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著《論語》，睡出更美好的自己，這裡是小樑在2018年為您帶來的《睡睡平安》。本文內容節選於喜馬拉雅音頻節目《睡睡平安》088期。

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

01

把人分成君子和小人，這種做法本身就錯了

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

這句話是說，君子總是在想如何讓別人舒服、開心，而小人總是對自己的舒服、開心有種深深的眷戀。君子總是設想自己做這件事，到底會不會觸犯刑法，而小人總是容易陷入對好處、便宜不佔天理難容的感覺裡。

小樑認為，我們總是把人分成君子和小人，這種做法本身就錯了。否則，我們大部分人都會活在“我就是個小人”“我這輩子都做不了君子”的絕望中，甚至還會找理由為自己成為一個舒服的小人進行美化，在靈魂上給自己弄個“美圖秀秀”。

但或許又不是這樣。樑文道先生曾經在《鏘鏘三人行》裡這樣說過，很多女人都誤以為男人分成痿的和不痿的兩種，其實只是因緣不足，每個男人都有可能在他生命的某一時刻力不從心。

這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啟發——君子和小人並不是截然分開的兩個陣營，一個人的內心深處可以同時兼具君子和小人的面相。大部分人的內心深處小人之心居多，偶爾我們會覺得君子之心亦美好。

太安私塾五期有位羅師兄，有一天在課堂上和我們分享了一個他生活中的小故事。有一次，他和好朋友回小區的時候，眼看著單元大門就要關了。這時，一位認識他的外賣小哥用身體頂了一下門，這樣他就不用按密碼再進去了。進去之後，外賣小哥還指了一下電梯的方向，說：“電梯、電梯。”他過去一看，電梯門即將關上。正在此時，電梯門又徐徐打開了，原來是電梯裡面的鄰居聽見有匆忙的腳步聲，又給他按開了。

羅師兄說，他突然感受到了里仁之美——外賣小哥、素不相識的鄰居，會為了毫不利己的事情，願意把這份溫暖分享給他。而他也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了溫暖，或許下一次他在電梯裡的時候，會很主動地等待匆忙趕過來的其他鄰居。

善良是可以傳染的，溫暖是可以傳染的，君子之德也是可以傳染的。

因此，我們在學習這篇的時候，也許可以換個角度——大部分時候，我們懷著“土”（所居處之安），這也無可厚非。但隨著年歲見長；隨著大部分慾望得到滿足，或者真的絕望，甚至不再有希望；隨著我們看到了人世間的諸多無常，慢慢慢慢地把自己身體裡小人的面相變得少點兒，君子的德行擴充得多點兒。

02

做小人的時候，我們在內心比較喜歡自己；做君子的時候，我們在內心比較尊重自己。

正如稻盛和夫先生所說，一個人活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是我們每個人都不能迴避的，哪怕你再小人，可能在某個時刻也會想這個問題。

稻盛和夫先生說，如果我們有靈魂的話，我們希望自己的靈魂在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略微重點兒，哪怕只是一微克。

這句話放到《論語》中的語境就是說，我們希望自己身體裡小人和君子的比例略微有點兒改變，即便小人的比例從99.999%降到99.998%，也算是此生的一個積分。

做小人的時候，我們在內心比較喜歡自己；做君子的時候，我們在內心比較尊重自己。不說別人喜歡你和尊重你，只說自己對自己的看法。

當我們看見那些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大義的年長的科學家們，把自己一輩子所有的收入全部捐獻，以很清貧的方式做著科研，做出了巨大成就的新聞時（哪怕上一秒我們還看著各種八卦新聞，但當我們看到這一則新聞的時候），仍然禁不住想要點個贊。是什麼東西讓你願意為這些人點贊？

還有一個故事，當年崔永元採訪一位來中國做鄉村教師的美國人，他的全部家當只有一頂年輕時戴的棒球帽、一張全家福、一件很好的大衣（從美國帶來的），其他什麼都沒有，還嫌一百多塊的工資太高了。他在中國做了二三十年的鄉村教師，這是他的快樂。

當看到這些人的故事時，你還是會感動對嗎？所以，不要對自己大部分時候作為一個小人，既感到快樂又隱隱地悲傷，不需要，這是生命的常態。

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有意識地擴充一點兒君子的成分，那麼我們總會感到內在充滿了“自己還不錯”的成就感。

03

會不會有一種道路——我們的生活成本降低了，但生活品質也可以提高？

君子是做什麼的呢？“君子懷德”，德者，得也。君子心裡想著能夠讓別人得到什麼，那麼能不能讓更多人以更低的成本得到點兒什麼呢？

在一個人與人可以充分交流且信息發達的社會，成本和價格降低，並不意味著品質一定要降低，有時可能會通過科技發明來降低成本。

有一天，我在京瓷參觀稻盛和夫先生的研究。以前我們看到的打地基或者是鑽石油平臺使用的鑽頭，是用金剛石製成的，價格很貴。而稻盛和夫先生的公司卻研發出一種可以替代金剛石的特殊陶瓷，這種陶瓷的硬度要比鑽石和金剛石高出很多倍，價格和成本卻只有它們的幾十分之一。

儘管他們的鑽頭價格比普通鑽頭價格要便宜一半，但仍然獲取了很高的利潤。這個利潤可以用於更多研發，可以讓員工的生活更好，也可以納更多的稅——這就是我認為的德。

想起來，小樑真的覺得我們活在一個蠻幸運的年代。由於種種外部的原因，逼迫我們必須學會重新審視我們日常生活品的價格，但我們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又不會降低。

在這樣的背景下，那些不關注成本，只關注價格和利潤的企業，也許就無法生存下來。而另外一些千方百計用了以前十分之一的成本，做到了兩到三倍效率的公司，也許就會開創一種新局面。

最近，很多人都在討論所謂的“消費升級”和“消費降級”。小樑看來，如果讀《莊子》和《論語》，我們就可以思考，會不會有一種道路——我們的生活成本降低了，但生活品質也可以提高呢？如果我們相信有這樣的可能性，就有動力朝這個方向努力。

君子和小人不是兩種人，而是我們身體裡兩種生命的面相。我們此生要做的事，就是略微提高身體里君子的比例，不是為了別人，而是你會因此更加尊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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