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說李安:舞臺改變了我的一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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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下,之前看到評論區有朋友提到了楊超導演的拉片,事實上,我《導演創作基礎》課上收的分析某個電影長鏡頭的作業大差不差,而我寫的文字與楊超導演的拉片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另:本文文末註明了參考資料
楔子
2009年,美國權威雜誌《娛樂週刊》評選出了當代50位最偉大導演(50 Greatest Active Film Directors),姑且算是給仍然活躍在電影界的大導演們排了排座次,裡面有斯皮爾伯格、彼得·傑克遜、馬丁·斯科塞斯、雷德利·斯科特、昆汀……
但最能吸引我的還是其中的華人導演——第21名的李安。(另:王家衛是第44名)
幾十年以來,能在好萊塢掛上名號的華裔導演屈指可數,不過溫子仁、林詣彬、吳宇森幾人而已,由此可見,李安能夠在好萊塢闖出一片天,是何其艱難。
這份榜單雖然具有一些北美傾向,對亞、歐、拉美等地區的導演涉及較少,但李安能上榜無疑說明了他在好萊塢的地位。
01 少年李安
李安祖上是書香門第,父親李升曾任崇仁縣縣長一職。由於戰爭原因,李升舉家搬遷到臺灣。
到達臺灣之後,李升收到了“地主”父親讓其“另立門戶”的消息。
1954年,李安出生在臺灣的屏東縣,並隨父親的工作而不斷搬家,在10歲時定居臺南。
1969年,李安考入當時臺灣最好的中學臺南一中,時任校長不是別人,正是李安的父親李升。
1972年,李安大學聯考落第,以6分之差沒有考入大學。
要是有人跟你說,人大附中、北京四中、深圳中學的學生沒有考上大學,你會是什麼反應?
這在現在看來,簡直不可想象,而這也證明了李升的大公無私。
1973年,李安通過專科考試來到了臺灣國立藝專(今國立臺灣藝術大學,知名校友有侯孝賢、王童等,以下簡稱“藝專”)。
在藝專上學的三年,使李安真正面對了另一種人生的開始。他第一次認識到“原來人生不是千篇一律地讀書與升學,我從小到大所信守的方式並非唯一,其實每天可以不一樣”,李安坦言,這三年的學習生涯使他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很過癮。
可他的父親李升並不這麼想。
李升第一次送李安上學時,難過的說不出話來,當時“老鼠正沿著柱子跑上跑下,一間幾平米大的小房間擺了七個床位,兩張桌子”,回到家後更是大哭了一場,沒想到兒子所在的藝專條件這麼差……
剛入學時,李安也考慮過重考,但有一件事使他深刻地愛上了戲劇,愛上了電影。
當時李安有一位叫施秀芬的學姐在編導一部獨幕劇,但缺一個男主角【詩人】,經朋友推薦後他出演了這個詩人。
李安後來回憶說:“記得第一次站上舞臺,強烈的聚光燈灑下來,面對燈光之後黑暗中的觀眾,我第一次感受到命運的力量,是戲劇選擇了我,對它我無法抗拒。”
很多導演一生的所有作品,不過是同一個母題的變奏。他們反覆的闡釋,以圖逼近問題的核心,給出最全面的答案,像一個認真的小學生,李安也是這樣,拍了“父親三部曲”。
第一個學期即將結束的時候,李安的父母來學校看他,北一女中的校長請他們吃飯,想讓“小安”休學,住到她家去,她會請最好的輔導老師。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李安沒有重考,而是在藝專學習了三年。在那飯後,李升與李安進行了促膝長談,很用心地詢問了李安的意見,“要不要重考?”
