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奎爾·奧尼爾-大鯊魚的成長

沙奎爾·奧尼爾本紀

嘻嘻哈哈的外表下,卻往往隱藏著一顆不為人知的靈魂。——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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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72年3月6日,一個七磅重的普通孩子在美國新夆西州的紐瓦克出生了。然而,沒過多久這個孩子就顯示出了不凡之處——他越長越快,很快就比其他的孩子高出一個頭都不止。

身高遠高於尋常孩子顯然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困擾——當其他的孩子都在萬聖節派對上瘋玩的時候,他卻被眼神異樣的家長們拒之門外——“這是小朋友才可以進來玩的哦!你已經長大啦。”

他都快要哭了。“我也才11歲啊……讓我也進去玩吧。”

最終他是否得以進入派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呢?筆者並不知道,但筆者想他一定憋屈極了,眼淚說不定在他的眼眶裡轉悠好幾圈了。

誰叫他那時候已經6英尺4英寸(1.94米)了呢。

事實上,身高問題總是他從小的一塊心病;因為身高,他總是和其他的孩子格格不入。他能在兒童籃球比賽中輕易地拿下四五十分,然後其他孩子的家長就會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嘴上也完全不服氣:

“這傢伙怎麼可能只有十來歲。我一定要看他的出身證明!”

他為啥會長這麼高呢?基因遺傳。他的曾祖父約翰尼有6英尺9英寸那麼高,而他的祖父瑟列斯特也有6英尺5英寸高。他的父親也是一個籃球手。家族裡的長輩都那麼高,也許這就註定了他沒辦法和同齡人一起愉快地玩耍。

“我已經學慣別人拿我的身高開玩笑了……我媽告訴過我許多我小時候受到的‘不平等對待’,但我認為萬聖節的事對我的傷害最深。我以前喜歡在萬聖節派對上假扮美麗性感的小姐或是胸部下垂的老太太……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我就很會搞笑。”

這個從小就很會搞笑的孩子叫做沙奎爾·奧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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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1992年,他以狀元的身份進入了這個聯盟。

1993年,他入選NBA新秀一陣,更是獲得了當年的最佳新秀稱號。

1995年,他榮膺聯盟得分王。

1996年,不過是進入聯盟的第五個年頭,他就入選了聯盟50大巨星。

他15次入選全明星,8次入選最佳一陣,3次入選最佳二陣。

他有4枚總冠軍戒指,也有3座FMVP獎盃。

他是NBA歷史上最偉大也最強大的中鋒。

這個一度統治聯盟內線的胖子叫做沙奎爾·奧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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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拉里·伯德是印第安納的掌舵人,他真心想讓我過去。他說可以讓湖人在他們的陣容裡隨便挑人。雄鹿和老鷹隊我也有興趣,湖人也可以隨心所欲選交換對象。伊賽亞·托馬斯是尼克斯的經理,他也願意用任何人交換我,不過他們能提供的籌碼並不多。最後只剩下兩支球隊:邁阿密熱火和達拉斯小牛。馬克·庫班飛來和我們談,然後他和湖人說,湖人可以選擇小牛隊除了德克·諾維茨基之外的任何人。德克是絕對不能動的。

“邁阿密也提出了一套相當不錯的交易方案,其中包括了拉馬爾·奧多姆、卡隆·巴loc、布萊恩·格蘭特和未來的第一輪選秀權。他們的老闆米奇·阿里森相當專業也相當主動。搬去邁城對我來說也是個相當不錯的主意。我以為自己會在湖人終老,但顯然我錯了。

“對這種結局我感到遺憾嗎?其實並不。如果科比不想和我再囉嗦,我也沒什麼意見。”

於是奧尼爾和妻子收拾了洛杉磯家中的所有東西,然後把這幢位於洛杉磯的豪宅放在了二手房市場中。

“我會忘記洛杉磯,忘記科比、米奇·庫普切克,忘記那裡所有的一切。他們都已經是後視鏡裡的東西了,我繼續前進。我會穿著全白的西裝參加熱火的新聞發佈會。他們的口號是‘白熱’。對我來說,這也是全新的、雪白乾淨的起點。”

