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女孩帶男朋友回家提親,彩禮和人都被父親扔出門外

一個女人,拋棄家庭、工作、已有的社會地位以及可期的未來,遠離故鄉,只為愛情。而那個男生可能只需要淡淡說一句“我們不合適”,就能將這一切努力化為烏有。

作者 | 玄師

二十年前,在那花香犬吠的院子裡,我還曾經是個主人。如今,再回老家,我卻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客人。乖巧的遵循著做客的禮儀,懂得客隨主便,也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如今每次回家,我依然不減“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的喜悅,但也深深體會到了“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來的淒涼。

倔強的燕子

家鄉女孩帶男朋友回家提親,彩禮和人都被父親扔出門外

農曆新春,家家戶戶熱熱鬧鬧,喜氣洋洋。可燕子家卻怎麼也喜慶不起來,燕子也成為最近村裡街頭巷尾熱議的對象。

燕子比我小八歲,但按輩分,她應該叫我一聲叔。小時候,她長得黑黑瘦瘦的,一臉的高原紅,亂蓬蓬的頭上扎一個馬尾辮。

這是一個性格倔強的女孩,記得她六七歲時,她父親讓她叫我為叔,可她死活不肯,說看我這個年紀,怎麼都不是叔。即便她父親被氣的吹鬍子瞪眼,她還是倔強的說不。

她學習一向很好,考大學時,被一所一本師範類大學錄取,算是我們村第一個女大學生。

女大十八變,加上上大學之後整個人氣質也改善不少,醜小鴨一躍變成了白天鵝,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大美人。

大學畢業以後,燕子順利成為市重點高中的一名語文老師。在我們老家,一個重點大學畢業生,又是一個有正式編制的高中老師,而且人美氣質佳,自然追求者甚眾,其中不乏諸如張局長的公子,王縣長的外甥等官宦子弟。

這要是放到別的女孩身上,做夢都會笑醒。可燕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倔強,始終不肯屈從她老爹的意願,即便勉強相親,也對男方冷若冰霜,經常提出一些犀利的問題。

比如明知張公子是大專畢業的,她就追問人家高考多少分。明知王少爺是走後門才進的財政局,她就跟他探討公務員選拔如何做到公平公正。

往往問的男方汗流浹背,不歡而散。她父親聽了媒人添油加醋的一番言辭,氣憤的說,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供她上大學了,現在應該早就嫁人了。

兩個月前,燕子帶一個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男孩回來,說是她的大學同學,提著一堆的禮物,很顯然這個男孩是來提親的。

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以為燕子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是因為心高氣傲,現在看來其實她早就心有所屬。

這件事情,燕子和她老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終男孩所帶來的禮物被她父親給扔出門外,而燕子也滿含眼淚的帶著那個男生憤憤不平的離去。

本以為燕子在宿舍住一段時間後就能想通,結果事情卻朝著相反方向發展。燕子居然向學校提出辭職,想去上海找這個男生。

學校沒有立即答應,說讓和家裡再商量商量。就此,燕子和家裡展開了激烈的對峙,這拉鋸戰眼瞅著已經進行了兩個月,可依然是誰也不能說服誰。

村裡的人聽說這個事情,有扼腕嘆息的,有幸災樂禍的,不過統一的結論就是,燕子不應該辭職,實在不划算。

回想前年我來老家時,倒是碰著了燕子,她現在倒是願意喚我為叔。當時我剛去過上海,而他也是在上海唸的書。所以她好奇的諮詢我那些她上大學時去過的老地方,看是否有變化,眼裡面全是嚮往和懷念。

末了,她喃喃自語:“還是大城市好啊,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也生活在這個小縣城裡”。我啞然,當時的我還殘存著一絲回家的幻想,可她卻倒羨慕起大城市的生活。

無疑,這個選擇需要冒巨大的風險。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縣城雖小,但以燕子現有的條件,嫁個好婆家,預期會過上有錢有勢的上流人生活。而在大上海,遠離父母,沒有了鐵飯碗,一切只能靠自己,誰也說不好未來會是怎樣?

