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之災(民間故事)

理由不瘋 理由不瘋 2017-09-29

程罡大踏步向前走去,前方是一扇黑色的門。這扇門對於組織大多數來說,實在是莊重而神祕的存在。全組織包括程罡只有五個人有資格進去。只是,這次進門,和以往的目的完全不同,可能,以後這門就可以隨意進出了,想到這,程罡不由露出一絲也微笑。

門衛攔住了他:“喂喂,幹嘛呢,這麼往裡衝,還笑得這麼猥瑣,瞎了沒?沒看到我倆嗎?經過老大允許了嗎?不知道的以為你要行刺,滾一邊等著去!”

要是以往,程罡一定會滿臉堆笑,拍拍兩位“大佬”的馬屁,在獻上自己的一點“小意思”。但是今天,程罡二話沒說,掏出手槍,砰砰兩槍,幫助這兩人將他們飛揚跋扈的笑容永遠地留在了臉上。他隨後一腳踹開門。門內,老大正悠然地倒在沙發上,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一左一右伺候著他,時不時發出幾聲嬌媚的笑聲。老大斜了一眼,見程罡提槍闖了進來,臉色瞬間一變,但老大畢竟刀光劍影這麼多年過來,很快冷靜下來,沉著臉問:“小程,你這是幾個意思?”

“我是警察。”

反派死於話多,正派有時也會如此。但是他又不想對手死的不明不白。話音剛落,他扣動了扳機。

正義的子彈穿過胸膛,鮮血四濺。

兩個姑娘嚇得尖叫起來,跑到牆角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程罡看了她們一眼,他並沒打算殺她倆,倒不是他有多少正義感,臥底多年,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冷血,他只是不屑於殺死這種既不影響大局,又膽小而懦弱的人,況且,他也需要一些人去錄口供。門外,槍聲此起彼伏,雙方似乎在進行激烈的交火。程罡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我是警官程罡,裡面形勢已被我控制,匪首已擊斃。”

“本次行動圓滿成功,擊斃毒梟十幾人,俘虜三十餘人,共繳獲毒品……”元局長唾沫橫飛,激情四射地做著總結。元局長今年三十有六,與其他那些靠關係,走後門的不同,元局長是紮紮實實從特警幹上來的。他的身上處處體現出一個老警察的幹練:身材健碩,孔武有力;面孔威嚴但不猙獰,透出一股凜然正氣,他的胳膊,大腿上,有好幾道傷疤,按他自己的話說,這是警察的榮耀。他的左眼也帶著一個黑色的眼罩,據說是年輕時在一次制服歹徒的任務中被流彈所傷導致,整個人看上去頗有“復仇者聯盟”中神盾局長的風範。

“這次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將授予二等功!同時,程罡果斷行動,斬敵首領,功勞巨大,特授予其一等功!”

臺下響起了激烈的掌聲,確透著一股不情願。程罡感覺到不少警察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嫉妒和無可奈何。在警察隊伍中大多數人都是生死之交,彼此感情相當好,但唯獨程罡是個例外,除了元局長對程罡的特別偏愛引起大家不滿外,程罡自己的性格也有很大原因。程罡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自小父親就拋棄他們女子,不知所蹤;所以程罡自小就倍受同齡人的欺凌,母親周圍也經常會有不懷好意的男人騷擾,所以程罡自小就戒心極重,後來長大一點後,偷偷拜了個師傅學習了幾年詠春拳,練出了一身好功夫,三五人用武器都不能近他身,高考失利後又去當兵,在軍營練出了一手百步穿楊的槍法,退伍後被部隊介紹進警局。由於其過分警戒的個性,以及特立獨行的性格,使得他與同事都鬧得很僵,但他又確實有才幹,每次任務都圓滿完成而且能全身而退,所以除了慧眼識珠的元局長,其他人都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大會開完,警察們都熙熙攘攘走出會堂,程罡剛想走,元局長叫住了了他,他和藹的說:“程罡啊,這次表現不錯,但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說。”

局長辦公室,元局長親自為他沏了一壺茶:“這是上好的龍井,嚐嚐吧”

程罡冷著臉呷了一口,他就是這樣,縱使已經將元局長視為亦師亦友的角色了,依然是一副萬年不變的面孔。

元局長也沒說話,默默地喝著茶。茶香很快溢滿整個辦公室,原本單調的空氣似乎添了些許詩意。

元局長突然問道“你是以前是野戰部隊的吧。”

程罡愣了下,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元局長會問他這個問題:“恩,是這樣。”

“有過野外生存的經驗嗎?”

“有過,在南方的大森林裡進行過幾次演習。”

“恩……”元局長思考了一會,彷彿下定了決心,他從文件中抽出一張紙來。“簽了吧。”

程罡伸頭一看,紙上的第一行是“保密協議”四個大字,這個程罡在臥底前也簽過,所以他看都沒看,直接簽了字:“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臥底任務要交給我了?”

“是有任務,但不是臥底任務。”元局長回答道。“事實上,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有一對科學探險隊要去考察,你負責去幫助他們。”

程罡皺眉:“這樣的事需要警察幫忙?還要簽署保密協定?”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次行動,會顛覆你的世界觀。”元局長神祕地說道。

程罡沒有多問。幾年的臥底生涯使他明白,自己不過是個高級棋子而已,當然知道的越少越好。其實,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次的行動絕對險惡異常,要是其他人委託,搞不好程罡會直接回絕,但那是元局長,他不得不同意,因為他始終認為元局長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士,當為知己者死。

一個月後。

長途汽車緩緩發動,看著遠處的風景,程罡恍然感覺,自己可能回不來了。所幸,在走前他已經安置好了母親,也算是了無牽掛了。程罡的目光由窗外移向車內,打量起同行的夥伴們來。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老人,帶著厚厚的金絲邊眼睛,穿著考究的學者服,領帶也打的一絲不苟,一看就是為嚴謹的科學家。他旁邊也有個差不多年紀的老人,穿著舒適的休閒服,生的鶴髮童顏,第一眼看倒不像個科學工作者,反而像個仙人。兩個老人正愉快地交談著,有時發出默契的笑聲。他兩的旁邊,三個年輕人也彼此打的火熱,三個小傢伙看著年紀都不大,二十歲左右,兩男一女。不知道他們聊什麼這麼開心,還不時往程罡這邊看。程罡並不想與陌生人過多交流,他把目光又移回窗外。

“都看了一個小時了,窗外的景色有這麼好看嗎?”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罡回頭,是剛才在那的姑娘,看到程罡回過頭來,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她的笑容陽光,純淨,還有一絲羞澀。一看就是溫室裡長大的孩子,沒有涉世的經驗,一點也不懂得社會險惡……程罡這樣想。

姑娘伸出了手:“都是同伴,互相認識一下唄,我叫韓靜,你呢?”

“程罡”程罡的語氣冰冷,他原本不想搭理這個姑娘,縱使她看起來挺漂亮。但看到伸出的手,還是禮節性地握了一握,隨後又扭頭看向窗外。

“別老是一張撲克臉啦!不能笑一個嗎?”見程罡不理自己,韓靜又煞有介事地說道:“你這樣一天到晚心事重重樣子的人其實很好猜,不是有個不愉快的童年就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人……”

“你……”

“文,不得胡說!”鶴髮童顏的老者發話了,他有些微怒。

韓靜調皮地笑了笑,回去和自己的同伴呆一起了。

程罡也迅速調整了下來。多次的臥底經歷,煉成了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特點,以往,無論多危險的局面,他都能冷靜應對,化險為夷。這次被一個姑娘擾了心境,這不得不讓程罡有些不解。

程罡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雖然程罡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也不希望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次任務。程罡這樣想了不久,睏意襲來,他乾脆閉上眼睛,去與周公討教這個問題。

“喂,你叫程罡對吧?快起來,該下車了。”

睡過了?

程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韓靜的微笑。

“我睡了多久?”

“八個小時了,這車程也太長了,我……”

“這衣服……”

“啊?是我給你披上的,你不知道,這一路……”

“謝謝”程罡說完直接下了車。雖然他的語氣冷冷的,但心裡其實挺感動的,就是不想表現而已。他走到車後,將局長給的ak47拿了出來,又背出一大袋子彈。在中國,槍支管控如此嚴格,卻為這次任務給程罡發配這麼個大殺器,這也是程罡感到這次任務凶險異常的原因之一。而且,這次自己的“搭檔”,既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也不是聰慧機敏的偵探,而是兩個老頭和幾個涉世未深的孩子,這讓程罡有些詫異,他不由再次分析起這次的任務來。

“呦,小程起來了啊。”老教授從房子中走了出來,他笑著對程罡說:“來,菜快燒好了,進來吧。”

程罡看了看,那是棟磚瓦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有些水泥已經脫落,露出紅色的磚塊。他走了進去,屋內除了粉刷的牆壁,也沒什麼裝修,除了一張桌子和幾個椅子,家徒四壁。老學者看到程罡在觀察,以為他對這不滿,有些歉意的解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已經是這個村子裡比較好的房子了,是村民騰給我們做觀察的……”

“沒事沒事,野外嗎,我也住過,理解的。”何煥感嘆:“只是想不到,我一直覺的自己小時候已經住的很差了,沒想到還有這麼落後的。”

“哈哈,一看小程就是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可惜,這是神農架……”

“哪兒?”

