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上那棵柳樹

柳樹 中國西藏新聞網 2017-05-24

池塘邊上的那棵柳樹,在拉薩,它絕不是大哥大,但它的粗壯和偉岸,令人刮目相看。一陣陣微風吹來,樹冠上的柳條柳葉隨風飄動,就像少女笑彎了腰,亭亭玉立,阿娜多姿。

一座始建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的軍營裡,如何種植如此巨大的柳樹?四名戰士牽手才能合圍,站在池塘邊上,這麼壯觀的景象無不讓人驚歎。也許是日晒風吹雨淋的作用,樹身上捲起的一塊塊粗糙樹皮,就像手掌一般大小。走近這棵柳樹就會發現,柳樹的中間部位已經空洞,能容納一個身高1.7米的成年人。而近似空心的樹身卻彰顯圓潤、飽滿、水靈的美感,令人驚呼生命的奇蹟、感嘆生活的美麗。

柳樹健壯的枝椏向東西兩邊分開而又不凌亂,南北聚攏而又不擁擠,杈口就像一條凳子又像一張靠椅,可是,從來沒有一名戰士爬上樹杈去感受飄搖清爽的滋味,或上樹探尋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姿態。

軍營裡的戰士來了一批又一批,老兵走了一茬又一茬,每天都有人在這棵柳樹下打掃衛生,很少看到飄落的柳葉和雜草、果皮、紙屑之類的垃圾。柳樹下乾淨整潔的場面,讓人感覺戰士們十分熱愛生活的環境、十分珍惜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這棵大柳樹。

來到營區居住幾年了,軍嫂尼瑪德吉似乎對這個池塘和池塘邊上的那棵柳樹產生了感情,幾乎每天都要來到柳樹下散散步走走路,然後從這棵柳樹下穿過,坐在池塘邊上給小金魚餵食饅頭和麵包。尼瑪德吉的內心,對這個池塘和池塘邊上的那棵柳樹寄予什麼樣的情懷?賦予什麼樣的思緒?搞不明白。

我在尋思,人和植物、動物會不會有感情、有默契,每當尼瑪德吉來到柳樹下時,柳枝柳葉都會搖搖晃晃,即便一絲絲微風都不曾吹拂在臉上,如詩如畫的柳條柳葉也會輕輕地搖擺、慢慢地拂動,能不能說這是柳樹對人的一種歡迎和喜氣?每當“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底與水泥地面接觸的聲響傳出,歡動的小金魚就會一擁而上,歡快地將小嘴對準天空,甚至有的還躍出水面,使得平靜的池塘叮咚作響。有時候,尼瑪德吉沒帶食物,悄悄來到池塘邊上,小金魚也會游上水面,用它們特有的方式表達友好。

這些小金魚是在等待食物還是在期盼餵養它們的人?如此的靈動,如此的親切。這是小金魚的靈性,與人臉熟、與人產生了感情,還是超聲波的作用?我無法權衡這樣的事實孰重孰輕,似乎只有神奇的力量在感染著我,唯有神奇的事情讓我感興趣。

說起池塘邊上的那棵柳樹,瞭解情況的老兵們說,比起營區內其它兩個人才能合抱的樹木,這棵最大的柳樹還是後來者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得從十餘年前說起:那年修建青藏鐵路,鐵路要從距離拉薩30餘公里遠的一個營區的菜園子裡穿過。無疑,這棵挺立在營區菜園子中間位置的大柳樹將面臨著碾壓式推挖,無異於摧毀性砍伐。

西藏的很多地方,種活一棵樹,非常不容易,何況這是一棵樹齡超過200年的老柳樹。

從這棵老柳樹的風韻和挺拔的雄姿上看,不難想象,這棵柳樹的存活承載著多少人的艱辛努力和無私奉獻,寄託著多少人的夢想和追求。值得呵護,需要後人承擔看守責任。

緊急關頭,部隊出動一臺大型挖掘機、一臺起重機、一輛運輸車,將這棵柳樹移植到現在的營區。

老兵海哥介紹說,當時為了便於運輸,官兵們鋸掉了多餘的枝椏,僅僅保留約三米高的一棵樹樁樁。

然而,這棵樹樁樁落戶營區,當年就在營區披綠裝展新顏,垂下千條新枝萬片新葉。這個喜人的場景,讓廣大官兵看到了新氣象和新希望,大家高興了好一陣子。還把拉二胡、彈琵琶、古箏和吹薩克斯的男兵女兵拉到這棵柳樹下,伴著柔和的月光演奏了一場民族音樂會。從此,官兵們就立下了保護大柳樹的不成文規矩。

通常情況下,人們為了保護一棵樹,會給這棵樹搭建一個圍欄。然而,這裡的官兵卻給這棵老柳樹修建了一個堅固的寬寬的圍臺,以便八小時以外官兵們在柳樹下談心交心,或開展形式多樣的文化小活動。以便幹部、士官家屬小孩來隊探親時能坐在柳樹下休閒娛樂,或觀賞池塘裡的小金魚追逐嬉戲,或在柔和的月光下伴著低垂的柳枝牽手漫步,尋回些許失落的感覺,暢想美好的未來生活。

在官兵們的心目中,這個池塘和池塘邊上的那棵柳樹,是營區內一道亮麗的風景。

天下事,無奇不有。就在那棵柳樹下,傳頌著一個動人的故事:

幾年前,多情的女子獨自從內蒙古大草原走來,原本是想到拉薩來旅遊一趟,但願此生不留下太多的遺憾。可是,來到拉薩,得知大學時的男同學已到軍營服役,她決定走進軍營去看看那個當年的面孔。

那天晚上,明月高照,繁星閃爍,就在池塘邊上那棵柳樹下,他們牽手了……

第二年的春天裡,他們再次來到那棵柳樹下,許下了一生的諾言:非你不娶,非你不嫁。這是人生的豪邁誓言,這是責任、情感擔當的亮劍。兩位年輕人從此踏上了生活的新徵程。待兵哥哥第三次休假回到內蒙古大草原,他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當然,馬背上成長的內蒙古小夥威武雄壯,你在我心上,無論你到天邊還是高高的雪山上,姑娘的芳心總是在小夥的胸膛滾燙。其實,他們的愛情故事並非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到底是池塘邊上那棵柳樹成全了一對伉儷,還是池塘邊上那棵柳樹見證了這段美好的姻緣。只能讓歷史去評判,只能讓現實來檢驗。

池塘邊上那棵柳樹下還有多少傳奇故事發生?我們期待著。

西藏高原的五月天裡,池塘邊上那棵柳樹生機勃勃、枝繁葉茂,展現了唐代著名詩人賀知章“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的青春活力,楚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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