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冬|有時候,情緒比事情更接近真實

孔子 樑冬 國學 論語 冉求 自在睡覺 2018-12-17

睡睡平安之“樑注論語”,枕著論語,睡出更好的自己。這裡是小樑在2018年為您帶來的《睡睡平安》,本文內容節選於喜馬拉雅音頻節目《睡睡平安》116期。

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譯:子張是孔子的一個弟子,他問孔子:“令尹子文幾次當令尹(官名),不見他有喜悅的臉色。幾次罷免,也不見得他有怨恨的臉色。他當令尹時的舊政令,必定會告訴接任的新令尹,他怎麼樣呢?”孔子說:“只能算是忠了。”子張說 :“能算得上仁嗎?”孔子說:“不知道,哪裡能稱得上仁人呢?”

樑冬|有時候,情緒比事情更接近真實

01

把心態調好,把氣調順,無怨無悔便是最好

上一篇我們聊到一個話題,孔子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他認為我們做的所有事,其實都只是一種手段而已。

“如有神”——我們只需做到好像有神存在的狀態,對自己的心態和行為進行管理,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將不迎、安住當下、虔誠的人就好了。至於外在是否有鬼神,並不是他關心的話題。尤其在孔子生活的年代,這既不能被證實,也不能被證偽。

所以,君子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放在一箇中正的位置上,把心態調好,把氣調順,無怨無悔便是最好。至於時代給我們什麼,我們就去努力學習、接受;如果遇到危險,那就退避,僅此而已。

接下來小樑講的話題,是關於工作的變動。人生總有不可知、不可遇、不可控的事情發生。

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子張是孔子的一個弟子,他問孔子:“楚國的令尹子文三次被任命為令尹(官名),別人都很羨慕他,但他卻沒有因此沾沾自喜。當然能三次被任命,也就有三次被罷官,別人都替他惋惜,但他也沒有任何憤怒的氣象。”

每次老闆讓他工作的時候,他就認認真真地工作。老闆讓他下臺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地下臺,並且還特別認真地把工作交接,一二三四……之前做了什麼,做到什麼進度了,為什麼有的工作暫時沒有做,需要注意什麼情況,坑在哪兒……把自己做的事仔仔細細地告訴新的令尹。

子張問孔子:“老師您怎麼評價這個人?能算得上仁嗎?”

孔子說:“這算是一位忠臣,他對自己做的事,非常誠敬。但能不能稱得上仁,我不知道。好像智慧還差點兒,所以離仁的境況還有點兒距離。”

由此可見,孔子對仁的要求真的非常高。之前我們講過,就算是他的學生子路、冉求等人,孔子都一律堅定地表示“不知其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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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事情重要,還是事情背後隱藏的情緒重要?

為什麼一位每次被提拔不表現出高興,做事很認真,每次被罷官也不生氣,還交接的很好的官員,仍然稱不上仁呢?

小樑讀到這一段時也很困惑,到底什麼樣的人在孔子看來才算得上仁?也許僅僅老老實實地,被動地做一件事,還不夠算仁,不夠有智慧。因為那只是順應天地而為,不能更早地在事情發生之前就避免它,每次都是皇上說:“你別幹了”,他才被動地停止。

如果一個人能更有覺知,在被迫做這件事之前,稍微主動,採取某種更靈活的方式,也許老闆根本就不會對他說:“你別幹了。”

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這種行為也太雞賊了吧,太不靠譜了吧,難道這就是仁嗎?小樑不知道,因為關於仁的定義從來都不是從外在來的,而要看你的內在是不是足夠溫暖、柔軟、機敏,而且敦厚。

歷朝歷代,很多人都在討論為什麼每次升職不沾沾自喜,每次被罷官也不憤怒的令尹子文,不能稱為仁。

小樑不得不用一個很熟悉的句式——“Why,why,why?”來表達我的困惑。也許孔子知道令尹子文生活裡的其他小故事;也許孔子知道令尹子文被提拔時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狀況,被罷官時又有什麼樣的原因,只是他都沒有講出來。因為我們不知道其中的這些細節,所以會對孔子的評價產生困惑。

