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謝的“花兒”——悼柯楊老師

柯楊 詩歌 古詩 詩經 中國甘肅網 2017-05-27

柯楊老師走了,每個曾受教誨的昔日學子,大概都會像我此時的心情一樣,悲痛惋惜。回憶起先生在時的學養風采,音容笑貌,對那些美好時光的永逝難以釋懷。

然而,作為一個受過先生滋養過的後輩,我知道,柯老師更希望大家記住的,是快樂。

快樂,是柯老師周身洋溢的氣息,也是他帶給周圍的人,特別是莘莘學子們永遠的正能量。

我們91級中文系本科生入校時,柯老師擔任中文系系主任,在校期間,柯老師代過我們班民俗學課程。我們班於1995年畢業,柯老師於1995年退休,我們應該是他親自授課的最後一批本科生。也許每個學生專業興趣不同,從一位良師那裡得來的教益不同,但是,每一個人都忘不了的,是課堂內外的笑聲。

柯老師是一個能傳授知識,能示範“三觀”,同時又能讓學生們笑聲不斷的良師,因為先生有個雅號,叫“柯鐵嘴”。

總結一個人的成就,柯老師是民俗學巨擘,傑出的學者,蘭大中文系前系主任,而在當年的校園時空裡,“柯鐵嘴”代表師生們對一位魅力良師的讚譽。這樣的氣場,不止在課堂上,還更多地在一場場不同主題的課外講座裡煥發。一次,當臺下有人提問說生活就像一架永遠難以找到平衡的天平,顧這頭顧不了那頭,該怎麼辦時,柯老師脫口而出:“你那是一架壞天平“,全場笑成一片。

柯老師雖然很會講話,他講出的,卻也只是腹中氣象的萬一。

我跟柯老師有一點兒單獨的個人交集:《為了“花兒”的盛開》。這是我在大二時,為校團委的學生刊物《蘭大青年》所撰寫的一篇人物專訪,專訪對象柯老師在家中接待了我。那一次交談,讓我對“花兒”這種西北民間的藝術形式有了濃厚的興趣,也被柯老師在這種民間藝術上所投入的熱愛和心血所感動。知道我喜愛詩歌,柯老師告訴我,“花兒”就是原生態的最美的詩歌,是今天的《詩經》。《詩經》裡的歌謠於上古時代在民間傳唱,可惜由於無法保留曲調,丟失了許多紮根於土地裡的信息,今天在西北大地上傳唱的“花兒”,它的曲調和歌詞,有著基於土地力量的“大美”。

在柯老師留下的諸多教益裡,在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對“花兒”的喜愛最為深刻地影響了我。其實我並不是常聽,但就是在不聽時,也會回味起那些痛楚或歡快的曲子,那些帶有強烈西北地域色彩的唱腔吐字,自然,也會回想起柯老師講那些話時的樣子和姿態。

我知道,對柯老師來講,花兒不止是“花兒”,還包括他澆灌的諸多學術之卉,比如中國的山魈、巴西的林神這些他著力的領域,更包括他滋養的一批批學子。我終於沒有成為一個民俗學專業人才,甚至沒有走上學術之路,但我希望恩師明瞭,像無數的學生一樣,您的營養,有在我的身體裡留存,有在我的成長裡成為助力。

要談到個人對柯老師更多的瞭解,我還知道,柯老師是名醫之後,本人也有醫術。

柯老師的父親柯與參先生是甘肅省的一代名醫,父親的生涯和價值觀深刻地影響了他,“不為良相,即為良醫”。柯老師說,在興趣和志業的選擇上,他沒有走上職業醫生的道路,但他傳承和銘記著家學的精神,在教書育人的崗位上,仍然秉有著“醫者仁人心”的信念。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柯老師一生的心血,早化作桃李成蹊。

最後一次看到柯老師,是五、六年前的蘭大校園裡。也許因為我自認為不是先生印象多深、多有淵源的學生,每次回蘭都沒有專程去拜望他,但是遠遠的,柯老師走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告訴我,他有過許多快樂的時光,都跟我們這樣的學生有關。

在這裡,我想對所有和柯老師一起哺育過我們的恩師傳遞心聲:也許我們這些學生由於種種個人原因,由於種種對或不對的心態、心情,沒有年年去探望,甚至多年不見。但是,你們言傳身教的點點滴滴,我們永難忘懷,感恩之情,時時在心。當然,這不應該成為藉口,表達需要形式,愛,就要當面地說出來。

在這個晚春時節,許多人都想作一次最後的告白——

柯楊老師千古!

中文系九一級亢霖

2017年5月17日於臺北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