2004年7月15日,邁阿密。

奧尼爾在瘋狂球迷的圍繞下,走出了一輛有著18個輪子的超大卡車。卡車的背後是一個大型的廣告牌,上面寫著歡迎奧尼爾的話。

整個城市都被他點燃,所有人都充滿了激情和希望。那一刻的邁城為籃球所瘋狂了。

他就像是超人,他肩負著整座邁城的期待。

“所有人記住我說的話,”奧尼爾說。

“我要為這座城市帶來一個總冠軍。我向你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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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奧尼爾的到來,讓邁阿密熱火獲益匪淺。只要這隻內線巨獸還在場上,熱火的球員就更有底氣。進攻端,只要把球傳給了在內線卡住位置的奧尼爾,熱火的其他球員就可以準備回防了,因為奧尼爾在籃下有一百種方式可以把球放進籃筐;防守端,即使被對方的後衛成功突破也不打緊,因為還有奧尼爾封鎖了籃下的禁飛區。奧尼爾來到邁城之前的03-04賽季,熱火憑藉新秀德維恩·韋德的發揮,取得了42勝40負殺入季後賽,但在次輪敗給東部老大步行者;而奧尼爾到來之後的04-05賽季,熱火取得了59勝23負,取代步行者躋身東部第一。

除了熱火戰績的火速提升,也正是因為奧尼爾,年輕的韋德才能有如此飛速的進步。

“我是韋德的老大哥,我有義務幫助他提高。”奧尼爾總是說,“我要全力協助韋德成為NBA最出色的球員。”

事實上他也確實幫助了韋德許多。03-04賽季的韋德場均有16.2分4.0籃板4.5助攻1.41搶斷,雖然作為新秀已實屬不易,但是奧尼爾到來以後的04-05賽季,韋德再次蛻變,以場均24.1分5.1籃板6.8助攻1.5搶斷的全能成績,入選年度最佳陣容二陣和年度最佳防守陣容二陣,也首度以首發球員之姿入選NBA全明星賽。

另一方面,韋德也是如此的適合奧尼爾這樣的傳統中鋒——他精通陣地戰突破卻不需要太多空間,他有著大師級的擋拆戰術執行力又懂得無私地分享球。“鯊魚”和“閃電俠”很快就成為了聯盟最具威脅的組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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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月15日,熱火客場挑戰快船。此役奧尼爾出戰51分鐘,得到39分10籃板5助攻;只可棤缺少韋德的熱火最終以兩分的微弱劣勢兵敗斯臺普斯。

同年3月20日,紐約尼克斯登門拜訪邁阿密。此役,奧尼爾韋德合砍63分,幫助球隊以97-82戰勝對手。邁阿密熱火自1995年以後第一次有兩名球員至少得到30分。

同年4月3日,熱火造訪新奧爾良,此役奧尼爾韋德合砍67分,幫助球隊22分大勝黃蜂。賽後,時任黃蜂主帥的拜倫·斯科特面對記者的採訪時表示:

“我們的隊員已經被對面那兩個傢伙打怕了。”

…………

最終奧尼爾兌現了他的諾言。儘管04-05賽季的熱火受傷病所困,在東部決賽中被活塞吊打,但是一年後,他們如願以償地從達拉斯小牛手中奪取了隊史上的第一座奧布萊恩杯。縱然那年的韋德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倘若沒有奧尼爾在內線的對於德克·諾維斯基的防守,想要得到這枚戒指也是千難萬難。

“看到他退役我很難過,”多年之後當奧尼爾決定退役時,帕特·萊利如此評價奧尼爾:

“沙奎爾是為什麼我們能夠在2006年奪得總冠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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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球場以外的奧尼爾是個相當有趣的人,給人的直觀印象大概就是個胖胖的活寶,還是“和你一起哈啤的兄弟”。

1992年,當奧尼爾被魔術隊選中之前,他就得到了一份100萬美元的合同。然而年輕的奧尼爾在一天之內就將這筆錢揮霍個精光。

“唉,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有兩件事永遠也記不住,那就是社保和稅。我本以為我直接就能到手100萬美元,結果發現是我‘圖樣圖森破’。”奧尼爾當時在講這番話的時候不住地搖頭,“扣了稅以後我只拿到了大概60萬美元。”

接下來他去給自己買了心馳已久的黑色奔馳。15萬美元,他一點兒也不帶講價的,眉頭也不皺一下就買了下來。“他要是報價20萬美元我八成也會買。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講價。”

然後奧尼爾開著車回到了家。他的父親出來迎接他:“這是你的新車嗎?有沒有我的那份吶?”