事實就是這樣,我們能知道的只是後世瞭解的一點兒情形,而箇中人和人之間互動的情緒、細節是無從知道的。我們很難知道當時真正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們只知道,從情緒和情感上來說,孔子不認為令尹子文達到了仁的境界。

早前在太安私塾,有一位師兄做了一次關於美學的分享。他說:“藝術品一直存在,有時甚至比歷史記載更加真實,因為它沒有被篡改。它以藝術品的方式,流傳了下來,記錄了當時人們的情緒。”

我們今天講的這一段也是這個道理。從歷史的角度看,我們看到的現象是令尹子文“三上三下”,孔子說他不夠仁。但中間有沒有發生那些,像藝術作品情緒傳達那般不可言狀的、微妙的東西呢?我們不曾瞭解。

小樑把這句話放在這裡,只是想和大家討論一件事——事情重要,還是事情背後隱藏的情緒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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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細細體會我們生命的本然,這比結果更重要

為了說明這個話題,我再舉一個生活中的小例子。

我兒子常常很想玩手機遊戲,但他的母親大人一般都不會允許,並且比較有威儀,會恐嚇他:“你再玩我就打死你。”事實上,他媽媽肯定不會打他。

結果那段時間我兒子連續三個禮拜的週記,都在寫自己想象怎麼把手機偷出來玩,然後被媽媽發現,媽媽氣得面紅耳赤,打得他魂飛魄散、披頭散髮。他的想象顯然不真實,但內心對玩遊戲的慾望、害怕被媽媽打的恐懼,卻又是真實的。

因此,這篇被杜撰出來的週記重要嗎?它既重要,也不重要。它不能反映事實,但它也真實地反映了一些東西。

同理,在孔子對令尹子文的評價裡,他沒有具體地說出為什麼令尹子文還不能稱為仁的原因,但他卻真實地反映了曾經在背後隱隱地發生過的一些事。至於這些事到底是什麼,如今我們已無從得知,但一定是有某種情緒凝聚在那裡的。

到底令尹子文算不算仁,對今天絕大部分人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我們不知道他,也不認識他,更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

小樑用這一大段話,僅僅是想說明一件事——有時不一定要對結果、事實那麼執著,因為結果和事實的中間蘊含的種種情緒、細節,可能才是推動歷史發展的真正原因。

有時候,我們花很多時間去做成一件事,其實全然忘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是在做成這件事的過程,去體會種種不可名狀的情緒和慾望,種種無法固化的思緒的狀態。對這些東西的體會,才是事情的本體。結果、事實並不是我們能把握的,我們也不知道後人將會如何記載。

有如小樑做《樑注論語》時的心態,後世會怎麼評價它,有哪些地方不夠嚴謹,我慢慢地覺得沒有那麼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在學習的過程中,是不是認真思考了,是不是感受到了孔子的快樂,是不是能借由讀書,感受到自己的快樂……這些沒有辦法被歷史記載,但對我來說,它卻是真實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多花點兒時間感受細節,因為結果真的不是我們每個人能控制的。

就像令尹子文也許有很多委屈,也許真實的他比孔子想象的更加接近仁的狀況,可最後在《論語》裡的評價,不過是“焉得仁”。但這又怎樣呢?一點兒也不影響令尹子文的生命狀態。

其實,每個人都是這樣,如果你睡著了,那就是睡著了;如果你睡不著,就去體會睡不著的狀態;如果你將睡未睡,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狀態掉了“半格”,開始明確地知道自己馬上要睡著了。這些都是非常好的狀態,這才是生命的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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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你做過的一件

全新的事情是什麼?

在“享受”它的過程中,

你產生了哪些不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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