“神農架……你不會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神農架吧?”老學者問道。

“哦,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呵呵,那就好,對了,我還沒介紹我自己,我叫孫楠竹。”

“恩,我好像聽過,是被稱為當代李四光那個孫教授?”

“呵呵,託大了,不敢當。其實,我也就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探險者而已。”孫楠竹笑道。

程罡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繞太久:“除了孫教授你,其他人是?”

“哦,對,是該向你介紹一下。那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是我的副手遊清意,那三個小子,是我的學生。”

“雖然我對您瞭解不是很多,但我也知道您的副手好像叫丁一吧?”

“哦,小丁能力出眾,已經被派到一個考察隊了,他是我新的助理。”孫教授解釋道。

臥底生涯鍛煉出的明察秋毫的能力使程罡看出,孫楠竹沒有說實話。他的內心又多了一絲陰霾,儘管他知道這是別人的私事,這次考察沒有任何關係。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愈來愈不好了。神農架,關於它的傳說,可謂是眾說紛紜。

晚飯很樸素,都是些農家菜,但氣氛卻很熱烈。在晚會上,他知道了另兩個男青年分別叫顧孟羽和張安。韓靜和張安都是喜歡亂侃的主,幾下便激起了孫教授的聊天熱情,教授興致勃勃地說起了自己以前的考察經歷,那叫一個精彩刺激,就連程罡都聽得津津有味。雖然他在野戰部隊訓練過,也去過大森林,但長白山的天池,沙漠的古城,海洋的孤島,崑崙的雪域深淵,那是隻存在小說和想像中的場景。而現在,一個走遍天下的,正在告訴他一個真實的,沒有渲染的世界。雖然沒有小說和夢中的美,卻更讓人浮想聯翩。

愉快的晚餐過去了,顧羽和張安由於被安排但另一棟房子,便先行告退了。大家收拾好屋子,程罡看了看時間還早,便決定出去逛逛。神農架的天空分外乾淨,滿天的繁星,如同璀璨奪目的鑽石,在天空閃著明亮卻不刺眼的光。上次見到這麼明亮的天空,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程罡感慨道。他索性在找個空地坐了下來,好好觀賞這難得的美景。

“真沒想到,高冷正經的程警官,也會看星星這麼幼稚的事。”

一個人影在程罡的身邊坐了下來。程罡條件反射般向旁邊挪了挪。

“怎麼的?嫌棄我啊?”韓靜不快的說。

“對自己不熟悉的人,要保持距離。”程罡說。

“我去你這個人講話怎麼這麼不中聽呢!”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連你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如何不保持警惕?”程罡反問。

“剛才教授不是說了我是他的學生嘛!”韓靜有些抓狂。

“你在撒謊。”

“我沒有!”

程罡突然轉過頭“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在說一次。”

韓靜張了張嘴正欲脫口而出,撞上程罡的眼神,那眼神,如同黑洞般深邃,又如星辰般明亮,似乎可以洞察一切。她愣了愣,低下了頭,“好了好了,我承認我騙了你,別這麼嚇人好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需要。”程罡收回了目光,他又看向天空:“我只是派來執行任務而已,你們當然可以瞞著我,但我也不需要什麼都告訴你們。”

“你這人……算了算了,其實,並不是我們有意瞞著你,而是怕你不相信。”

“我當然不一定會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判斷。”

“你你你,行,告訴你也無妨,我……我是個道士。”

“噗。”程罡略帶調侃的說:“哈哈,這我還正信了,那韓道長給我算算八字,測測凶吉?”

“我可不是你們理解的道士,我們是真正會道術的術士,或者說,魔法師。”韓靜的解釋道,看著程罡一臉不屑,她跳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信,看好了!”她手指一抉,嘴中唸唸有詞。

程罡戲謔地看著韓靜裝神弄鬼,然而,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僵硬了。

韓靜手指的方向,一片草地正在快速生長著,原本剛剛發芽的小草,此時已經開滿了不知名但五彩斑斕的野花。

“怎麼樣,我這只是簡單的生長術,是不是大開眼界?”韓靜有些得意的問道。

程罡沒有回答,或者說壓根沒聽見的炫耀。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這違反自然定理的場景,可以說是顛覆了程罡從小到大的世界觀。

“嘿,大警官,說個話呀。”

“啊,哦。”程罡回過神來:“那與你同行的人……”

“除了孫教授,其他都是道士。老人是我的師傅,另兩個是我的師兄。”

“你們真的是道士?那你們來的目的是?”

“好像是來消滅魔獸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沒事,知道這些就夠了,謝謝你。”程罡說完就沉默了,也不知該聊些什麼,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對了。”這次是程罡主動說話了,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我們以前毫無相識,你為什麼一直纏著我呢?”

韓靜的臉瞬間紅了:“誰,誰纏著你了?胡說八道!”

“別多想,我就問問。那我換個問法,你為什麼不和你的師兄們在一起,而來找我這個陌生人聊天呢?”

“你在想這個啊啊,其實。”韓靜的語氣認真起來“因為,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和我一樣,是個孤獨的人。”

程罡笑了起來:“我確實是個有些孤僻的人,但你孤獨,我看不出來。”

“你是不是覺的我天天笑嘻嘻的,沒有煩惱?你錯了。”韓靜頓了頓,緩緩說道:“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家庭,我爺爺是一個少數民族的祭司,會精通薩滿術。我父親青年時剛好鬧“文革”,打壓一切牛鬼蛇神,我父親受當時思想的影響,認為這些都是騙人的把戲,堅決不隨爺爺學習。到我出生,四五歲時,爺爺帶我出去玩,遇到幾個人販子,他們看到一老一小,準備強行動手,爺爺無奈之下只能動用了法術。那天,我深深地被爺爺的法術所吸引,纏著他教我,爺爺原本鬧著玩,教了我兩個小招,到後來發現我的法術天賦遠遠超出的他的想象。於是他跟我父親談了,想把我培養成一個正統的術士。結果,你能猜到的,我父親強烈反對。無奈之下爺爺只好妥協,但又禁不住我的請求,只能偷偷地在背後教我。到我十幾歲的時候,爺爺去世。他將祖傳術書《自然密語》給了我,叫我好好研讀。我聽從了他的教誨。但是,我父親在爺爺下葬後就告訴我,他知道我一直在學法術的事,爺爺在世時,他沒多管,是想讓老人家開心開心。但現在老人已去世,他要求我立刻停止對法術的學習,好好讀書當一個普通人。當晚,我們大吵了一架,他始終不肯讓步,並威脅我說,不聽他就斷絕父子關係。哼,我才不怕呢,猜猜我幹了什麼?”

“你離家出走了。”

“咦,你怎麼知道的?”

程罡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這是叛逆少年的慣用伎倆,我當警察見得多了。”

“你這說話真是,算了,本小姐寬宏大量,不和你計較。沒錯,我跑了,跑到了武當山。”

“當然了,他看我真的這麼執著,也就隨我去了,還給我交了一大筆錢。我成了一個道姑,道號為文。原本,我以為,到了這種道教聖地,我以為可以好好修煉了。可是,沒想到,武當的道士們一直將道術佛法視為中華正統,薩滿魔法,在他們看來,完全是旁門左道。他們要我學的陣法、符咒、指訣,我統統沒興趣。我只想學好我的薩滿術,可惜,遭到了道長師傅們的阻止。”

“後來呢?”程罡不知不覺被這個爛俗的故事吸引了。

“我妥協了,我知道下山後迎接我的只是我完全不想融入的,凡人的生活。我只能在白天盯著我完全沒興趣的那些玩意兒插科打諢。當在夜晚有空閒的時候,我才能有時間研習我喜歡的薩滿魔法。”

“這些情況,你的師傅知道嗎?”

“他知道,他是一個開明的人,他並沒有管我太多。我的同門也知道,但他們都……看不起我。他們說,你一個連正統道術都不會的人,還學什麼薩滿術,有這時間還不如練練畫符,所以我對他們一直沒什麼好感。不過,我的道術水平,現在連一個剛入門的新人學一個月就能超過我。有時候我也在想,我這麼做,是不是……太任性了?”

