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甜劇扎堆,戰線動輒拉到五六十集,豆子看的都有些膩了。
這個時候,一部開頭就揭示悲劇結尾的3小時獨幕劇——《死之詠贊》引起了豆子的注意。
海報也太精緻了!
海報中透露的一絲悽美,豆子真實的被驚豔了。
《死之詠贊》改編自歷史上真實的人物故事:
韓國第一位女高音尹心悳(音同“德”),和一個叫金佑鎮的天才劇作家。
本屬於那個時代最出色的兩人,卻在30歲時(1926年8月4日)雙雙於玄海灘自沉。
他們殉情的原因也經歷了後世的種種猜測。
《死之詠贊》講述的就是他們的愛情。
---愛國青年的情竇初開---
故事剛開始,就悲劇氣味濃厚。
漆黑的夜晚,一艘客船孤獨的航行海面。
海員在檢查房間時發現了封遺書。
他連忙跑出了船艙,卻發現甲板上,只有兩雙皮鞋。
他連忙跑出了船艙,卻發現甲板上,只有兩雙皮鞋。
劇情一開始就交代了悲劇的結尾,交代了兩人殉情的方式。
隨即,故事開始。
1910-1945年,朝鮮淪為日本殖民地,日本對朝鮮實行殖民主義統治,日語被定為國語並限制朝鮮語的教育發展。
金祐鎮和尹心悳就相識於1921年的日本,他們都是在日本的朝鮮留學生。
尹心悳,家境貧寒,家中弟弟妹妹的學費和全家的生活都指著她,所以她不關心政治,學好聲樂之後賺錢補貼家用,就是她這個留學生的願望。
有壓迫就有反抗,很多朝鮮留學生不滿日本的侵略。
金祐鎮就是其中的熱血青年,他希望通過話劇的方式,提醒殖民地的人不要忘記自己的母語。
愛國青年的思想果然是相似的,魯迅先生的“從文能救人千千萬”不也是如此嗎?
兩個政治觀點相差極大的人,因為金祐鎮組織的新戲相識了。
開始,她並不想參與戲劇的排練,因為覺得很危險。
金祐鎮的戲劇團,甚至還和當時的獨立運動團體有些聯繫。
這些團體是日本政府重點打壓對象。
她只是一個公費留學的貧困生,不想因此惹上什麼麻煩。
所以剛見面的時候,兩個人就火藥味十足。尹心悳賭氣才答應了給劇團唱歌。
但她很快就被金祐鎮吸引。
金祐鎮是一個擁有浪漫情懷的愛國詩人,這是尹心悳埋頭於學習的二十五年裡,從未留意過的東西。
所以她唱歌技巧嫻熟,但總是被老師說缺乏感情,沒有理解歌詞。
直到遇到了金祐鎮,才終於開了竅。
她開始理解他的家國情懷,理想抱負。
在演出受到日本軍官的阻礙後,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金祐鎮。
從前,尹心德的觀點是“這個國家已經這個德行了,至少我也得過上好日子了”。
現在卻能在大家都在為安危擔憂時帶頭鼓起,對於她來講愛國,其實就是愛這個愛國的男人這麼簡單。
她其實就是愛戀中的小女孩。
以為金祐鎮同樣是貧困生的她還沉浸在情竇初開的甜蜜中。
但實際上,兩人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金祐鎮出身望族,身份尊貴,家境優渥,又接受了日本教育,在當時看來,簡直就是名門望族中的戰鬥機。
但金祐鎮看似順遂的人生卻是父親一手操控的,包括——
他留學前已經有了父親安排的門當戶對的婚姻。
那個年代不止家國動盪,人心也是動盪的,一邊反抗著封建禮教,一邊適應著封建禮教,一邊渴望國家獨立,一邊臣服於他國,幾乎每個文人都是分裂的。
正如金祐鎮心懷國家,一心想為國家鬥爭,嚮往自由和愛情。
留學之後,自由獨立的思想,不斷衝擊著金祐鎮。
可他為了家人只能適應傳統的禮教觀念。
所以,他在感受到心悳的心意後故意將慶功宴放在自己的老家,讓她看見自己的妻子。
試圖從源頭切斷心悳也切斷自己的非分之想。
席間眾人起鬨讓她上去唱歌。
她張了張嘴,卻唱不出來。
金祐鎮的目的達到了,心悳離開了。
他被約束在道德和責任之間,推開了心悳。
但是那晚金祐鎮默默注視心悳的眼神,真的讓人心碎。
---等待著死,為了真正的活---
可他們的結局並沒有像金祐鎮預設的那樣釜底抽薪。
五年後的佑鎮,依舊沒能讓自己放下對理想和自由的追求,也沒能從妻子和父親那裡獲得一點點的認同。
他的朋友被看作戲子,他的作品被看為垃圾。
但他依然是孝順的,需要為了寫文章和父親據理力爭。
五年後的尹心悳,如願登上了自己夢想中的舞臺。
可即使是被後人稱為朝鮮第一位女高音歌唱家的心悳,在那個年代,她也只是一個戲子。
唱歌也是難登大雅之堂、賺不到什麼錢的工作。
連愛國人士的幫助也被認為是通過不正當交易換來的。
這樣的輿論風波中,心悳又被要求做日本在朝鮮宣傳思想的歌手,不僅不能拒絕,甚至還要被軍官羞辱。
尹心悳的良知告訴她不能這麼做,可她有做選擇的機會嗎?
家人的質疑是壓垮心悳的最後一根稻草。
兩個前衛的人為了家人各自去適應傳統,是煎熬,也是迷失,從此沒有人懂金祐鎮的文字,沒有人懂尹心悳的歌聲。
文人之間的愛情,不只是情慾,更是靈魂的契合。
在這樣的家庭和社會環境中,兩人更明白他們之間的惺惺相惜有多可貴。
他們忘不掉彼此的存在。
所以看到金祐鎮出現在臺下,即使身上還穿著晚禮服,尹心悳也跑著追了出來。
他們終於決定為自己而活。
可家人依然是他們唯一的底線。
沒辦法眼睜睜看著父親絕食,也沒辦法放棄家人的安危於不顧。
因為在道德和心靈上,都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只要我還活著,就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尹心悳說,我好累,我想休息了。
金祐鎮說,那來我身邊休息吧。
“你現在活著嗎?”
“沒有,但是在等待著死,為了真正的活。”
整部劇最感人的片段,是他們決定赴死之後的陪伴:
兩人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依偎在一起、吃麵、在外面打鬧。
登上死亡之船時,也用上了自己起的筆名。
那個名字的背後,才是他們真正想擁有的人生。
可惜永遠不會屬於他們。
只有他們投海前的唯一一支舞蹈作為美好的見證。
《死之詠贊》其實是尹心悳生前填詞、演唱過的一首歌:
滿是淚水的世界上,我死便可了結
尋找幸福的人生,尋找你太空虛
微笑的花兒,哭泣的鳥兒,命運都相同
熱衷於生活的可憐的人生,你是在刀片上揮舞的人。
在豆子看來,“殉情”這個詞用到他們身上並不貼切,在社會的動盪、家國情懷的無處安放和道德的譴責下,愛情成為他們唯一的慰藉。
這不止是愛情,更是他們對自由和靈魂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