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詩人的身份，餘秀華只是一個對愛情求而不得的女人

戀愛詩歌不完美媽媽朵漁埃米莉·狄更生香港書展朗讀者文章農民百神職場女司機 2019-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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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餘秀華來到了香港書展。餘秀華以「寫小詩和愛情都讓人發愁」為題跟野夫對談。讓餘秀華最發愁的，必定不是寫小詩，而是愛情。佛經說，人生有七悲：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愛情對於餘秀華而言，便是一個“求不得”的存在。

三年多前，餘秀華通過一首《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睡你》在網絡一夜爆紅，隨之改變了她後半輩子的命運。

在餘秀華最新的散文集《無端歡喜》中，她對這首詩的註釋是：

當時我是一個比較年輕的農婦，頑皮地寫了一首《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放在我的博客裡，那時候我的博客可謂門口羅雀，有時候半隻雀都落不了，反正一片森然的孤寂。我把這首詩放在博客裡，想著能不能引來幾個好色之徒，增加一點點點擊量，讓我自娛自樂一下。咦，果然，這一篇的點擊量比較高。一些狂熱的希望被睡者大聲叫好，可惜博客裡面沒有打賞功能，要不說不定在那個高峰期還能撈回一點電費。

餘秀華沒想到，會自此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詩人。

謝有順老師曾說過：瞭解一個詩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讀她的詩；而要真正理解一首詩，就要去認識一個完整的詩人。

要了解餘秀華、要理解餘秀華的詩作，我們無法迴避她的特殊身份：出生時因倒產、缺氧造成腦癱，高中畢業後賦閒在家，19歲在非自由戀愛下與比她大12歲的尹世平結婚，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

不少學者詩人給予她頗高的評價：

她是中國的艾米莉·狄金森，餘秀華的詩歌是純粹的詩歌，是生命的詩歌，而不是寫出來的充滿裝飾的盛宴或家宴，而是語言的流星雨，燦爛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讓你的心疼痛。——學者和詩人沈睿她的詩兼具深度和靈氣，她是個好詩人，天才的。——詩人老井我想，餘秀華應該是中國排在前十的女詩人，不要刻意拔高，可能對她、對大眾、對詩歌界會更好。——復旦大學教師、詩人、作家肖水

但餘秀華是這樣說的：

我首先是一個女人，

然後才是一個農民，

最後才是一位詩人。

在這個女人心中，她最渴望得到的愛情一直求而不得，不管是成名前還是成名後。因此，餘秀華在愛情面前無比自卑。

在《朗讀者》節目中，董卿問她：“你的詩歌裡，為什麼有那麼多篇章都在寫愛情？”

餘秀華回答：“缺什麼補什麼。”——對愛情的渴望，餘秀華從來不加掩飾。

上月初，餘秀華在一篇文章中寫道：

那時候，我急切地想要愛情，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一種偏執的證明。有許多事物已經證明了我的存在，可是如果沒有愛情的進一步證明，我對已有的證明依舊懷疑。也許那個時候，在婚姻的捆綁之下，我天生的反骨一直在隱隱作痛。我想要愛情，我想要一個確確實實的人把我拖出懷疑的泥沼，就是說：我想要一場虛境來戳破本身已經存在的虛境，我要疼就往死裡疼，我要毀滅就萬劫不復。

餘秀華對愛情可謂近乎偏執，但她至少想得很通透：

這段與尹世平的婚姻，並不是愛情。

她不愛他，他也不愛她。

夫婦倆平常幾乎零溝通，沒有短信，沒有電話。當餘秀華在泥濘中摔倒，得到的不是丈夫的扶持，相反，是一通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