“有點意思。看來,你說的對,我們還真是一類人。”程罡此時竟有了一絲笑意:“跟我從小受人欺負,一直立志想要當警察。那時我可是又瘦又矮。可想而知,我這話說出口會得到多少人的嘲笑,但是我堅持了下去,從習武,到從軍,再到考特警,我一步一步堅持了下來。很多人大聲說出自己的夢想的時候,大都會被嘲笑和否定,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程罡說道這,站了起來:“並非因為那些人不相信你能完成夢想,很多時候,僅僅是因為,他們嫉妒你是個有夢想的人。所以,”程罡突然伸出手,重重地韓靜在肩上拍了下:“你要不要受他們的話語打擊,堅持下去,用自己的努力,去抽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你的未來,會比他們的更加光明。”

後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兩個老人深居簡出,不知在謀劃些什麼。顧孟羽和張安每天都要打坐,冥想,修道。韓靜也藉著這麼好的環境修煉自己的薩滿術來。程罡有了大把的空閒時間,去鍛鍊格鬥術,或是森林打獵提升槍法。閒暇之時,他也去看了些關於神農架的傳說,還有《山海經》這些有關奇珍異獸,魑魅魍魎的古籍。其實,程罡在以前對這些東西也很感興趣,但那時他僅僅只把它們當成一個傳說。而現在的一切已經讓他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僅僅限於自己的四角天空。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第三天。

“小程,準備一下,我們八點出發。”

“好的。”程罡雖然料到今天出發,但他還是為如此突然的通知有些不滿。他仔細地檢查了早已準備好的裝備裝備,除了必備的藥品工具外,他還抽出一條子彈帶掛在身上。

萬事俱備,眾人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車,開了半個小時後,來到了森林的邊緣。高大茂密的樹木熙熙攘攘地緊緊挨著,陽光似乎都被墨綠的樹葉吸乾淨了。整個森林如同一隻巨大的綠色怪獸。在車的前方,樹木有默契地留出了一個小口,如同怪獸張開的大嘴。少許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遮擋,留下斑駁的光影,婆婆娑娑,頗有曲徑通幽處的感覺。剛剛在車上,博士告訴他,他們此行要進入神農架畝的無人區。這不是旅遊公司精心準備的美麗而安全的旅遊路線,是真正的神農架。它更加美麗,卻危機四伏,隱藏的沼澤,危險的猛獸,無處不在的蚊蟲毒物,甚至傳說中的神獸,都會在你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奪走你的生命。他告誡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

車停在了綠色巨獸的“嘴”邊。接下來的“羊入虎口”,只有靠自己的雙腿了。

程罡揹著ak47,左手提著多用軍刀,右手握著手槍,在前面開路。兩個老人緊跟其後,三個年輕人斷後。程罡憑著自己以前的知識帶他們避開了好幾處沼澤地,還打死了一隻發瘋野豬。

“小程,這次如此順利,多虧你了。來,大家休息一會,我來把這隻豬烤給大家吃。”

聽教授發話,大家才發現,他們已經精疲力竭了。於是紛紛都坐了下來,張安和顧孟羽去收拾柴火了,程罡把裝備放下,猛灌了一大口水,去幫老道長和老教授處理死豬了。不多時,烤肉了味道便瀰漫開來,勾起了眾人的轆轆飢腸。大夥兒也不客氣,紛紛大快朵頤。還別說,兩位老人的手藝真不錯。

“呵呵,慢點吃,不急,都有,都有。”看到眾人吃的如此歡快,老教授臉上笑開了花:“你們慢慢吃,吃飽後休息會再走,我去為你們打點水來。”

“恩,別別,教授您先歇著,一會我去。”張安含混不清地說道。

“誒,你們年輕人,體力消耗大,我反正吃飽了閒著也沒事,我去吧”孫教授一邊說,一邊起身,很快消失在了層層樹林中。

“真是奇怪,孫教授還沒回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要不我去看看?”眾人吃飽喝足,又在草地上休息了大把時間,已經感到恢復如初。只待孫教授回來繼續前行。可是,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孫教授卻如同消失了一般,眾人不勉有些緊張起來,張安已經忍不住了,主動提出去尋找孫教授。

“再等等吧。”遊清意制止了張安:“孫楠竹雖已過花甲之年,但也是十幾年都拋在野外的老教授了。他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很快就回來了。再說了,就算要去找孫教授,就你這點野外生存水平,也輪不到你去。”在說這話的時候,遊清意有意無意地撇了程罡兩眼。

程罡心裡冷笑一聲,他斯條慢理地站了起來:“我去找找看。”

“程罡,你……”

“再等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就當飯後消化了,順便探探路,十分鐘後回來。”程罡抬手婉拒了遊清意的“好意”,他在黑幫臥底兩年,對這一套太熟悉不過了,他很清楚,就算他現在不去,一會也會以別的藉口被派去,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動點。雖然他知道這就是自己的被派來的作用之一,但心中還微微有一絲不快。

滿地的雜草掩蓋了孫教授的足跡,程罡只能沿著教授離去的方向碰碰運氣,不知走了多久,程罡停下了腳步,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大片開闊地,生長著茂盛的水草,由於沒有樹木的遮擋,陽光暢通無阻地直射下來,晃了程罡的眼。

程罡退後了幾步,他看了看錶,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按理說,孫教授要麼回去了,要麼自己的方向有誤。程罡剛準備原路返回,剛走了兩步,突然感到有一絲不對勁。

靜,太靜了。

森林雖然人跡罕至,但也是熱鬧的。那裡充斥著各種野獸的叫聲,還不是有鳥一飛而過。但是,現在他的周圍可謂是一片死寂,甚至連一隻螞蟻都沒有。

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性大致只有兩種,一種是環境不適合動物生存,這片沼澤顯然不是如此,還有一種就是……

程罡一震,他想到什麼,迅速拉開槍栓,回身一邊死死地盯著沼澤,一邊慢慢後退。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猜想,沼澤冒出了詭異的氣泡,氣泡越來越密集,然後……

一個龐然大物從沼澤中衝了出來,那是一條巨大的蟒蛇,足足有五六米長。它抖抖淤泥,看到了程罡,小小的綠眼睛頓時發出貪婪而殘忍的光。

程罡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ak47吐出一條火舌,大蛇瞬間血肉模糊,它嘶叫一聲,沉入了沼澤。

程罡放下了槍:“虛驚一場。”

然而,剛剛平靜的沼澤如同沸騰的開水,突然沸騰開來,這次出來的不是一隻巨蟒,而是一群巨蟒。

捅了蛇窩?

程罡不愧是野戰部隊練出來的,這個場景雖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冷靜下來,他一邊開槍一邊後退。雖然自己有槍,但要和幾條巨蟒硬剛還是有些危險的。然而巨蛇們卻並沒有追趕程罡,而是努力像岸上爬著,就想……沼澤有東西在頂著它們。

難道沼澤裡還有更厲害的怪物?

程罡這一思索,巨蟒們已經爬出一半了。程罡驚訝的發現,這些蛇的下半部位居然連接在了同一巨大的尾巴上。這根本不是幾條巨蟒,而是一個長著多條蛇頭的怪獸!不多時,怪獸顯出了真身,它立起來約有三層樓高,蛇頭一共九個,張牙舞爪,凶神惡煞。

縱使身經百戰如程罡,此時也只是呆呆地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腦中一遍空白。怪物的九個頭一齊看向程罡,爭先恐後地發出貪婪的嘶鳴,遊了過來。程罡這才有所反應,他再度開槍痛擊怪獸,在現代熱武器的威力下,怪獸被迫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看到怪獸無可奈何,程罡有些得意,心中的熱血也被激發出來,他緩步上前,準備靠火力擊殺怪獸,就算殺不了,也得將它逼回沼澤。

怪獸怒了,其中一條蛇頭一仰,一口碧色的不明液體噴了出來,程罡就地一滾沒讓液體噴到。然而液體的奇臭也讓他幾欲嘔吐。液體所噴濺到的地方,草木枯萎,花朵凋零。

程罡心下駭然:這究竟是什麼怪東西,居然有如此大的破壞力?聯想起所說的話,他幾乎可以肯定,所謂的魔獸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怪蛇。如果殺了它,那或許就可以回去了。想到這一點,程罡頓時再次充滿勇氣,他靈活地像怪獸跑去,手中ak47傾瀉著打量子彈。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沒子彈了。

程罡丟下槍,扭頭朝反方向跑去。怪獸也意識到了,加緊追了上來。人的原始力量是不能與野獸想比的,更何況是怪獸。很快,巨蛇便追上了程罡,其中一天蛇頭向程罡咬了下來。程罡靈活地躲過這一擊,然而,怪獸的另一個頭沿著程罡躲避的方向撲了過來,程罡被這一擊撞的飛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程罡痛苦的捂住胸口,吐了一小口血,他明白,這是受了內傷的徵兆。怪獸的嘶吼還在靠近,他努力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前行,他清楚,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他現在身體只是在機械性的逃跑,腦中卻劃過各種場景,大多是有關母親的,還有過去自己臥底時的那些人和事,還有……韓靜,這個直率可愛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給程罡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了,只是……自己此生,怕是見不到她了。

“程罡,往這跑!”

這熟悉的聲音是……幻聽?不對!