燕子要辭職,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所謂的愛情。

但愛情這東西,它沒什麼道理的。好的時候,可以生死相依。差的時候,恨不得性命相搏。

一個女人,拋棄家庭、工作、已有的社會地位以及可期的未來,遠離故鄉,只為愛情。而那個男生可能只需要淡淡說一句“我們不合適”,就能將這一切努力化為烏有。

希望那個被燕子父親掃地出門的男生,能多一點包容,多一點努力,承擔的起燕子的這番良苦用心。

歸來的志國

家鄉女孩帶男朋友回家提親,彩禮和人都被父親扔出門外

如果不是志國叫我的名字,我幾乎都認不出他了。

當時我正在小城的街道上饒有興趣的看各種買年畫、燈籠的小攤販。如今的大城市,年味越來越淡,七天假期,不過是給了人們休息和旅遊的時間。而在小城,卻依稀還能感受到一絲兒時過年的快樂。

當我正在一個攤販前問詢,想給侄子買個燈籠,這是一個試探性的聲音傳過來:“光哥,是你嗎?”

我循聲望去,之間一個鬍鬚拉碴的男人盯著我。他看到我很興奮:“光哥,沒想到真是你啊,你也回家過年了啊”。

步入中年後,記憶力開始衰退,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他是誰,一時語塞。

他看到我尷尬的笑容,忙自我介紹:“我是志國啊,光哥,您是貴人多忘事啊”。

“哦,魏志國,是你啊”,我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他,曾經和我在一座城市上大學的小老鄉魏志國。

真不是我貴人多忘事,實在是他變化太大。如今的他,頭髮蓬鬆,面色暗沉,眉目不展,不修邊幅。這和當時我認識的那個朝氣蓬勃甚至有些傲氣的志國,完全是兩個樣子。

認識志國是在西安的一次老鄉聚會上,我當時加了一個老鄉群,志國也恰巧待在群裡,那年他大一,我研二,只記得他也是一位群主,而且非常活躍,我們第一次老鄉聚會也是在他的組織下舉辦的。

在老鄉聚會上,第一次見到了他,眉清目秀,英氣逼人,他熱情的招呼著每一位來赴會的老鄉,在開飯之前,又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真是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他就讀於一所二本院校,這一點讓他很不滿意,而我在一所一本院校,所以他經常會來我們學校旁聽,一來二去,我們也熟悉了。

後來,我上班了,他來找過我一次,跟我探討他對未來的規劃。

他當時給自己制定了兩個宏大的目標:一個是考取中國TOP5院校的碩士,再出國讀博士,繼而進國外研究所;另外一個是考取中央機關的公務員,繼而在仕途上大幹一番。

他當時在學校成績也不是出類拔萃,我覺得有點好高騖遠,所以建議他乾脆考老家公務員。之前也聽他說,他有個表舅,在市政府上班。所以,我也建議他可以提前找一下表舅,這樣把握能更大一些。

而如今在老家街旁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我們倆就在路邊閒聊起來,我也知道了他的境遇。

他大四的時候,果然如之前給我所說,非TOP5院校研究生不讀,結果連考了兩年,都沒有考上。

無奈之下,只好先跑到北京找了一份極普通的工作,開始邊工作邊考公務員的生活。然而公務員的競爭比研究生還激烈,他從中央公務員到省公務員到市公務員,再到縣公務員,目標一降再降,可還是屢次名落孫山。

而在北京,他微薄的工資別說買房了,連租房都變得很困難了。不得已,他只能回到老家,現在是一名普通的村官。他說到這些,不經意間,總會無奈的搖搖頭,言語間,都是對命運不公的埋怨。

一頓長吁短嘆後,突然話鋒一轉,他問我道:“光哥,你在市裡有認識的人嗎?待在村裡,實在是太屈才了”。

我的確有些親戚在政府部門工作,但現在公務員招聘越來越嚴格,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幫上志國,所以我也只能表示愛莫能助。

