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我如何做父親

文丨火八歲

梁啟超:我如何做父親

梁啟超“十年飲冰,熱血難涼”,因高格聞名於世。觀其子女,亦是人中龍鳳。“一門三院士,九門皆才俊”正是梁氏家學寫照。

長子思成為著名建築師,長女思順為詩詞研究專家,次子思永為考古學家,次女思莊為圖書館學家,三子思忠為畢業於西點軍校,四子思達為經濟學家,三女思懿為社會活動學家,四女思寧為革命者,五子思禮為火箭系統控制專家。

可謂“九門皆才俊”。其中,思成、思永、思禮皆為中科院院士,可謂“一門三院士。”

啟超九子,子子不同但各風骨各出,必與啟超這位父親的教育方式有關。

十二分的熱烈

中國人情感向來含蓄,父愛更是深沉緘默。

在父親節,關於父親的種種表述確實打動人心。不過,在這些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種種各不相通父愛的共性——緘默。

“父愛”,在中國,是厚重、深沉的代名詞,也是含蓄、緘默的典型代表。

而梁啟超,卻對子女以最熱切的自白,將自己的“十二分熱烈”徑直表達出來。

正是因為這樣直白的愛意,梁啟超子女與父親的關係少了些緘默帶來的“隔膜”與“威嚴”,添了些密切與平等。

“寶貝思順、小寶貝思莊:你們走後,我很寂寞。”,“三月不得思成來信,正在天天懸念。”,“你們須知你們爹爹是最富於情感的人,對你們的情感十二分熱烈。你們無論功課多忙,最少隔個把個月總要來封信,便是報句平安也好。”

在家書中,梁啟超對子女的思念常熱切地噴薄而出。

在子女逐漸成長、外出求學過程中,雙方逐漸減少的聯繫牽動著多少父母心絃。大多父母皆哀嘆子女的電話越來越少,或接通電話後無從談起,沉默良久,故而暗自神傷。而樑的處理則顯得極其明智。

樑直白地將自己情感剖析在子女面前,坦然承認自己的想念和需求。這種“被需要感”對子女來說又何嘗不是體會到了父親暖洋洋的愛意。而在“被需要感”的驅使下,子女自會被內驅力驅動,對父母時時在意,明白父母心之所想。

樑對子女的稱呼也體現了他“十二分的熱烈”。他喚思順為“大寶貝”、“順兒”、“寶貝思順”,喚思莊為“莊莊”,喚思成為“淘氣精”,喚思禮為“老白鼻”等。九個子女各有各的暱稱。

而這種親暱的稱呼,正是拉近父親與子女關係的潤滑劑,使子女時時刻刻感到父親對自己的愛意和自己在父親心中獨特的地位。

思禮在長大成人時,接受採訪,滿臉笑意地向大家解釋自己暱稱——“老白鼻”的由來。

這正是子女對父親愛意的迴應。“小不點點”、“小朋友們”,這些充滿愛意的稱呼,在樑的家書中比比皆是。

小朋友這個詞,充滿了愛意。而在父母面前,你便是一輩子的小朋友。

拋卻緘默不言,直白的愛意和“十二分的熱烈”即是梁啟超作為“父親”的處世哲學。

梁啟超:我如何做父親

平等尊重

時至今日,仍有不少父母以“愛”的旗號扮演一言堂的角色,遑論梁啟超那個時代。

而梁啟超,無論在婚姻、擇業亦或日常小事中從未將自己的意願以愛意和閱歷的名義強加給子女。他並非大家長式的說教,而是將自己擺在一個平等的態度,和子女交流並認真聽取子女意見。

“你的意見如何?”“這種方法你贊成嗎?”此類詢問在家書中不一而足。

次女思莊最先聽父親建議學生物學,後覺非自己興趣所在,又擔心父親失望,將心中苦惱告知大哥思成。

梁啟超知悉後,專門寫了一封小心翼翼的道歉信,希望思莊能做自己想做的,併為自己未清楚思莊心之所想時,便為思莊提供建議而道歉。

在平等尊重的家庭氛圍下,孩子自然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併為之不斷努力。

父母只有剪斷“手中的線”,“風箏”才能真正自由飛翔。

心地光明

梁啟超之高格,對子女也有很大影響。

梁啟超做人“心地光明”,言傳身教,故而不僅育才,而且育人。

“儘自己能力做去,做到那裡便是那裡,如此便可以無入而不自得,而於社會總有多少貢獻。”這便是他常在家書中勸誡子女的話。

梁啟超不僅在口頭上勸誡子女,更是言傳身教、身體力行。

因協和醫院之故,梁啟超最終離世。他雖是受害人,但公開為協和醫院辯護,忘社會不要因自己的事,放棄中國醫學,特別是發展不久的西醫。他還將自己的遺體捐給協和醫院用作解剖研究。

如此豁達、大度、真誠,必是作為家風浸潤到子女血肉中。

這種行為,更是將自己放在國家、社會之後,為社會的醫學發展,他將自己置身事外。他的兒媳林徽因亦是秉承了這種家風。

樑思成與林徽因的兒子樑從誡回憶母親時,說他與母親在談及日軍即將攻來時,母親說:“中國唸書人總還有一條路,我們家門口就是揚子江。”

如此輕描淡寫,又如此悲壯。

梁啟超先生之風骨,深深烙印在梁氏後人骨血中。

“如何做父親?”

“一門三院士,九門皆才俊”的梁啟超,或許已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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