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林黛玉 西施 王昭君 楊貴妃 壯之文瀾 壯之文瀾 2017-11-05

【七律】題黛玉驚鳥

陳能雄/文

病身孤寄悟寒溫,愁聚眉山月色昏。

幽咽隨風驚鳥夢,泣珠浸露落花魂。

詩箋難盡深深意,湘竹新添點點痕。

獨嘆怡紅門院閉,更懷心事幾重門。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西施、王昭君、貂蟬、楊玉環,是中國古代的四大美女,她們美豔不可方物,其中西施、楊玉環在歷史上有傾國傾城的相貌,更有傾國傾城的能量。人人都說四大美人漂亮,為了給這份美豔增加一份神祕感,民間流傳著動植物、星月也被四大美人迷住的故事。

春秋時期的西施在溪邊浣紗,魚兒看見她美麗俊俏的身影,都忘記了搖動尾巴,沉入水底;西漢的王昭君在北行途中,輕彈琵琶,一群南飛的大雁沉醉於這悅耳的聲音,都忘記扇動翅膀,從空中跌落下來;東漢末年的貂蟬在花園拜月,天空中皎潔的明月見了趕忙躲入彩雲之中,都不敢和貂蟬比美;唐代的楊玉環進宮後,遊賞花園,她用手去觸摸鮮花,花兒在美豔的楊玉環面前,都自慚形穢,羞愧地捲起了花瓣。於是,四大美人就有了“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美譽。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如仙女下凡,既有病西施的“捧心之美”,也有趙飛燕的苗條之姿。她秀眉微蹙,美目含情,雙靨生愁,體態嬌柔,靜如嬌花,動若風柳。小說作者沒有詳細描寫林黛玉的衣飾打扮和相貌身段,但通過他人的眼光來讚美林黛玉之美。王熙鳳見了林黛玉,驚為天人,大讚:“天下真有這樣標緻的人物!”賈寶玉初見林黛玉,就說她是神仙似的妹妹,常常覺得親友家的女孩“皆未有稍及黛玉者”。薛蟠瞥見林黛玉,瞬間就酥倒了。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這些都是人們眼中的林黛玉,書中還有一個情節,也和四大美人的傳說一樣,以動植物的反應來顯現出林黛玉之美。當時,林黛玉因擔心賈寶玉被賈政責罰,吃過晚飯後,就到怡紅院打探消息。正巧,薛寶釵也來探望賈寶玉,兩人在屋內有說有笑的。林黛玉輕釦大門,院內的晴雯剛和碧痕吵嘴,心裡正憋著一肚子氣,偏偏又沒聽出林黛玉的聲音,就朝著大門叫道:“憑你是誰,二爺(賈寶玉)吩咐的,一概不許放人進來呢!”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林黛玉倒沒生丫鬟們的氣,只是她誤認為這是賈寶玉的主意,別人對她是好是壞,她不會在意,唯獨自己最心愛的人這樣對待自己,心中更加悲傷怨恨。這如果在自己家裡,她一定會高聲質問賈寶玉為啥不讓她進去。可是,林黛玉轉念一想,自己雖有賈母百般疼愛,但終究是寄人籬下,由不得自己使小姐脾氣。林黛玉舊愁新恨一起湧上心頭,竟然忘記了風寒露冷,獨自躲在牆角的花樹下,悽悽切切地哭泣著。

林黛玉聲淚俱下,痛徹心扉,令見者動容,聞者生憐。樹枝上的棲息的鳥雀、烏鴉被她的哭聲驚醒,紛紛撲稜稜地飛走了。原來鳥兒們見林黛玉長得太漂亮了,而這樣的人兒偏偏哭得這麼傷心,聲聲摧斷肝腸。鳥兒們不忍心看到林黛玉悲傷的樣子,更不忍心聽到她痛哭的聲音,就遠遠避開。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小說中的這段描寫,可以與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故事相媲美,而林黛玉的相貌,小說作者用了“這黛玉秉絕代之姿容,具稀世之俊美”的句子,已經足以說明她可以與四大美女比美。鳥雀見了這樣的美人尚有惻隱之心,何況是有情有義的寶哥哥呢?只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這對青梅竹馬的玩伴,雖然互相愛慕,情投意合,但在感情上比較含蓄,一個是男方不敢隨意唐突褻瀆,另一個是女方把愛深藏心底,以致於兩人互相猜疑,頻生誤解。

在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裡,寶黛又不能隨意私定終身,別說林黛玉一個女孩子難以把心中的愛意說出來,就連賈寶玉也有“我心裡的事也難對你(林黛玉)說”的感慨,只能偶然以《西廂記》中的戲詞來試探林妹妹。林黛玉也知道賈寶玉心中有自己,只是他太過博愛了,對賈府中的其他姑娘丫鬟也是那樣關心愛護,見了姐姐(薛寶釵),就把妹妹(林黛玉)給忘了。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林黛玉父母雙亡,自小寄居在賈府,看慣了世態冷暖,養就了她敏感多心的性格。她身世孤苦,時時心存憂患意識,對愛情更是患得患失。當她無端吃了一記閉門羹,就滿腹狐疑,情緒低落,才會傷心落淚,也才有第二天獨自一人葬花的情景,她覺得自己就像飛花落絮一樣,隨風飄落,無可奈何。她只能用詩歌來排遣自己心中的鬱悶,把對賈寶玉的愛寫在手帕上。她與賈寶玉相處的日子裡,一悲一喜都能牽動著她的一顰一笑,催動著她眼中的淚水,瀟湘館中翠竹,似乎也留下了她點點的淚斑,舊痕未消,又添新痕。

《紅樓夢》:西施、王昭君有沉魚落雁之容,林黛玉有驚鳥之貌

“獨嘆怡紅門院閉,更懷心事幾重門”,今夜,林黛玉默默地躲在怡紅院的牆角,看著門上的鐵鎖感嘆不已,可又有誰知道她滿懷的心事,難以言表,無從訴說,無人傾聽,又無人做主,這才是一扇扇難以打開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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