“噢,這樣啊”,志國長嘆了一聲,臉上似乎沒有了剛見到我時的那種驚喜,他頓了頓說道:“光哥,我現在要去給我表舅拜年了,今天不巧,過幾天我請你吃個飯,咱們再好好聊聊”,他還是禮貌的告辭,匆匆的消失在人群裡。

我猜測也許他村官的這份工作,也可能是拜他表舅所賜。

南飛的壯壯

家鄉女孩帶男朋友回家提親,彩禮和人都被父親扔出門外

正月初三的下午,我正在叔叔家裡喝茶閒聊。突然,院子裡拴著的大黃狗叫個不停。我們以為是誰來拜年,一看卻不是,是我一個同族的堂哥,後面還跟著一個又黑又壯的後生。

進到屋裡,堂哥將這個小夥拉到我身旁說:“來來,阿光,我想讓壯壯跟著我幹,可這臭小子硬是要去深圳打工,你給說說,到底能去不?”

原來這是壯壯啊,我已經大約有十年沒見他了,沒想到已經從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變成了一個威武雄壯的黑大漢,這還真讓我略微有點不適應。

我知道這個堂哥也是個能人,在老家又是養豬,又是搞大棚種植,光景過的很是不錯。要是壯壯能跟著他父親好好幹,說不定他倆還能擴大規模,更上一層樓。

我問壯壯為啥不願意跟著他爸一起幹,硬要去深圳。

壯壯低著頭,半響,才不好意思說:“農活太累了,再說,我也想去大城市看看”。

“臭小子,就知道你是個懶慫”,堂哥戳了壯壯一指頭。

這的確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如今的農村,年輕人務農的少之又少。一方面,如果不搞特色種植,的確很難靠種田發家致富。

另一方面,現在的年輕人的確也慵懶了,寧可掙不了幾個錢在城市裡飽一頓飢一頓地遊蕩著,也不願意在田間地頭將就過活。

“那你去深圳,打算幹什麼呢?”,我繼續問著。

“我想去手機制造公司,我有好幾個同學都在那裡,每個月管吃管住,收入也有五六千”,壯壯說著,眼神裡充滿了嚮往。

關於這個職業,我還真是有一點發言權。我曾經出差去過手機制造車間,也和那裡的工人詳細的交談過他們的生活。

誠然,的確管吃管住,每個月還能掙幾千塊錢。但是,這其中的辛苦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在家務農,甚至更甚。每天工作12個小時,一個月白班,一個月夜班。工作內容基本上也是作為一個流水線上的操作員,像機器人一樣每天進行著成千上萬次重複的動作。

這種公司成年累月都在招工,因為每過幾個月,就會有一大批員工,因受不了枯燥和勞累的生活,而陸續辭職。

我將這些情況如實的告訴壯壯,希望他能全面的考慮自己的決定。可壯壯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總覺得這些不是事。

而且似乎他同學的忽悠很有效果,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沿著操作員--技術員--工程師--總工這條路堅實的走下去,並且在深圳安營紮寨,穩定下來。

對壯壯來說,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深圳混個兩三年,掙不上幾個錢,在不斷瘋漲的房價壓力下,又灰溜溜的跑回來。

不過,這樣也好,也許經歷幾年的磨礪,再回家之後,他就能沉下心來,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跟著父親養豬種菜,也能過上比較舒適自在的生活。

看壯壯心意已決,我也不再規勸,打趣的說道:“壯壯,你要是去了深圳,明年記得給你爸媽帶一個漂亮的兒媳婦回來。”壯壯不說話,只是嘿嘿的笑著,看來這小子早有此意,哈哈。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還是又一次的離開了故鄉,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再回來。

也不知道燕子和壯壯是否也已離去,不知道志國是否真有貴人相助,遂他心願。

這就是故鄉,有的人來了,有的人又走了。來的人覺得哪都沒有故鄉好,走的人覺得去哪都比故鄉強。箇中心酸,冷暖自知!

【注】本文原標題為《故鄉是一座圍城,有的人來了,有的人又走了......》,略有刪減。本文寫於2018年春節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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