奧尼爾心想自己能有今日成就也多虧了父親的栽培,自己也確實應該報答父親,於是他開車載著父親回到了他買車的地方:

“一模一樣的車,給我再來一輛。”

終於,父子倆都心滿意足了,開著車一起回家。回到家以後奧尼爾的媽媽又迎上來:“喲呵你倆都有新車了啊。我那的那輛不用這麼大,小巧一點的就好了。”

奧尼爾又想,他以後一定會賺很多錢,所以先奢侈一把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是他帶著媽媽去買了一輛“小巧”的車,結果這輛“小巧”的車比黑色奔馳還要貴,花掉了奧尼爾20萬美金。

接著奧尼爾花錢購置西裝,剁手買了一通金銀珠寶,又去夜店紙醉金迷。幾天後他收到銀行經理的電話,看了賬單以後才知道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還欠下了8萬美元。

奧尼爾滿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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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大概搞碎過十個籃板,”奧尼爾一臉牛逼哄哄的樣子對真人秀的主持人說,“有一次計時器掉了下來砸到了我頭上。”

觀眾一陣驚呼,其中摻雜著很多笑聲。

“但是球館裡那麼多人看著呢,我必須裝作一點都不痛的樣子。一回到更衣室我就趕緊找來冰袋給自己敷上。”

主持人和觀眾都笑作一團。本來假裝嚴肅的奧尼爾也笑了,笑得像是個三百多斤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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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和泰森去了一個勞斯萊斯展銷會。泰森買了3輛,我沒買那麼多,但我也不想太丟人了,所以我就買了兩輛……我的經紀人當時就告訴我以後不能再這麼裝逼了。”

“為了裝逼我還做過其他的許多蠢事。當時我的隊友會互相進行奇葩的比賽,比如誰的車最貴重最好看最特殊。我當時就想裝個逼終結這個比賽,我覺得車上安個魚缸會很不錯,所以我去買了兩條金魚放在車上。結果我堵車在了去訓練館的路上。等我到達球館的時候兩條魚早就隔屁了。”

奧尼爾就是這樣一個幽默風趣的人。他不棤以自嘲的方式來逗樂他人;甚至也不棤以他人的窘迫來製造歡笑。

他在退役以後推出了周播節目《Shaqtin' a Fool》(通常被人們譯為“奧尼爾五大囧”),精心挑選在過去一週裡的NBA比賽中發生的不同尋常卻讓人捧腹的片段,並剪輯成一段完整的視頻。這些所謂的“不同尋常卻讓人捧腹”的片段,往往是一些球員的意外失誤,卻很容易抓住觀眾的笑點,因此觀眾們也都成為了這個節目的擁躉。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此津津樂道。賈維爾·麥基是《Shaqtin' a Fool》節目的常客,他甚至連續兩年當選“五大囧MVP”,顯然這並不是一個讓人開心的殊榮。

麥基說:“球迷們都覺得我真的有那麼蠢。這真的讓我很失望,這些成年人以那些取笑球員的集錦為樂,然後給我打上標籤,簡直就是想要毀掉我的生涯。”

不僅是麥基,許多NBA的球員都是對這個節目避而遠之。據“五大囧”的製片人透露,一位當今NBA前五球員的經紀人曾主動致電,希望節目能夠放他的客戶一馬。不過“五大囧”並沒有答應這位經紀人的請求,也沒有透露這位“聯盟前五”的球員的姓名。

終於,麥基對“五大囧”的怨念越來越深。

終於,麥基和奧尼爾之間爆發了爭端。

終於,奧尼爾的“幽默”受到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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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奧尼爾的話:

