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應“喬家白”酒得名之由來

寶應“喬家白”酒得名之由來

寶應關於“喬家白”酒的傳聞是不少的,比如陶成醉畫喬家白,乾隆選喬家白酒為皇室貢品等等,但為這個酒命名者是誰呢?誰最先提出“喬家白”這三個字的呢?

這個人不是寶應人,是江都人,叫汪懋麟(1639-1688)。

但是汪懋麟和寶應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和寶應大儒喬萊(1642-1694)是兒女親家,喬萊的兒子喬崇讓娶的是他的女兒。另外汪懋麟和喬萊的侄子喬出塵(1622-1701)是非常好的朋友。別看這個喬出塵好像輩分低了點兒,但他比叔叔喬萊大20歲,比喬萊的親家汪懋麟大17歲,但輩分和年齡並不妨礙感情。喬萊也很尊敬這個比自己大許多的侄兒,而喬出塵與汪懋麟更成了忘年之交。

汪懋麟不是等閒之輩,字季甪,號蛟門,晚年更號覺堂,江蘇江都(今屬揚州)人。康熙六年(1667)成進士,官至刑部主事。二十三年(1684)罷歸鄉里,又四年卒。為“金臺十子”之一。

他也許是因為與喬家聯姻的關係,認識了喬出塵,而喬出塵雖然滿腹經綸,卻是一個生性風雅之人,他以“詩瓢、畫卷、酒檔、茗碗”為伴,澹然無事,不妄交遊,雖然沒有什麼功名。

我們可以從喬出塵的《疑庵詩集》中找到許多與酒有關的詩。可以看到他對於酒是有特殊的感情的。

請看他的幾首詩:

《啟甕》

一甕香醪及早開,秋風隨我共徘徊。真成白日邀明月,何必黃昏待影來。

《飲客》

春衣典盡一身輕,灑灑洋洋過此生。老去不知家有債,客來惟覺酒多情。

醉疑天上神仙妒,狂任人間俗子驚。更欲放船乘夜月,蓮花漏裡聽鐘聲。

《攜樽酌我》

有客攜壺夥酒民,來尋閒處作忙人。老夫不覺心魂動,援筆題詩墨滿身。

《酒醒》

匏樽空後敞孤襟,惡夢閒披一樹陰。涼雨不醒千日酒,西風吹動百年心。

《酒缸臥》

難將舞蹈逞麄豪,怨入春風聲自高。簾外不期驚鶴夢,半缸推倒舊鬆醪。

詩如其人,喬出塵就是這樣一個嗜酒愛酒,放蕩不羈的人,看到酒,就要馬上打開,不要說等明月,連黃昏也等不及的;有客人來,那是必須飲酒的,哪怕是賣了春衣,不管它有沒有債,多情自在酒中;帶酒而來的客人讓他激動,詩興大發,沒注意弄得渾身都沾滿了墨跡;而暢飲後的一覺醒來,涼雨西風中心仍有所動;甚至醉倒在酒缸旁就睡著了。這一幅幅畫圖為我們勾勒出一個至情至性的詩酒相娛的書生來。

喬出塵與汪懋麟一定是惺惺相惜,所以相交甚密。喬出塵稱他為覺堂,多次在夢中夢到,他有詩《夢訪覺堂不遇》:

離魂不識路,信步走天空。一往誇兼險,回頭西忽東。

才投茅屋雨,又趁小舟風。莫覓歡蹤在,蕭騷一夢中。

還有一首《答覺堂寄筍》,是說汪懋麟給他寄來的筍乾,讓他很感動的。

他們一定是經常在一起喝酒的,有一首《夢覺堂四首》之二,寫到了他們之間的飲酒:

見山樓上舊留連,萬卷牙籤在手邊。乍合乍開渾未了,陸機呼酒陸雲眠。

但最有意義的是喬出塵把喬家釀製的白酒帶到江都給汪懋麟喝,汪懋麟給喬家這酒起了名字,叫“喬家白”,有喬出塵《覺堂名吾家酒曰喬家白》詩(載於《疑庵詩集》巻五)為證:

薄酒從來姓字麄,嘉名此日出江都。逢人盡道喬家白,例比東坡為甚酥。

說得很明白,酒的名字都是很粗俗的(麄,同粗),但這一天在江都有了好聽的名字,叫“喬家白”,這真是比蘇東坡釀製得更好的酒呀(酥,即酒)。要知道,蘇東坡對酒是很有研究的,他曾寫過《東坡酒經》,還對其獨創的“真一酒”的釀法作了詳細記述,他到高郵與秦觀等人在文遊臺聚會喝的就是真一酒,後來真一酒便成了高郵的特產之一。拿喬家白與東坡的真一酒相比,亦毫不遜色,且更出其右,可見喬家白酒確實是好酒。

這後面才有了那首現在被經常引用的《戲題喬家白》一詩:

注玉傾銀但有香,梨花一色恰相當。風簾要署喬家白,怕把書巢當醉鄉。

寶應“喬家白”酒得名之由來

喬出塵,真是一個酒仙,而“喬家白”的得名,當然與他分不開。我們再來看看他的另一首狂放的酒歌《中宵獨酌放歌》,就可以真切感受到他的浪漫與豪放,這個一年醉三百六十天的文士,完全可與劉伶、李白、張旭、巢父、許由等人相比,也完全可歸於酒仙、隱士之列:

糟丘作鄉抱鍤宿,婦人之言從舌禿。清平曲奏天子前,奴婢貴人狂未足。

劉伶既埋李白死,此道今人都跼促。予也戶小天所慳,一歲也醉三百六。

脫巾自擘梨花春,何妨露頂亞張旭。拾提巢繇瓢在腰,公然呼月浮大白。

呼月欲來只在天,疊起蒲團高百尺。青天落我酒杯裡,玉兔張口如可掬。

聞言疑有神仙來,斯人舉止頗不俗。拍手大笑歸雲堂,山童自豪猶絲竹。

本文系【何平】原創作品,寶應生活網經授權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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