程罡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不遠處一個少女正焦急地衝自己揮著手。那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

生的希望再度被點燃,程罡衝少女的方向奔去。然而,他畢竟身受重傷,眼看著就要被怪獸追上了。

一個人影從樹林中飛出。是顧孟羽,此時的他,正站在一把劍上,向怪蛇俯衝過去。

這是……御劍飛仙?!

不過,這與影視和遊戲裡的御劍術又稍有不同。電影中的御劍飛仙大多揹負雙手,站立劍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感覺;而顧羽的御劍術更像是滑板,雙腿微曲,雙手成翼狀用於保持平衡以及操縱飛劍,快到怪獸上方時,他雙手一揮,兩柄劍從身後沖天而起,環繞左右,他右手劃出一道弧線,劍沿著弧線狠狠刺入巨蛇的脖子,巨獸負痛怒吼,放棄程罡撲向顧羽,一人一獸纏鬥起來。

“你不要命了嗎?還在看,快過來!”

程罡收回目光,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跑到了那兒,倒地不起。

“沒事吧?快,把這個吃了。”韓靜心疼地問道,她將手上一顆碧綠的藥丸塞進了程罡的嘴裡。

“他在這很安全,師父他們還沒消息,我得修補下陣,你先去幫大師兄拖延時間,小師妹。”

原來張安也在這。此時他正提著根毛筆在地上畫著些什麼。

“我知道了,保護好他。”韓靜答應。她到離怪獸約十幾米的地方,跪在地上,手變換各種奇怪的手法,口中念道:“生長——束縛。”

她的手中泛起瑩瑩綠光,怪獸周圍的野草突然瘋長,長長的野草圍著怪獸將其纏繞起來,怪獸不得不分出幾隻頭啃食野草。但是野草還是很快便包裹了它的尾部。怪獸行動受限,在天上御劍的顧羽也抓住機會操縱飛劍對怪物一頓猛砍猛刺。

怪獸急了,它啃食野草的幾隻頭吐出毒液,在毒液的腐蝕下野草很快枯萎殆盡。韓靜看此招被破,手中綠光變得亮了起來,她手向上一抬,野草紛紛從怪獸身上褪下,糾纏在一起,合成一隻巨大的綠色手掌,衝怪獸拍了下來。怪蛇也不示弱,九頭衝巨手同時噴出劇毒的毒液。韓靜額頭起了豆大的汗珠,她手中綠光更甚,巨手在不斷恢復。程罡猜測,她是用自己的精力維持著舉手的完整。顧羽也在空中不斷吸引著火力。雖然如此,當手解除到怪蛇時,還是被腐蝕了一半,但巨手的力量還是將怪物打翻在地。

就在人獸之戰進行地難分難捨之時,張安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下手機,激動地衝外面大喊到:“韓靜,顧羽,師傅找到了,快回來,我們撤!”

顧羽聽到後迅速抽身而出,飛到張安這。韓靜也站了起來,她雙手一和拍,周圍草變為巨大草牆,攔住怪獸。她自己小跑過來。“我們走!”

張安快速吟唱咒語,周圍依次亮起八道紅色光柱。光柱亮齊時,連接成一道紅色的光圈,旋轉起來。幾秒後,光牆散去,程罡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之前寄宿的大院。

“呼,哈哈,有驚無險!”韓靜大笑道。

“恩,這次無人傷亡,可以說是十分完美,對了,小師妹,你的道術什麼時候這麼強了?”張安問道。

“其實我用的是,額,自己的法術。”

“這次沒有你的幫助,我還不一定能撐這麼久。不過,這種奇巧淫技,以後還是少用為好。”顧羽冷冷的說。

“恩……”韓靜的情緒有些低落:“對了,程警官,你感覺好些了沒。”

程罡擺擺手:“我已經恢復了。”

“太好了,大家都沒事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孫教授和遊清意正走了過來:“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注意,明天司機就來接我們回去了。”老教授臉上的笑容非常舒心。

“等等。”程罡站了起來,下一秒,他的手槍指在了遊清意的頭上。

大家都愣住了。

“混賬!你敢動下我師傅試試。”張安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怒吼道,抽出了自己的硃砂筆。

顧羽隨後也抽出了自己的劍:“給你三秒鐘,你若不放手,我會讓你看到自己的腦漿。”

“程罡,你這是在幹什麼?”韓靜完全不知道程罡怎麼變成這樣,急得她語氣帶了哭腔。

“小程,你怎麼了,有話好好說。把槍放下。”孫教授不愧是老教授,見形式不對,忙上前打圓場。倒是遊清意,面不改色,盯著程罡,一言不發。過了會,他緩緩開口:“說吧,你想幹什麼?”

“我想知道,你們這次的計劃和目的。我知道,原本是不該問這麼多的,但是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利用。所有利用過我的人,都死在了我的槍下。””程罡冷冷地說:“所以,要麼告訴我真相,要麼,就一起死在這!”

一片沉默。

遊清意嘆了口氣:“我找你們局長要人的時候,他就說你很聰明,最好坦誠點,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罷了你知道也無所謂,反正沒接觸過修真界的人,都不會信你的話。”他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神農架有個‘大九湖’的傳說。相傳,古時候,這個湖的水非常清亮,就像一面鏡子嵌在山林中,天上的仙女常常來到湖裡洗澡。後來,這個湖被九條惡龍霸佔了,它們互相爭奪,把湖水攪得混濁不堪、腥臭難聞;從此,仙女不再下凡洗澡,鄰近百姓不得安寧。沒多久,有個武藝超群的青年,在神農和無頭怪人刑天的幫助下,殺死了九條惡龍,使這個湖恢復了原樣,百姓重新得到安寧。當地的百姓為了感激他們、紀念他們,便把這個湖稱做’大九湖’。在傳說中,當年被殺死的九條惡龍變了今天的‘九焰山’,斬龍的寶劍變成了現今的‘石劍峰’,武將刑天則變成了似人非人的怪石。”

“所謂傳說,都源於現實。”程罡自語道,推了下去:“聯繫之前的事,我明白了,你們來這的目的,不是殺所謂的魔獸,而是為了那把劍而來的。”

“那把劍,是中國著名古劍之一的承影。那所謂的九頭蛇,其實是中國上古凶獸之一的相柳。當然,這個相柳不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相柳,而是和他一個品種的怪物。與其說它是凶獸,倒不如說是一種人類不瞭解的生物。這種生物不僅中國有,日本,甚至西方也有,不過改叫八岐大蛇和勒耳那大蛇。其實,這把劍,早就是我武當的鎮門之寶了。你若是想聽,就先別說話。”

宗教門派,除了傳播其教義,思想外,很多也肩負著清除一些神祕事物的責任,所以西方基督教有聖騎士,中國有神祕的佛法道術。而作為道教中流砥柱的武當,自然肩負起除魔衛道的責任。幾個月前,湖北神農架的異獸,相柳,最近頻頻出沒於周圍村莊,造成極大恐慌。武當派出一批優秀弟子攜曾經斬殺過相柳的承影劍,將它趕回它應該在的活動範圍,但是,這批弟子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沒回來?那他們……”

“應該是遇難了。”遊清意的語氣有點悲痛:“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所以這次我親自來了,一方面,打聽相柳災變的真相。另一方面,那些弟子有一個是我最鍾愛的徒弟,承影劍在教中,也一直是我保管,我必須負責,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有個問題。”程罡問:“從剛才的戰鬥看,你們完全可以殺掉那什麼相柳,為什要把它逼回去?”

“其實,相柳雖然凶惡,但它對周圍的沼澤有清理和淨化的作用,是生物鏈的一環,如果它死了,可能會造成神農架生態系統的崩潰。”孫教授解釋道。

“沒錯。所以我們不僅不能殺,還得保護它們。你剛才提到過,顧羽他們對付相柳尚能戰平,第一批弟子比他們更為強大,但卻離奇失蹤,我想,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過這些,你最好還是別多問了。”

“我也不想問。”程罡擺擺手,他的語氣愈發冰冷:“現在,來說說我的角色吧。”

“從你的行為,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沒錯,我們找你,就是為了利用你引出怪獸。”遊清意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為什麼是我?”程罡的手微微發抖。

“因為,你是普通人,修煉法術之人大都會有些不同的氣場,而這氣場相柳能感知,所以只有你去了。本來,你應該再拖一段時間,張安的束縛陣法就完成了,但是我的小徒弟太重感情,迫不得已只能放棄陣法,直接交手。”

“老實說,我很想殺你。但是,殺了你我大概也沒法活著出去。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還想活。”程罡放下了槍,他的眼光掃過所有人:“出了這片土地,我與你們,不再有任何聯繫!”

是夜,程罡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回想這些天的經歷,雖然這次是和一些正道人士打交道,但是他們一樣自私,虛偽,陰暗,就連韓靜也……想到這,他不由地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

算了,睡吧,明天回家後,什麼都過去了,這一切,就當是一場夢吧。

“什麼人?呃……”

是顧羽的聲音!

