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冬 | 一個人沒有做他所在位置應做的事,引發的混亂會很可怕

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樑冬 | 一個人沒有做他所在位置應做的事,引發的混亂會很可怕

德不配位,就會引發混亂

本篇,小樑為大家講的是一種不該做的事。

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這就是傳說中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什麼叫“是可忍,孰不可忍”呢?

季氏是魯國大夫季孫氏。季孫氏和孟孫氏、叔孫氏是魯國三家權臣之一,這三家都是魯桓公的後人,所以稱為“三桓”。

“八佾舞於庭”——有一次,在家廟的祭祀中,季孫氏用了八佾的舞蹈(八佾,通常用來祭天。佾是排的隊列,每佾有八個人,通常天子在使用這種儀式的時候,用八佾,也就是六十四個人的大型舞蹈。諸侯只能用六佾,四十八個人;大夫用四佾,三十二個人;普通人只能用兩佾,十六個人)。

魯國是周公的封國,當時周成王認為周公有大功勞,地位非常特殊,因此特許魯國用天子祭天的禮樂來祭祀周公之廟。魯國的後世群工(眾樂工)都因循僭用,已經是失禮。到了季孫氏的時候,他連諸侯都不是,充其量是一個大夫,確切地說,他用八佾之禮,其實暗示自己享有天子的地位。在孔夫子眼中,這種情況是不能忍受的,他說:“如果這都能忍受,還有什麼不能容忍的?”——“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有很多朋友不理解,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呢?不就是找了六十四個人來跳舞祭天嗎?其實這種想法的背後隱藏著一顆僭越之心。

生活中,有很多人總是做出一些超越自己社會地位以及角色與身份的事情,其實這都是一些很不吉祥的狀態,因為會引發“德不配位”。

孔夫子說:“如果魯國王公兒子的地位連諸侯都不算,卻老想用天子的角色感做事。也許有一天,這個微小的心智模式,就會引發僭越,然後發生內亂。”後來果不其然,魯國因為君臣的角色感混亂,出現了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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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卑次第的問題不在當下,而在以後

這件事引發了小樑的思考。現在許多家庭,爸爸沒有爸爸的樣子,兒子沒有兒子的樣子——兒子經常發起脾氣來都敢指責爸爸;而爸爸覺得大家都是平等的,等孩子發完脾氣再說。

也許對小朋友來說,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過,做爸爸的一定要意識到,當兒子再大一點兒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說的話孩子是完全不理會的。繼而,就會做出一些不尊重長輩的事。

在家裡,也許爸爸基於愛就忍了。但如果有一天兒子這樣的行為延伸到單位,就會對他的領導拍桌子,指著他領導的鼻子說:“你有什麼資格做這件事,你這個笨蛋!”其結果,終將引來種種不吉祥。

很多朋友對孔子太過強調尊卑次第、序位不理解,其實問題不在當下,而在於這顆種子播下後,會逐漸長大,它會對未來產生影響。

孔子總是從微端的事情(發乎於萌芽之前的狀態),就已經看到這個態勢將來的走向,這才是可怕的。

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我真的很推薦去了解一下海靈格家庭系統排列。對於海靈格有許多爭議,我也能理解,但瞭解一下總沒有錯,他特別強調序位。如果一個人沒有做他這個位置上應該做的事,將來所引發的混亂,會很可怕。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十多年前,北京的房價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暴漲,小樑曾經有機會在故宮邊上買一個四合院(如果加上貸款的話,也許是可以買下來的)。但是,我當時花了很長時間問自己:“我應不應該擁有這個院子?”

我知道這個院子的附近都住著什麼樣的人,不管人們怎麼評價他們,總之人家能夠達到那個位置,有那樣的影響力,也許是種種因緣所致吧。如果我住在他們中間,現在想想其實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因為如果我住進去的話,我覺得很大概率上自己早已經被完全摸過底了,可能我每一分每一秒的行為,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早已被某種方式記錄了下來。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買那個院子,儘管現在看來有點兒後悔——當時買這個院子的錢,現在只夠在北京的五環外買一套公寓,而那是一個完整的可以看見故宮的標準四合院。

我常常也會以可惜、後悔的口吻和朋友們分享這件事,但是捫心自問,我覺得當時沒有買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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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早擁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後來的反作用力是很可怕的

陳昇曾經在某個訪談裡講到,他有個學生叫金城武,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很紅了,買了很好的房子住。

陳昇就跟他說:“你現在就住那麼大的房子,要是再紅一點兒怎麼辦?那些社會地位包括心智模式,整個段位都比你高得多的人都沒有住這樣的房子,而你卻住進去了,你難道不擔心引發不吉祥嗎?”

