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劉文輝、劉湘的“家族混戰”

劉文輝

劉湘

孫中山發動護法運動那年夏天，劉文輝從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畢業，到成都，拜望已是川軍將領的嫡親堂侄劉湘。熱情接待兩位堂叔的劉湘讓么爸(四川話，最小的叔叔)投奔川軍第八師陳洪範屬下任上尉參謀。5年間劉文輝由上尉參謀而營長、團長、旅長。

任川軍第二軍軍長的劉湘，經一番策劃讓劉文輝由陳洪範師的普通旅長，改任川軍第一混成旅旅長。

當上混成旅旅長的劉文輝，在劉湘的襄助下駐防宜賓，總攬這裡的軍、政、財、文大權，在這塊寶地上開始了勢力發展突飛猛進新階段。

20世紀20年代初，川軍逐出滇黔軍後，劉湘被川系軍閥舉為川軍總司令兼四川省省長。不久，熊克武在重慶的忠縣、合江等地向劉湘的第一軍發起攻擊。受過堂侄提攜的劉文輝自告奮勇傾全旅兵力，由宜賓赴重慶為劉湘守老巢、維護後方秩序。雖然劉湘敗在熊克武手下劉文輝有些難堪，但是卻能以重慶衛戍司令的名義與熊克武軍談判，達成“省軍對劉文輝旅在渝維持治安表示慰勞，所部開拔宜賓駐原防，護送既已辭職的劉湘回籍”等項協議。此役，劉文輝未損一兵一卒。

劉熊戰後第二年夏，孫中山任命劉文輝為四川討賊軍總司令。劉文輝卻與楊森、鄧錫侯等10多位川軍將領聯銜通電擁戴劉湘為四川善後督辦。

1924年，劉湘倒熊克武，劉文輝傾宜賓財力相助。大獲全勝的劉湘投桃報李，讓劉文輝收編和接管熊克武部分殘部及防地。翌年春，劉湘與楊森在川東數戰，終逼楊森避退湖北。不忘么爸鼎力支持的劉湘，讓么爸接管楊森在川東的部分防區，扶他登上四川軍務幫辦的交椅。1926年，脫穎而出的劉文輝不露聲色閃電般襲擊楊春芳部，一舉收該部萬餘人於麾下。突出奇兵擊潰呂超部，奪下宜賓南六縣防區。

北伐軍佔領武昌後，蔣介石任命劉文輝為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四軍軍長，劉湘為第二十一軍軍長加委川康綏撫委員長。至此，四川軍閥先後皆為蔣介石收買。表面看雖然四川已受國民政府領導，但是川軍各派系爭奪四川最高統治權力的鬥爭並未停止。劉文輝、劉湘聯手擊敗劉成勳、賴心輝，其防區被瓜分。到1928年，基本形成二劉和鄧錫侯、田頌堯分割四川的格局。這一年，南京國民政府指定劉湘為川康裁編軍隊委員長，劉文輝為四川省主席，叔侄倆終成為四川的軍政首腦。勢力發展鼎盛的劉文輝擁有7個師20多個旅140個團12萬以上兵員，佔四川過半的人口稠密、物產豐饒的70餘縣防區。兵源軍需無虞，躊躇滿志的劉文輝在成都創辦起培養劉氏軍事集團幹部的軍政學校，開設甲級參謀、兵工、炮兵、無線電等班別，除軍事專業課外還講政治學、經濟學和社會發展史等，比一般川系將領更重視政治軍事理論。

隨著國民黨的統治在全國確立，四川軍閥劉文輝和劉湘的爭奪更加激烈。面對劉湘提出“擁蔣統川”的口號，劉文輝則採取扶植滇軍胡若愚打回雲南、支持王家烈獨霸貴州，擁護馮玉祥等反對蔣介石的策略尋求外部支持。

1931年，劉文輝以200萬元從英、日等國購進武器和飛機散件，從上海起航經萬縣港被劉湘扣留，多次協商無果。劉文輝赴重慶交涉，劉湘拒絕發還。5月，劉文輝以弔唁劉湘母喪名義赴渝，以30萬元和15萬元收買劉湘兩位屬下。誰想一位屬下將實情告劉湘，還將賄款交出。另一位則被劉湘“拿下”。白扔45萬元錢的劉文輝惱羞成怒，下令部下切斷劉湘的糧源，迫使劉湘緊急從湖南購糧解決重慶市內的軍需民用。

二劉間矛盾激化不可調和，走到了唯有付諸武力解決的邊緣地步。1932年10月1日夜，“二劉大戰”打響。經過幾場較量，劉文輝所部節節敗退，最後退到雅安死守，但其直屬特科團某營長突然叛變，又拖走兩營部隊。這時，劉湘的安川軍兵臨城下，驚恐萬狀的劉文輝只得狼狽撤離雅安。在逃跑途中，劉文輝一面讓大哥劉文淵勸劉湘不要“豆萁相煎”，一面向劉湘通電“認錯”，擁護他“統一四川”。

劉文輝失敗後，雅安地盤未保住，第二十四軍大部和川康邊防軍被劉湘收編、改編，少部自找出路而去。僅剩殘兵兩萬的劉文輝，唯恐劉湘窮追不捨。但這時劉湘認為，沒有了劉文輝，鄧錫侯等勢力便趁機會強大起來。因此劉湘決定給說客大叔一點面子，召見劉文輝的忠實朋友、下臺的川康邊防軍副總指揮冷寅東時說:“我么爸腰桿不能硬，硬就要出事。我不是要搞垮他，主要是壓壓他的氣焰。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總是一家人嘛。我還是讓他保留部分軍隊，以待西康建省，由他任省主席。”

1933年10月24日，劉文輝重返雅安，開始慘淡經營這個地區。劉文輝想到該地區與西藏相連，遂推行“以教輔政，以政翼教”的政策。為改善同藏族地區的關係，他到靖化廣法寺皈依佛法，虔誠信奉佛教。府中設經堂，聘請喇嘛講經布法。經過一番治理，劉文輝總算保住了一塊立足之地。(倪良端)

來源：人民政協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