少年李安的回答當然是:不。
他覺得“我是屬於這方面的”,“舞臺,改變了我的一生。在此,我的靈魂獲得第一次解放。混沌飛揚的心,也覓得了皈依,”他逐漸認識到“所謂的升學主義、考大學,除了培訓基礎知識和紀律外,對我毫無意義。遵循常規,我的一生可能庸庸碌碌,但學戲劇,走的可能就是條很不平常的路。”
如同《喜宴》中的妥協一樣,李升雖覺得悶氣,但面對固執的兒子還是妥協了,只是有個條件,想要繼續學戲劇學電影不是不可以,“畢業後留學”。
02 留學生涯
三年後,李安在藝專畢業了,而後服了兩年兵役,並遵循當初與父親的約定,去美國留學,在伊利諾伊大學學習戲劇導演專業。
在伊利諾伊的兩年,李安非常努力,後來成功申請到了很多電影人夢寐以求的學校——紐約大學蒂施藝術學院。
李安在《十年一覺電影夢》裡說,“我最愉快、最充實的日子,就是1980年到1983年在NYU的求學時光”,每逢能夠拍片的時候,他都特別快樂。1982年拍攝的《蔭涼湖畔》獲得了紐約大學獎學金及臺灣政府主辦的獨立製片電影競賽獎金穗最佳短故事片獎 。
在留學期間,李安也鬧了不少笑話。比如學校經常放猶太假,他一個華人時常搞不清楚,到了教室後有時一個人都沒有。 之前上學時,每逢放假李安都特別高興,但到了NYU李安變了,他不想放假,“因為心裡想學,想多知道些”。
轉眼間就到了畢業季。
1984年,李安以《分界線》(Fine Line)從紐約大學畢業,並取得碩士學位。
為了拍這部作品,李安勤工儉學,也靠著父母和妻子的資助籌集到了一百多萬新臺幣。
雖然當時李安“英文都不太通,句子也說不全”,但導戲時有一股無以言說的魅力,大家都會聽他的,功夫不負有心人,《分界線》獲紐約大學沃瑟曼獎最佳導演獎及最佳影片獎,後來也曾在公共電視網及亞美電影節上放映。李安也被各大經紀公司搶著簽約,這一刻,李安身上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成為大導演似乎指日可待。
03 六年積澱
但李安來到了他人生中的蟄伏期——1984-1990年。
很多媒體都認為李安這六年什麼事都不做,全憑妻子養活,是一個“家庭煮夫”,這實在是對李安的誤解。
經紀人看到鐘意的小導演的作品之後,都會拷貝一大堆,送到電影公司去。
“那時每隔一陣子,就有人說,看到我的學生片,很棒,我們來談談怎麼合作吧!”
那幾年,李安寫了很多劇本,有找美國編劇合作潤飾的;有自己構思,請美國作家寫的;也有別人請他改寫的。
有影視公司相中劇本初稿後,李安會根據他們的意見改寫,三番五次修稿之後,往往無疾而終。
當時有一家小的電影公司找到了李安的經紀人,聽到他們的預算低於六十萬美金之後,那位經紀人就以“李安很忙”為由拒絕了與他們合作,因為經紀人把“新秀李安”的第一步劇情長片的預算定位在兩百萬美金以上。
所以,李安這六年並不是無所事事,也並不是沒有影視公司找他合作,而是預算少的都被經紀人拒絕了……
就這樣,在1990年的夏天,李安“完全絕望,計劃全部死光,銳氣磨盡”,他想回臺灣發展,可臺灣電影當時也不景氣,他有些舉棋不定。
04 人生轉折
這年,李安參加了臺灣政府舉辦的一個劇本比賽。李安憑藉《推手》和《喜宴》分別獲得了一等獎和二等獎,獎金為16000美金和8000美金。
一家臺灣工作室對《推手》很感興趣,給李安投了四十萬美金讓其去美國拍片(因為《推手》講的是一個臺灣家庭在紐約的故事)。
就這樣,李安經朋友大衛·拉瑟森介紹,找到了製片人特德·霍普,他說“打擾了”,“我是李安,再不拍電影我要死了”,其中有著紐約大學第一名的自信,也有著拍電影的急切渴望。
大衛口中的李安,是“紐約唯一一個可以用非常低的預算把電影做好的人”,再加上霍普看過《分界線》,對李安很感興趣,於是他們一起找到詹姆士·沙姆斯合作了一部電影——《推手》。
猜猜《推手》從立項到成片用了多久?
一年?半年?
答案是:18天。
由此你可以想象,在那幾年打磨劇本的時間裡,李安為這部《推手》做了些什麼。
在這18天裡,由於預算不夠,霍普不僅是製片人,也擔任助理導演,也兼任李安的司機。
“每天開工前我們都要過一遍分鏡表和拍攝計劃,每天收工後都要過一遍第二天的計劃,在拍攝過程中也需要常常重複這樣的工作,”霍普這樣說道。
在《推手》劇本得獎的時候,作者只有李安一人,但在成片之際,編劇上卻多了個詹姆士。
因為文化差異問題,當時的李安對好萊塢不甚瞭解,詹姆士將《推手》參照著好萊塢模式進行了修改。
部分參考資料:
《十年一覺電影夢》張靚蓓編著,李安口述
《李安哲學》羅伯特·阿普等著
《希望為電影:從“紐約無成本製片之王”到產業革新先鋒》特德·霍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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