後來金城武選擇住在一個小一點兒的房子裡。住大一點兒的房子和住小一點兒的房子本身可能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會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令自己喪失了一種謙卑的心態。

現在很多小女生,由於種種原因(可能找了一個比較有錢的男朋友;也有可能找了一個很會PS的設計師夥伴;又或者借了一些錢),可以在網上過著那種好像擁有過億財富的生活。在各種飛機、遊艇、名牌包包和鑽石旁邊擺拍,炫耀她的財富。但她也許終究會為此付出一些自己想象不到的代價。

我小時候曾經讀過一篇課文叫《項鍊》,它講的是一位貧窮的家庭婦女,為了參加一場宴會,借了一串項鍊,後來不小心弄丟了。這完全不是她的財富所能企及的,為此她付出了超過十年的努力,才賺到錢還了這串項鍊。後來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她才知道當年借的那串項鍊其實是假的。

小時候我們把它當作一個奇怪而有趣的故事來學習,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也是一種僭越。主人公由於沒有與自己慾望相匹配的經濟實力,也沒有經濟實力所對應的心智模式和社會角色,所以當她擁有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時,最後帶來的反作用力是很可怕的。

現在,許多家長過早地讓自己的小孩子體會奢侈的生活,這其實真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比如讓小朋友坐頭等艙,也許他以後還沒有賺到錢,就已經無法從這樣的記憶中拔除出來了。小樑帶著兒子出差或者回家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坐經濟艙。他問:“爸爸,為什麼我們不坐在前面呢?”我說:“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用自己賺來的錢坐頭等艙,那是你的能力。而現在,能坐飛機,已經很好了。”

有一次,我看到雷軍老師的企業都快上市了,他還在坐經濟艙,心裡就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謙卑和心理狀態。也許人家連飛機都可以買下來,但他還是選擇了坐經濟艙。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好生慚愧——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早地把自己放在一個本來還沒有達到的狀態裡,那種不協調,那種可能引發妒嫉;那種因為角色錯位而滋生出來的傲慢,最後都會成為種種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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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位置上的事情做好,其他事情也會變得更好

孔夫子對一個人現在的心智模式、行為模式導致後來會長出什麼樣的結果很敏感,他對人世間的種種情況極其練達,對人性的妒忌、傲慢都充滿了深刻的瞭解。

當我們讀到這句話時,要常常問問自己:“我守住了現在自己的這個位置了嗎?我是誰呢?”

總體上來說,我更希望自己是一個鄉村的民辦教師。我覺得如果終其一生,自己能成為一個還不錯的民辦鄉村教師的話,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有一天,一位朋友給我做深度的心理分析,同時也講到了我們企業的發展。他說:“老樑,到今天正安才做到這個規模——區區十幾個店,二十幾個分部,其實以你的能量和所處的時代,應該遠大於這個規模,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我說:“不得不承認,就目前這個規模,我們還需要夯實來做才行。醫療和教育事業就像一棵松樹,要長得很久、長得很慢。

正安已經走得太快了,還有很多前輩們曾經犯過的錯誤,正安還沒來得及去犯呢。如果它小一點兒,也許就不會犯太大的錯誤。儘管這樣說,但社會的浮躁之氣,仍然推動著正安在不斷地膨脹,也推動著我們個人的慾望在膨脹。”

讀《論語》可以時時刻刻地幫助我們提醒自己:我們是不是做了非“禮”之事——不在其位而謀其政。

當年我剛剛進入鳳凰衛視的時候,寫了一篇很長的關於衛星電視媒體發展定位與策略的研究報告,寫完後洋洋得意,雖然忘了後來到底有沒有交給領導,但現在看來,自己真夠笨的。

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段子:一個年輕人剛剛進華為幾個月,就寫了一篇關於華為的戰略思想彙報,任正非先生說:“趕緊看一下這個人到底是誰,如果他有精神病的話,趕緊轉院就醫。”

年輕人很容易因為擁有書本上的知識,而帶來一種覺得自己瞭解世界的心理假象。活到今天,我們才大概知道,這種傲慢真的會影響我們腳踏實地去做現在這個位置上應該做的事。

把現在的事情做好,其他事情自然會來。

我的師父蔡志忠老師說:“不要好高騖遠,把交給你的每件事情做到最好,其他事情就會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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