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邊
圖/網絡
1.
我總是對英年早逝的作家懷有一種特別的情愫。
彷佛他們的結局早已融入他們的作品之中，不分作家和作家的作品，他們本身早已是作品。
1940年，菲茨傑拉德死於心臟病，年僅44歲。
1997年，王小波心臟病突發辭世，年僅45歲。
據王小波自己的說法，他很早就開始構思《黃金時代》，從開始寫作到後來重寫用了20年。大概是在1988年定稿，這時的王小波36歲。
菲茨傑拉德24歲寫出處女作長篇小說《人間天堂》，一夜成名。5年後，他29歲，寫出了在當時反響不大的《了不起的蓋茨比》。
要說這兩部作品有什麼共同之處，我覺得那就是：社會普遍性壓抑。
菲茨傑拉德本人曾說：
“那是充滿奇蹟的年代，那是藝術的年代，那是揮霍無度的年代，那是嘲諷的年代。”
20世紀20年代，美國工業化急劇膨脹。大量工廠開始出現在城市裡，其中汽車行業更是一派繁榮。產量激增，價格暴跌，汽車開始走進市民家中。
加上美國當時開展影響深遠的全民禁酒運動，這種被禁止的快感反而加劇了人們飲酒的樂趣。各種地下酒吧和販賣私酒的成了朝陽產業。蓋茨比就是靠著販賣私酒發家的。
而在《黃金時代》中，王小波正是通過陳清揚自證她不是破鞋的荒誕邏輯中來發出控訴。
陳清揚要王二證明她不是破鞋，王二證明不了，只能證明她是。於是，在過21歲生日的時候，他請她吃飯，以偉大友誼的名義，引誘她答應了做愛。
而當大家都知道陳清揚是破鞋後，竟然就沒人說她是破鞋了。這種荒誕就是在寫社會性的壓抑與荒謬。
2.
《了不起的蓋茨比》之所以後來被推上神壇，奉為經典，就是因為菲茨傑拉德的這種遠見。
馬爾科姆·考利說：
菲茨傑拉德把自己分成兩半，一半沉迷在豪宅中的派對，不醉不歸；而他的另一半，卻冷冷地站在窗外，派對背後所有的幻滅與失落，他都能算得仔仔細細。
菲茨傑拉德冷眼旁觀，看到了美國夢背後的荒涼，看到了工業化社會“老錢”與“新錢”之間不可彌補的隔閡。人們在一派繁榮的社會氣象中，只能用喧囂來掩蓋壓抑。
他們在汽車上做愛，在地下酒吧瘋狂酗酒，飛女郎剪著時髦的髮型，吞雲吐霧，到處社交。
整個故事中，反而是蓋茨比看起來最為冷靜與正常，他從不醉酒。在第一次約見黛西的時候，他竟然緊張的想要臨陣脫逃。他雖然擁有了財富，但他仍然是最初的樣子，悄悄的出現在聚會上，愛著以前深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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