“我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童年。我不太記得我2歲以前的事,但5歲那年,我突然發現我兄弟姐妹都姓哈里森,而我卻姓奧尼爾。這太他孃的奇怪了,於是我問了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解釋說,她以前和一個名叫喬約尼的男人在一起過。他也是個打籃球的,是希頓霍爾大學的學生。他和我的母親沒有結婚,但卻生下了我,我母親讓我隨了他的姓氏奧尼爾。事實上,是母親離開了他,因為他坐牢了。最初的兩年裡,只有我和母親在一起。

“我的母親把我送到了幼兒園,然後自己去市政府上班。有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一位男士,他穿著整潔,帶著兩個小孩,名叫菲利普·哈里森。最終兩個人相愛並結婚。

“當我5歲時,我們搬到了新夆西的巴約納。從那時起,我的繼父開始訓練我如何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可我仍有些淘氣……他也教我們各種體育活動。但我有一陣子突然開始害怕接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於是他告訴我,當他扔球的時候時不要嘗試去接。結果球扔向了我,並重重地打在了我臉上。

“‘看見沒?雖然有些痛,卻不會永遠痛。所以,孩子,你不用怕。’他這樣對我說。從那以後,我都一直相信自己的手。

“長大一點之後,我開始好奇我的生父。在我大概9歲或10歲的時候,母親帶我去紐馬基特,見了我的生父喬約尼。他住在一所小小的公寓裡,我們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的牢。從那以後我再沒問起過他。菲利普才是我真正的父親。我也不恨我的生父,但我是由菲利普養大成人的,所以我對他沒什麼感覺。”

奧尼爾母親的話:

“我高中時和沙奎爾的生父一起生活了4年,但我不認為他是沙奎爾的父親。他只是一個提供精子的男人。高中剛畢業,18歲的我就生下了沙奎爾。我獨自一人撫養沙奎爾。那兩年,我成長了許多,因為我知道自己有責任照顧沙奎爾。領了幾個月的救濟金後,我找到了工作,開始了新的生活。後來我遇到了菲利普,他是我可以託付一生的人。

“教育一個孩子非常困難。如果放縱他,以後便很難再好好管教。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教育沙奎爾,但有時還是害怕他不能按我們的意願成長。交流在我和孩子們中間起了重要的作用,我們用談心取代責罵。但有時最重要的是祈禱,我們常為沙奎爾祈禱。

“沙奎爾小時候偷過東西,也和一些壞孩子在一起過。謝天謝地,我們沒有去監獄保釋他的經歷。經過幾年困難的管教,15歲的時候他終於成熟了。沙奎爾十分熱愛運動,特別是籃球,但學學和打球常發生衝突。所以我們有個規定:不及格的話就不許打球。沙奎爾也希望自己成為人中之龍,他不會像某些孩子那樣放縱自己。

“沙奎爾永遠是我的保護神。1979年,那時候我的丈夫還在部隊,只有沙奎爾陪伴我。我懷著小女兒開車去夆西市,可是路上輪胎破了。那裡的治安很差,我又是個年輕的女子,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萬分無奈之下,我哭了。

“可是沙奎爾站了出來。他只有8歲。他沒有哭,並對我說:‘媽媽別怕,有我呢!’

“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兒子長大了,我可以依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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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奧尼爾,絕非是球迷心目中的那個簡單的奧尼爾。

他的童年生活窮困潦倒,又因為身形遠異常於人而為同齡人所不容。他固然極盡搞怪之能事,希望博得球迷一笑,但歡笑之後,又有多少人能瞭解他的內心深處呢?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奧尼爾滑稽窘迫而樂,而不知奧尼爾之樂其樂也。

他幸運,因為他非凡的職業生涯;他偉大,因為他傳奇的聯盟榮譽。他不幸,因為他坎坷的童年境遇;他平凡,因為他有一顆平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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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恰當卻又貼合意境地引用周杰倫的一首歌:

“我只是卑微的小丑,放棄後感動,就等你拍一拍手。

“人群算模糊,夜色多朦朧,月光也會跟著我。

“我不是孤獨的小丑,你笑了之後,不需要記得我。

“哎,任性的時候,漫天的星空,最明亮的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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