程罡翻身下床,順手撥起桌上的手槍,衝進沉沉夜色中。跑了幾步,遠處顧羽倚著劍勉強跪在地上,他的衣服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張安則倒在一邊,手中的硃砂筆已經斷為兩截,他們的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黑色人影。

程罡將槍指向黑色人影:“雙手舉起來,不許動!”

人影聞言緩緩轉身,這是程罡才發現,他披著一個褐色的斗篷,看不清面目,但不知為什麼,他對這個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程罡,快……開槍……。”顧羽嘶啞的喊到。程罡稍一分心,黑影突然向前揮出一掌,程罡感到一股力道打在手腕上,一吃痛,槍脫手飛出。

這是什麼招?

程罡來不及細想,因為黑影已經突到近前。程罡一記寸拳揮出。在警局,程罡的近身格鬥能力他稱第二部無人敢稱第一。但是與黑影互拆了十幾招後,他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出手,黑影都能輕鬆化解自己的攻擊,與其說是與黑影戰鬥,倒不如說是黑影是在玩弄自己。

黑影見程罡已經有些破綻,他一掌拍到程罡的腹部。程罡登時胸悶氣短,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還是,太弱了。”

眼前的黑影嘆息這,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回身一抓。

一個火球爆裂開來,在夜裡迸發出耀眼的光。光芒散盡的餘光照亮了黑影手中的一團符紙。

“我早該想到,之所以出這麼大的偏差,一定是有人暗中搗鬼。”遊清意走了出來,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斗篷人:“不知這位道友是哪個流派的,師從何人?”

“呵呵。”黑影似乎不想回答。

“其實,這些問題,我一試便知。”遊清意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木劍,他另一隻手中握著一張道符,他用符咒緩緩擦拭著劍,道符如同肥皂一半,越來學小,最終消失。被擦過的劍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這種變化不在表面,而在於其對周圍環境的影響,程罡感覺,這就像……平靜的海面泛起了波濤。

遊清意舉起了劍,他的動作十分緩慢,彷彿有千鈞之力,黑影有些凝重,他一蓄力,手掌散發出潔白的光。他伸出雙掌,拍向遊清意的木劍。

轟!

如同濤天的巨浪撞上堅硬的岩石,巨大的能量四散開來。這種能量看不見,摸不著,無法對外部事物造成傷害,但它卻對人的靈魂產生巨大沖擊。程罡捂住了胸口,臉色鐵青。周圍的顧羽兩人也是如此。

黑影放開了遊清意,他的手掌有一絲血線蜿蜒而下。

“能抗住我這一擊的,全中國不超過一百人,你,究竟是誰?”

“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但是,承影劍,借我一用!”黑影氣勢依舊不減。

“呵呵。”遊清意冷笑:“看來,你還是沒分清現在的局勢啊。”

黑影突然出招。遊清意剛欲抵擋,黑影卻一個轉身,瞬間來到已經昏迷的張安身邊。“明天十二點,九龍湖邊劍換人,否則,你就等著收屍吧。”

“混賬!放下他!你敢……”程罡看到一貫冷酷的遊清意如此憤怒。然而,黑影理都沒理,幾個縱躍,就帶著張安消失在黑暗中。

客廳。

四個人沉默地坐著。程罡一臉凝重,韓靜低著頭,似乎有些自責自己沒來幫忙。孫楠竹唉聲嘆氣,遊清意依舊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與以往不同,此時的他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現在我們有兩條路。一,按那人的意思去辦;二,先將承影送回去,在找人回來救人。來救援”遊清意寒氣刺骨的眼神掃過所有人:“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去救他!”韓靜搶先說道:“我們來時就說好了,一起來,一起走!而且……”

“但是文,你也要知道,那個傢伙實力很強,我們未必是他的對手。”遊清意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還有師傅你嗎?”韓靜有些不服氣地反駁。

遊清意抽出木劍,將它放在桌上:“你們看。”

那木劍上刻篆著密密麻麻的經文,古樸而不失高雅,然而,程罡發現有些文字似乎與總體刻畫格格不入,湊近細看,他才發現,原來那些,是密集的裂痕。

“剛才那一劍看似普通,其實蘊藏了我的精氣在裡面。表面上看他似乎受傷更重,但那只是外傷,而我精神受損,一時半會兒可能都無法使用高級術法;顧羽身受重傷,;張安被抓,就你一個人,能打過那個人嗎?”

“我……不行,但是,我一定要試一試!”韓靜倔強地答道。

“我陪你去。”

一桌人同時看向程罡。遊清意的眼神有些驚愕:“程罡,對手很強大,很可能會有去無回……”

“對,沒錯。要是以前,我肯定選擇第一條路,那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他看了韓靜文一眼,頓了頓:“我從小,見慣了人情冷暖,見慣了爾虞我詐,也看透了人與人的互相算計利用。所以,我一直堅持,我不做一個壞人,但必須做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但是,這兩天,我見識到了,真的有人,會為一個不太相熟的人坦誠相待,會為他人不顧自己安危。短短兩天,她改變了我很多,我欠她一條命,只能用我一生信條,去守護這份純真。”

“你……”韓靜的聲音哽咽了。

“程罡。”遊清意抬手示意:“你能幫忙,我實在是沒想到。我為我以前的態度向你道歉。”他站了起來,對程罡鞠了一躬:“既然你都願意出手,那我身為一教元老,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轉身對孫楠竹說道:“你就在這,照顧好小羽。如果我們兩天之內沒回來,立刻返回,去武當找我師兄,把情況告訴他,他……知道怎麼辦。”

這語氣分明是……交代遺言。

孫楠竹嚴肅地點頭:“放心吧,我……等你們回來。”

“儘量。”定下來後,遊清意變回了他一貫的的冷漠臉:“先回去好好休息,等……”

“休息?還睡得著?現在就走啊!”韓靜站了起來,著急的說道。

“你冷靜點。”程罡按住了她:“大晚上的去找誰?先休息,養足精力,才能和那人較量。”

“我沒開玩笑。”韓靜文解釋道:“我會一個祕術,怎麼說呢,能和植物交流。你們可以這麼理解,反正,我有辦法問出黑影的去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現在去。”程罡聽完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畢竟,他不會想到我們今晚就能找到他。殺他個措手不及,成功率更高些。”

遊清意沒有作聲。他打開了門,走到外面。程罡和韓靜文對視了一眼,也跟了出去,遊道長抬頭望向暮色沉沉的夜空:“快。”

韓靜沒有怠慢,她咬破手指,滴出幾滴血。被血滋潤的草快速長成了一個雷達一般的形狀。韓靜文正對著喇叭形的草蹲坐下,閉上眼。

過了幾分鐘。

韓靜睜開眼睛:“我知道他的大致位置了……跟我走吧。”

此時的三人,這才真正放下了彼此的防備。他們一同走進黑暗的森林。韓靜文在前方帶路,程罡持強光手電緊隨其後,遊清意負責警戒斷後。三人在林中走了大概一個小時。

程罡突然停住了。

“怎麼停下了?”韓靜文問。

“有點情況。”程罡答道。

“是相柳。”遊清意握緊了劍:“你們繼續去救人,我來對付。”

“但是,師父你……”

“放心,區區妖獸,我還是可以對付的了的。倒是你們的對手極為強大,一定要注意安全。”遊清意囑咐完,便遁入黑暗。

“師父……”韓靜要追上去,被程罡攔了下來:“別忘了我們的目的。還有,你師兄都能和相柳過好幾下,師傅用比他厲害吧。對自己的師傅有點信心。”

“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

又走了約半個小時,韓靜提醒:“我感覺,再走一點就到目的地了。”

“嗯,現在我們每走一步,都要……閃開!”程罡一把推開韓靜文,自己卻吃了一記重拳。黑影一擊得手,卻並沒有再下狠手。而是閃到了一邊:“沒想到,程罡你也知道舍已為人的道理了。”

程罡驚愕地抬頭,這聲音分明是……

黑影脫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正面容。

“我應該想到的,現在一切說的通了。”程罡淡淡地笑:“原來幕後黑手是你,元局長。”

“小程,你總是喜歡憑空臆測,雖然這不是壞事,但它必須地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元局長此時少了局長的威嚴,多了些神祕氣息:“如果我是壞人,此時你和那個小女孩,應該是兩具屍體了。我,是來幫你們的。”

“呵呵,你告訴我,擊傷我的同伴,搶奪成果,這算哪門子幫助。”程罡冷冷地問。

“這就說來話長了。首先,我並沒有對你的同伴下狠手,他在那邊好好躺著的呢,其次,我要聲明一下,我所做的一切可不止是我一個人的意思,這是一個叫狩魔者的組織給我的任務。”元局長說。

他進一步解釋了,所謂狩魔者,是一個斬妖除魔的組織,這個組織知名度不如傳統的佛道大派,但影響力卻也不弱,據說是因為有官方背景,成員既有諸如武當,少林的精英弟子,也有傳統修煉家族的高幹子弟,更多的,是許許多多天賦異稟的草根高人。他們在塵世都有自己的世俗工作,比如元局長就是警察局長;但他們在執行任務時,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狩魔人。

