的那本《小約翰》,我哪裡做得出來,然而這作者就沒有得到。或者我所便宜的,是我是中國人,靠著這“中國”兩個字罷,那麼,與陳煥章在美國做《孔門理財學》而得博士無異了,自己也覺得好笑。我覺得中國實在還沒有可得諾貝爾賞金的人,瑞典最好是不要理我們,誰也不給。倘因為黃色臉皮人,格外優待從寬,反足以長中國人的虛榮心,以為真可與別國大作家比肩了,結果將很壞。我眼前所見的依然黑暗,有些疲倦,有些頹唐,此後能否創作,尚在不可知之數。倘這事成功而從此不再動筆,對不起人;倘再寫,也許變了翰林文學,一無可觀了。還是照舊的沒有名譽而窮之為好罷。
魯迅與諾貝爾文學獎,是“不配”,還是'不屑'


上個世紀的農村。每到年終時,大人們總要認認真真、恭恭敬敬地,將孩子們領來的“獎狀”貼在牆上;彷彿,真正撐起“一個家”的,不是那頹危地泥胚牆;而是貼在牆上光鮮的“獎狀”了。

父親總是不以為然的,嘗跟我們講;“獎狀”不過是一頂華麗的帽子,實打實的真本事,才能成就一個人的未來!以至於,父親從不肯主動與老師們“搞好關係”;我們兄妹四人,自然也都沒能從那一個小學,領到一張“獎狀”。即便是今天,有兩個博士後出站留高校工作;也有兩個大學畢業在中學工作;依然都“不配”領到一張“獎狀”。相信這也絕非是我個人所獨有的經歷。

所以,當我們所熟知的前蘇聯大文豪——高爾基,被諾貝爾評選委員會以“參與政治活動”為藉口,拒絕授予諾貝爾獎金時,我就很能理解魯迅會自稱“不配”拿諾貝爾獎賞了。

魯迅與諾貝爾文學獎,是“不配”,還是'不屑'

魯迅需要去“戰鬥”

因為,魯迅是需要去“戰鬥”的。魯迅生在國家民族最困厄的時代:當權者種種腐朽;外來者種種侵凌。魯迅的敵愾心發為怒吼,為勞苦大眾請命;與封建勢力及帝國主義相搏鬥。三十年如一日。正如魯迅自己在《英譯本<短篇小說集>》自序中所說:

“我看到一些外國的小說,尤其是俄國、波蘭和巴爾幹諸小國的,才明白了世界上也有許多和我們的勞苦大眾同一命運的人,而有些作家正在為此而呼號,而戰鬥。而歷來所見的農村之類的景況,也更加分明地再現於我的眼前。偶然得到一個可寫文章的機會,便將所謂上流社會的墮落和下層社會的不幸,陸續用“短篇小說”的形式發表出來。”

魯迅與諾貝爾文學獎,是“不配”,還是'不屑'

魯迅還是一個言行一致的人

魯迅還是一個言行一致的人。當魯迅以其極敏銳的認知,洞悉並指出國民性的缺點,“眼前的黑暗”;他本人,固然不會為一頂未見得“華麗的帽子”而助長國民性的“虛榮心”。更何況,魯迅還是一個多疑的人,一向都頗疑心“他們想專將‘面子’給我們”。

因為在魯迅看來,“中國人向來因為不敢正視人生,只好瞞和騙,由此也生出瞞和騙的文藝來,由這文藝,更令中國人更深地陷入瞞和騙的大澤中,甚而至於自己並不覺得。”所以,魯迅斷然不會棄勞苦大眾於苦難而不顧;卻用自己的筆,來作“翰林文學”的。

魯迅與諾貝爾文學獎,是“不配”,還是'不屑'

莫言的文學成就不如魯迅

2012年,莫言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這固然是莫言的成就,也是我們綜合國力蒸蒸日上的必然使然。相較之魯迅所處的時代,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即便依然是“不懷好意的諂媚”,又有何可懼呢?

使我不能理解的是:近兩年來,突然冒出一群一群不明就理的人來;將“魯迅自稱‘不配’獲獎事件”揪出,而盛讚莫言的文學成就。豈料,莫言坐不住了,站出來宣稱:我願用我全部的作品,換魯迅的一部短篇小說——《阿Q正傳》。

魯迅與諾貝爾文學獎,是“不配”,還是'不屑'

更何況,魯迅的文學成就在國際上都是馳名的。正如羅曼羅蘭讀到《阿Q正傳》時說:“這是世界的。裡面許多諷刺語言,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阿Q那副憂愁的面孔。”甚至在日本。在魯迅逝世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日本已經出版了《大魯迅全集》七大冊;並一改其看待中國人的眼光,俯首盛讚魯迅在他們中竟是沒有一個可以匹敵的。

其實,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的。

總之,魯迅是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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