“我想,遊清意肯定告訴你他們來的原因了吧。我來告訴你你不知道的,就在出事沒幾天,狩魔者就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直指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主謀不是別人,正是遊清意,目的,是為了獨吞承影劍。”

“不可能。”韓靜反駁:“師傅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承影劍本就由他保管,他想用隨時可以拿走,沒必要出這種手段,更不會對自己的徒弟下手。”

“沒錯,但是,你們只知道相柳是一個凶殘的野獸,卻不知道,它的五臟六腑,是絕佳的煉丹材料。遊道長法力精深,若有此物可能白日飛昇,他會放棄嗎?貪念,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韓靜堅持著:“我師傅,他不是這樣的人,不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不是你我說了算,要看事實。”元局長不想爭辯:“我想,他把你倆支到這,自己搞不好已經殺了相柳煉丹了。我們現在過去,搞不好還能阻止他。遊清意實力高強,為了以防萬一,我需要一位新助手。程罡,過來。”

“呵呵。”程罡冷笑:“我憑什麼信你的話?”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所以,我帶你去看看,讓你自己的眼睛告訴你真相。”

程罡似乎沒有什麼興趣:“對不住,我打架還可以,至於鬥法,還是你倆上吧。”

“很快你就可以和我們一樣了。”

“開玩笑的吧!”

元局長問道:“你不想知道,我會讓你來完成這次任務?”

沒等程罡回答,他自顧自說了下去:“因為,你的身體很奇特,你是罕見的純陽之體。純陽之體的血液陽氣很足,有驅鬼的功效。當然,對普通人的形象就是癒合能力超過常人。當然,最讓我欣賞的是,一半這個體質的人受陽氣影響,暴躁易怒,而且喜好殺戮。而你做事卻十分冷靜,雖殺伐果斷卻並不濫殺無辜。我交給你最凶險的任務,一來鍛鍊你的應變能力,二來,你的能力只有在多次受傷後,才會愈發強大。當然,這也是組織的意思,畢竟,我們需要新鮮血液。這次的行動,是你最後一次任務,我認為你完成的不錯,所以,你以後就是一位狩魔人了。”

“我為什麼要同意?”程罡反問。

“因為你是一個很正義的……”

“停。”程罡打斷了元局長的話:“對不起,我對所謂的正義毫無興趣。”

元局長愣了愣,接著說:“狩魔者完成一次任務賞金又一萬到十萬不等,每月還有兩千的底工資,還允許兼職……”

“成交。”

一旁的韓靜都聽呆了:“我說程罡,你這也太現實了吧。”

“母親和我過了那麼多年的苦日子,歸根結底不還是因為窮嗎?我從小就發誓,長大後一定要讓母親過的比過去好,錢就是最根本的東西。只要不是不義之財,我都可以去爭取。”程罡說,他轉向元局長:“我同意你的要求,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顧羽張安,就是遊清意的兩個徒弟,他們參與沒有,如果沒參與,你為什麼要下這般狠手。”程罡盯著元局長的眼睛。

“這個嘛,也很簡單。你說說,如果一個陌生人告訴你你的師傅是不是好人,你會信他嗎。”

“不會。”

“那不就對了?其實我也沒想下手這麼重,關鍵是那個使劍的太強了,我迫不得已。還有那個小姑娘,要不是看她和你關係好,我也會動手的。”

程罡點點頭:“我該怎麼作?”

“來,吞下這粒丹藥。”他手中多出一紅色藥丸,遞給程罡。

程罡接了過來,韓靜想阻攔:“先別……”。

程罡擺擺手:“他要殺我,早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然後毫不猶豫一口吞下。頓時,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湧現,蔓延至肺部。又很快延伸到五臟六腑。程罡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燃燒,就像吃了幾斤辣椒似的,他痛苦地蹲了下來。“你,你還好嗎?別這樣啊,很嚇人的!”韓靜著急的過來扶住程罡。她還說了什麼,程罡聽不清了,他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與痛苦對抗。

“小姑娘別擔心,這是正常現象。”元局長安慰道:“這是乾離丹,純陽的藥物,可以完全激發程罡的潛能。此後,他的自愈力會超過常人人,雖然成不了金剛狼那樣,但若是受重傷,半天即可痊癒。血液也有了碎魔化妖的能力,以後他只要把血滴在道具上,那道具就能在短時間內成為法器。嘖嘖,這可是很多修符術的法師最想要的能力呀。”

“夠了!你看看他現在這樣,如果他死了,那我就跟你拼了!”

“都說了我是來幫你們的,不對啊,按理說,一分鐘應該能消化完的,莫非出了什麼……別,先別動手,只是可能,可能!你看。”

程罡感到自己的血液流動的更快了,體內的氣也比以往更加順暢,這種感覺,就像酣暢淋漓的運動完後,那種緊繃後的極限放鬆。除了剛剛蹲了五分鐘,腰和腿有些酸澀外,真的很舒服。在地上坐了一會,他站了起來。

“程罡!”韓靜手中綠光消失,她跑過來拍了拍:“你剛才嚇死我了,現在沒事了吧。”

“放心吧。”少女的體香讓程罡有些暈了,他忍不住抱了抱她,看到她滿臉通紅,頓時有些尷尬:“這,我不是……”

元局長偷偷笑:“我忘了說,現在的你由於陽氣過盛,會比以往更衝動,要剋制好呦。”

“對了。”韓靜突然想起來了:“我師兄怎麼辦?”

“讓他先睡著吧。我在他周圍布了陣法,等我們完成任務回來接他。”

“走吧,不然等遊清意斬殺了相柳就晚了。”程罡催到。

“沒事,就算他斬殺了相柳,一時半會也無法全部消化。我們三人完全能擊敗他。”元局長無所謂的說。話雖如此,三人還是加快了腳步。約走了半個時辰,元局長停下腳步,指著一個方向:“看那兒。”

元局長手指的方向,隱隱約約似乎是一個人影,但卻有些矮。眾人加快腳步,近看發現原來那人是坐在地上的,程罡湊近一看,那人分明是遊清意道長,只是……

“他死了。”沉默了一會,元局長說出了這個難以置信的真相。

遊清意的表情很安詳,雙手託著木劍,直直地坐著,好似入定一般,要不是元局長這樣說,程罡還以為他在打坐冥想。

“這,這不可能。”韓靜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她半跪下來,伸手想把老師扶起來,嘗試了幾次後,她終於明白老師真的駕鶴西去了。她趴在老師身上,哭了出了聲。

程罡拍了拍韓靜的肩膀,他知道現在無論如何安慰,都不會又作用,倒不如讓她好好宣洩一下自己的情緒。他退到元局長身邊,此時元局長眉頭緊鎖,完全沒了剛才的胸有成竹。

“現在情況複雜了。”程罡輕聲說。

“不是複雜,是糟糕。首先我們不僅推測錯了,而且能殺死遊清意,此人手段絕非等閒之輩。唉,早知道我接任務時就該多要點賞金……”

“……我們有沒有福氣消受還是問題。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該猜測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元局長想了想:“我認為,目前看來,真正的幕後黑手無非兩種情況:一種就是他一直跟隨我們,伺機而動。但是若是這樣,那他的隱蔽性未免太好了,這一干高手居然都沒發現,個人認為不太可能;第二,此人是我們身邊,確切的說是你們考察隊的人,這樣一來範圍就小了很多……”

“不用猜了,是我。”

元局長和程罡同時轉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在他們跟前站定。月光勉強照映出他的面龐。

“這真是個出乎意料的夜晚,原本我以為,你的出現就夠讓我驚訝了,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程罡對元局長打趣。

“老實說,也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藏的最深的人居然是你,孫楠竹。”元局長冷冷地說。

孫楠竹沒了程罡一直以來慈眉善目的表情,取而代之的一臉是陰謀得逞的表情:“你的出現倒是在我的預料內。”

元局長沉默了一會兒:“你是道工?”

孫楠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道工是什麼?”程罡問。

“道工,就是研究魔法的科學家。其實雖然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科學與魔法本就相通。牛頓就是有名的道工。不過,道工大多隻是研究,很少有去修煉魔法的,你能擊殺遊清意,手段絕非等閒之輩,我懷疑,你很可能不是對魔法感興趣的科學家,而是本身就是術士。”

“你說的並不對,我只是在前年某次野外考察時誤入了一個古墓,無意中找到了一本古書,學了一些皮毛而已。”

“哦,這可是難得的機緣。可是,要知道魔法道術的修煉遠非一朝一夕,雖然也有天才之分,但絕沒有一個三年的愣頭青能把修煉數十年的老人打敗,我很好奇那本書到底教了什麼。”

“傀儡術。”孫楠竹回道。

“恩?這也不是什麼奇術啊,湘西幾個趕屍的門派裡這是基本功。”

“我這可不一樣,你們的只能操縱屍體,而我這個,是可以控制活人。”

“這也沒什麼神奇的,我認識幾個東洋人就會。”

“呵呵,無知,你們那叫什麼傀儡術?不過是把人弄暈了操縱他做幾個動作而已,傀儡依舊有機會反抗。我告訴你,我可以將我的魂魄剝離出來,完全融入他人魂魄中,讓傀儡和我成為一體。”

“等等,剝離魂魄?”元局長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是失傳已久的離魂合魄術?那了是真正的上古邪術……不過,你沒必要布這麼大局吧?。”

“說來你不信,這一切,都是巧合。”老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其實,一開始得到這本祕籍後,我從沒想過要用它。畢竟對於一個普通人,光看看就夠嚇人了。直到……我知道兒子得了癌症。我將自己的一輩子投身給了地理事業,從二十多歲就一直在第一線風餐露宿,你想想,誰願意找個一年都見不到幾面的男人當老公?所以我一直到近四十歲才結婚,我的兒子一直由妻子帶,但是他很爭氣,上了個名牌大學。不出意外,他以後的道路會一帆風順。”老人說到這,淒涼地笑了笑:“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得了癌症!發現時已經擴散了,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天,我在新疆考察一個大墓,妻子為了不影響我工作,就沒告訴我。等到我忙完回去,看到的……是他的屍體……”

老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雙手捂住眼睛:“我……我兒子從小我就沒怎麼陪過他,我能給的就是經濟上的幫助,我……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程罡和元局長都沒出手,靜靜的等著。孫教授情緒穩定了一點:“我想,既然生無法盡責,那就現在吧。我記得書上有一個術法,說的是靈魂分為三魂七魄,其中以人魂為智魂,只要留住他,就可以起死回生。所以,我用書中教的方法,剝離了他的魂魄,將其強行留在體內。”

“贖魂咒。”元局長推測到:“極損陰德的術法。你以為你幫了他?告訴你,你這樣做,使他魂魄不全,他可能永遠都不入輪迴了!”

“你和那個老傢伙說的話都一樣,在你們看來,人死了,渡他輪迴,下輩子投個好胎,這是最好的結果。但是,你們從未想過我們凡人的想法,我們的人生還沒開始,就被迫喝下孟婆湯,縱使輪迴,那也沒有曾經的記憶了。我施展術法,讓他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又有什麼錯!那個老傢伙自以為是,還以為我很感激他。正是可笑!”

“你恨他?”

“沒錯,我一直想弄死他,可是他本事太高,我根本殺不了他。蒼天有眼,老傢伙不知死活自己找上門來了,他知道我是地理學家,所以請我引路。我當時就想著,我的機會來了。”

“所以,你就一直給我們的行動使絆子?”程罡說。

“也不算,老傢伙並沒有告訴我詳細的情況,就說我們要去對付一個很強大的魔獸。我答應後迅速制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利用相柳?”

“確切的說,是控制。”

元局長驚訝:“你的傀儡術,難道已經強大到可以操控魔獸了?”

“雖然有時候會有些吃力,但是還是可以的。”孫楠挺了挺胸板,有些得意地說:“那次我借取水的名義,其實是去尋找相柳,我的想法就是操縱它殺了遊清意,不過沒想到我施法一半,程罡半路殺出,讓我的計劃功虧一簣。沒想到元局長你的出現,讓我完成了我的計劃。”

“這麼說來,你還得感謝我們。”程罡插道:“那麼……現在遊清意已死,恩怨已清,你是不是給個面子,跟我們走?”

“大仇得報,我認罪。但是,走之前,讓我去解除對相柳的控制。”孫楠竹如釋重負。

“你去吧。”

孫楠竹點點頭,轉過身走進森林。

“不怕他逃走嗎?”程罡問元局長。

“不會。”元局長喃喃道,似乎是在回答程罡,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情有可原,罪不可恕。”

“其實,我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能,錯的是我們呢。”程罡笑了笑。

“也許吧。”元局長敷衍道。

“呃”

一聲痛苦的呻吟從身後傳來。程罡剛一回頭,一道黑影就俯衝過來,程罡幾乎條件反射般向後一閃,躲過黑影。黑影速度不減,直接衝著元局長去了。元局長沒有反應過來,被撞了一個側摔倒地。黑影折了個角度衝到孫教授後面剎住,孫教授似乎有所預感,一回頭和黑影打了個照面。臉上的表情瞬間震驚無比:“你……”

他沒來得及說完剩下的話,因為黑影的手已經刺入了他的體內。孫楠竹倒在地上,睜的大大的眼中滿是不甘。

“遊清意,這一手玩的真可以,我服。”元局長強笑著說。

黑影回過頭,正是遊清意。他奸笑一聲:“我的棋子不錯吧。”

“這招聲東擊西玩的倒是不錯。”元局長說道,他的大腿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他嘗試站起來,幾次嘗試發現沒用後,索性坐在地上:“剛剛我還在想你這老奸巨滑的傢伙,怎麼那麼這麼容易就死了呢。話說,這是你策劃的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要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遊清意反問。

“我能猜測一二,不過,我不相信你會為此不顧徒弟的死活,畢竟,你在武當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上次派去的小子太厲害,也太耿直,我與他交手時暴露了身份,不得已下了死手。”

“成仙,就對你那麼重要嗎?”

“我在四十歲不到就達到了大乘境,就差一步就可以飛昇。但是,後來的三十年,雖然法術比以往更精深了,但是在修煉上我完全感到我在原地踏步。我更加勤奮地按照書上的記載,積攢功德,行俠仗義,但是沒有任何用處。後來在與一個邪師的鬥爭中,我無意中發現了他修煉的術法,當時那個邪師學習法術時間還沒我長,但他的功力卻與我不相上下。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我嘗試了下修煉他的邪術,卻意外的發現比起道術,那可真是事半功倍。於是……”

“於是,你就一發不可收拾,完全沉醉與邪術了。”元局長插話道。

“何謂邪術?我認為世界上的術法本無真邪之分。不過是無知之人的自我標榜罷了。”

“確實,就像那個小姑娘的薩滿術一樣,在名門裡不過是三教九流,但是,若是一個術法能吞噬人的理智,將一個俠客變成一個瘋子,那它就是邪術。”元局長的聲音不大,但氣勢卻十分有力:“我問你,利用相柳提升內力,也是那書上面教你的吧。”

“確實,不過沒書我也知道,只是他提醒了我。”遊清意回答道:“還有,瘋子?可能吧,不過,為理想而瘋狂,我覺得很值得。”

“知道你為什麼成不了仙嗎。”元局長突然問,沒等他回答,他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可能具備的仙的能力,卻沒有仙的靈魂。你只學會了道法,卻沒有學會道教思想最核心的與世無爭,濟世天下……”

“住口!”觸到了遊清意的痛處,他勃然大怒:“都是那些所謂的思想害了我,要是我早點看到這本書,也許早就修成仙身。你說我錯了,但我馬上可以證明錯的是誰。不過這個場景,你們還是在黃泉路上在看吧。”

遊清意手一揮,一柄藍光四射的劍出現在手上。“這,便是名劍承影,你們能祭此劍,也算是榮幸。”

“想的美,我還在能打呢。”一直沒說話的程罡開口,他抹去臉上的血跡,有些猙獰的說:“想殺我們,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哼,你們最厲害的老元被我放倒了,就憑你?”遊清意只走了一小步,卻直接來到了程罡的面前:“死吧。”一道藍色月弧閃現,直飛程罡脖頸。

程罡低頭閃過劍,雙手同時揮像遊清意胸口,遊清意漫不經心地伸手阻擋,不成想居然被程罡打的失去平衡,退了幾步才穩定下來。

“覺醒了?”遊清意有些驚訝:“怪不得敢跟我打,不過,目前你這點本事,還是下輩子吧。”

遊清意手一指,程罡身後出現了另一個遊清意,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邪邪一笑,一前一後同時攻了上來,一個斬向程罡腿部,一個刺向程罡胸口。程罡雖然格鬥經驗豐富,但這麼詭異的打法也是第一次見,有些手足無措。他憑著多年的技巧優先防禦來自上方的致命一擊,同時迅速移動避開要害。然而,他手格擋方向的攻擊卻穿過了程罡的手臂,那個方向的遊清意也消失不見。同時,腿卻卻傳來一陣刺痛。

程罡明白過來:“是幻像!”

“聰明,而且,我在劍上施加了水魔法,你的傷口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他不說,程罡也感覺到了,除了利器的刺痛,還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就像在傷口上敷了冰塊一般。他預感自己的腿很快就要不屬於自己了。

“師父。”

眾人停止打鬥。此時,他們才注意到注意韓靜此時已經恢復過來了。只是,現在的她,披散著頭髮,渾身散發著蒼綠色的光,眼神空洞,遠看,宛如復仇的怨靈。

“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師父了。”她的聲音聽上去沒有感情,十分空洞:“我自從上山來,一直都是師父你在細心教導我,也只有您縱容我學一些自己喜歡的術法。在我的心裡,您就是我的第二個父親。我始終記得,那次我偷偷學習薩滿中的木野秋落,不小心被您發現,我以為要收到責罰,但您卻說,法術本無高低正邪之分,修煉者若是保持本心,無論什麼術法,都可以修成正果。我做到了,你呢?”

遊清意沒說話,半晌嘆了口氣:“難道,連你也認為我做的是錯的嗎?”

程罡搶道:“難道你還認為你沒錯?”話音剛落,他捂住肚子半跪在地。“少插嘴。”遊清意淡淡地說。

“我雖然不想,但是……我認為,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智慧理智的老人了,而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魔。師父說過,對於心魔滲骨的人,如果不能勸服,只有……殺!”

“哈哈哈哈……”遊清意仰天大笑:“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既然如此,那麼……就一起上吧。”

韓靜周圍綠光更甚:“萬物有靈,草木皆兵!”

周圍幾棵大樹拔地而起,他們以根為腿,以植為手,如同傳說中的樹人人一般,搖搖晃晃地向移動。

遊清意微微一笑,手握住劍鋒。他手劃過的劍刃亮起藍光,在劃到劍鋒時,他的手用力向上一揮,藍光沖天而起,足足延伸到兩層樓那麼高。遊清意雙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揮。藍光掃過之處,樹人紛紛斷裂倒地。

韓靜微微皺眉,她右手一指,倒地樹木的葉子紛紛飄了起來,在空中圍成一圈,向遊清意襲去。遊清意屏氣凝神,在四面八方樹葉即將擊中他時,突然消失。藍光閃了幾下,一範圍方向的樹葉散開落地,遊清意的身影出現在包圍圈外。韓靜似乎料到了這一點,她的左手早就凝聚一道綠色的光球,趁這時突然出手,砸向遊清意。遊清意沒有躲避,反而伸手迎向綠球。綠球在接觸到遊清意時停了下來,轉而沿著來的方向發出綠色光波。韓靜文沒有想到這一手,被綠光擊中,深色痛苦地倒在地上,身體周圍的綠光也消失不見。

“韓靜!”程罡目呲欲裂。

“我……沒事。”她的聲音氣若游絲,似乎受傷嚴重。

“我就說,你們這點功夫,是在和我……”

“吼!”

野獸的咆哮聲傳來。

“不好!孫楠竹死了,那相柳就失去了控制,它要來了!”元局長悶悶的說道。

“那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好可以給你們看看,究竟誰才是對的。”遊清意提劍進入樹林,根本沒回頭看,畢竟,最厲害的元局長和孫楠竹一死一傷,韓靜文剛剛受到重創,就程罡雖然完好,但他這能力,還不夠人家一個手指虐的。

程罡跑到韓靜身邊,把她抱到元局長身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藥水。元局長制止住了他:“去……拖住遊清意,這交給我。”

程罡沒動:“老大,不是我不想去,確實實力相差太大,我去了也沒什麼用。”

元局長壓低聲音:“放心,我們還有個援手,一會就到了,你只要拖住他十分鐘就可以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試試。”對於元局長的話,程罡深信不疑。他一咬牙追了上去。密林中傳來打鬥的聲音,程罡循著聲音加快腳步,他隱約看到巨大的蛇首上下翻飛,大地不斷濺起灰塵。見出乎自己力量之外,程罡沒有上前,躲在樹後觀察這場戰鬥。相柳比昨天見到的要狂暴的多,可能是傀儡術的副作用,而遊清意此時正輾轉騰挪,努力躲避著相柳的攻擊。程罡感到自己是白來了,他現在要是加入戰鬥,別說阻止遊清意,大概分分鐘就被相柳的無差別攻擊搞死了。

遊清意見勢不對,又使出了之前對付程罡的幻術。相柳果然被幻想遊清意吸引。遊清意的本體則跳出包圍圈,他將承影劍擲向空中,雙手快速結印。空中幻化出一柄三四十的藍色大劍,飛刺過去,將相柳從前到後刺出一個大窟窿。受此一擊,相柳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九個蛇首同時向藍劍吐出毒液,然而,之前腐蝕極強的毒液,對藍色大劍一點損傷都沒有。相柳掙扎了幾下,口中毒液漸漸變成碧色的獸血。這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遊清意一指,藍色大劍恢復原狀,飛回遊清意的劍鞘。遊清意此時似乎也消耗嚴重,他沒用任何法術,一步一步地向相柳的屍體走了過去。

蹲在樹後的程罡突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機會啊!他衝了過去,一拳襲向遊清意的後背。遊清意雖然消耗嚴重,但是畢竟經驗豐富,他感到惡風不善,回身就是一掌。拳掌相對,這次,程罡沒事,遊清意倒是被打的站立不住,退了幾步才穩下來。

遊清意有些驚訝:“你的腿恢復了?”

經他這麼一說,程罡才發現,自己的傷不知何時已經結疤了,而且,自己的精力,似乎比剛才更充沛。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能力?

明白了這一點,程罡頓時有了底氣。他笑著回道:“看來,您老的法術修為還不到位。”

遊清意冷哼一聲,他抽出承影撲了過來,程罡也拔出匕首迎上接招。這次由於程罡信心大增,而遊清意剛剛與相柳戰鬥耗費太多體力,二人勉強戰了個平手。打了一會,程罡年輕的優勢展現出來了,遊清意氣喘吁吁,有些招架不住了。

“可惡……這是你自找的。”遊清意狠厲的說,他一手揮劍抵擋程罡的攻擊,一手抽出一張紫色道符捏碎。“急急如律令,天尊在上,賜我雷電一用。”

原本無雲的天,迅速烏雲密佈。程罡大驚:“這是什麼東西?”

“真為你感到榮幸,我這輩子只動過三次紫雲電界符,實在是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了。”遊清意一邊說,一邊騰空而起,如佛陀般盤腿懸坐在空中:“就讓雷電送你去見元始天尊吧……!”空中烏雲越來越濃,隱隱有雷光閃過。

突然,密林中一道流光飛出,直衝遊清意。

“呃啊!”遊清意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周圍的雷雲也漸漸散去。

驚魂未定的程罡看向遊清意,他的身前赫然插著一柄劍,把他釘在地上,他掙扎著想把劍抽出來,卻發現完全是徒勞。

一個人影走了過來,走到遊清意前停下腳步。遊清意看清來人的面孔,愴然一笑:“千算萬算,倒是沒算到我會死在自己最鍾愛的徒弟手下,顧羽,乾的不錯。”

顧羽開口道:“我也沒想到我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師父。就像我哥沒想到會死在敬愛的老師手裡,一樣。”

“你哥?”

“沒錯,上次死在你手裡的弟子,就是我哥。事實上,我能進武當就是他幫助我的,所以我們為了避嫌從未以兄弟相稱。他的實力,我很清楚,就算殺不了相柳,也絕對可以全身而退。他死後,我一直調查。最終發現了你才是幕後主使,那封匿名舉報信也是我寫的。你實力太強,又工於心計,所以我必須一擊必殺。最後,我還是得叫你一聲師父,雖然現在的你已經不配這個稱呼了,但我的一身絕學都是你傾囊相授。所以,師父,一路走好。”

“呵呵……”遊清意慘笑:“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我今天算是領教了。既然這樣,那你答應為師的最後一個請求,把劍拔出來吧。我想用我最後的修為,再做一點事情。”

“不可,”程罡搶道:“你這麼狡猾,至少得告訴我們你要做什麼吧……”

顧羽看了程罡一眼,直接把劍拔了出來。

鮮血四濺,遊清意休息了會,站了起來,一步步向相柳的屍體走去。他到相柳屍體邊,盤腿坐下,陷入定境。

程罡欲上前阻止,被顧羽攔了下來:“先別動,看。”

遊清意身上發出微弱白光,如同水流向相柳屍體,隨著白色能量的流動,相柳屍體上的傷痕越來越小。

程罡猛然想到,曾經孫教授說過,相柳雖為異獸,但是其對神農架生態系統的作用無可估量。如果它死,那神農架會在幾年內不復存在,遊清意是在……

程罡看向顧羽,顧羽似乎感到嘆了口氣:“這,才是我的師父。”

自從神農架回來,已經一週了。想起那些事,程罡感慨萬千。遊清意最後兵解復活相柳的場景更讓他思緒翻飛。顧羽他們回武當繼續修煉去了,韓靜由於更擅長薩滿的木系魔法,被元局長看中,讓她回武當山處理好自己的事後,來狩魔人工作。所以,他們很快就是……同事了。程罡打開了抽屜,裡面放著一份嶄新的證件,上面金色的“狩魔人”大字,璀璨奪目。下方也是該組織的訓言“劈獄 驅暗 斬邪 衛道”。

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安穩了。

不過,人生,不就因此,才更有意思嗎?況且,工資還挺高。

程罡把證件放回抽屜。望向窗外,陽光,依舊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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