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柯本祭日:關於他的死,再也沒有答案

巡演挑戰生理極限,媒體帶來心理壓力,妻子女兒都要照顧,心理治療沒有結果。是不是隻有毒品和死亡才是最終歸宿?誰也擋不住一個決心要涅槃的人。柯本最終迎來生命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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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隻羊

編:Echo

第一次自殺

1994年,3月3號,科特·柯本(Kurt Cobain)在羅馬的五星級酒店辦理入住。當天,正在準備“洞穴樂隊(Hole)英國”巡演的科特妮·洛芙(Courtney Love)也在倫敦的一家酒店裡接受英國一家報刊的採訪。

記者說在他們談話時洛芙在服用氟硝西泮,一種鎮靜劑。藥師說這種藥被用來治療失眠,也用來緩解重度焦慮,幫助戒酒,和美沙酮一樣,作為海洛因戒斷時的維持藥物。但是氟硝西泮在歐洲一些地方可以買到,但並不允許在美國使用。

洛芙在採訪中說:“我知道這是管制藥品。但這是醫生給我開的,這就像美沙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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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柯本,洛芙和他們的女兒弗朗西斯(Frances Bean)在羅馬見面了。那天晚上,柯本讓一個服務生去幫他開了氟硝西泮的處方,還通過客房服務叫了一瓶香檳。

次日早上6點半,洛芙又一次發現柯本已經不省人事。“我走近看他,發現他在流鼻血”,洛芙在後來接受採訪時說,“我之前見到過他一片狼藉的樣子,但是沒見過他這麼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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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羅馬,柯本的第一次自殺


當時人們只把這件事當成了一個意外。但其實,但是從柯本的胃裡發現了50片氟硝西泮。氟硝西泮是錫箔分裝的,每一片藥都必須單獨拆包,這說明柯本就是決心要死。

當時現場也發現了一張遺書,但是金山娛樂依然否認柯本企圖自殺,員工雅內·比利格(Janet Billig)說:“有一張條子,但是柯本自己不承認那是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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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本被發現後,先被送到了羅馬的綜合醫院,5小時的急救之後,柯本轉院去到美國醫院接受治療。20小時後,柯本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立刻在便籤上幾筆劃拉出他的第一個要求:“把我鼻子裡這些傻逼管子拔了。”

三天之後,柯本出院了,他的醫生說他當時沒有造成“永久性傷害”。後來,洛芙說道:“柯本想擺脫我沒那麼容易,下地獄我都會跟著他。”

後來,他們一起回到了西雅圖。柯本的好朋友卡爾森(Dylan Carlson)說:“他們從羅馬回來的那天我見到了柯本,她說媒體對他的報道和關注讓他非常難受。”但是卡爾森並沒有覺得柯本的身體或者行為有哪裡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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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離開了

和柯本的其他朋友一樣,卡爾森很後悔沒能早點知道柯本在羅馬的第一次自殺企圖,否則就不會對他掉以輕心了。

柯本第二次自殺成功了。屍體被發現的那天,空氣裡都瀰漫著悲傷和困惑。柯本屍體被發現的第二天早上,洛芙穿著柯本的牛仔褲和襪子,身上揣著一縷柯本的金髮接受各家採訪。

比利格說洛芙甚至叫了一個醫生一直跟著她,怕自己有什麼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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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現場照片

如果洞穴樂隊的巡演沒有被柯本自殺的事情影響,本來會有巡演負責人去安排的。

洞穴的巡演負責人說:“你很難想象柯本長大衰老,幸福美滿的樣子。幾年來我都希望最後的結局是美好的,但我覺得奇怪的是柯本會有孤獨感和隔絕感,因為明明是他自己把許多朋友拒之門外。”

涅槃貝斯手克里斯特·諾弗賽立克(Krist Novoselic)對《西雅圖日報》說,他覺得柯本的死是因為他還有難言之隱:“全部歸咎於海洛因真的太蠢了,海洛因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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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本的妹妹和母親在廣播裡聽到了柯本的死訊,他的母親非常難過:“現在他走了,成功加入了那個愚蠢的27歲俱樂部。我跟他說過,別想著加入這個愚蠢俱樂部啊。”

美聯社得到柯本死亡的消息後,MTV開始重映涅槃的不插電演唱會,西雅圖的電臺DJ們也紛紛上線,“他死了,膽小鬼,留下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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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本和女兒


柯本死訊被髮布的當天,珍珠果醬樂隊(Pearl Jam)正在華盛頓辦演出,當晚,珍珠果醬對著在場的所有觀眾說:“如果不是因為柯本,今晚就不會有人站在這裡。”

兩週後,珍珠果醬計劃的夏日美國巡演取消,據他們的經紀人凱利說,柯本的自殺讓珍珠果醬感到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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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rl Jam

粉絲

柯本屍體被發現後,在他家門外,16歲的金伯利在牆頭坐了4個小時,哭著迴應來自那些電視臺和雜誌的問題。

她抽泣道:“我是來找一個答案,但我覺得我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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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15歲的史蒂夫和朋友站在一起,在一群乘坐旅遊大巴的好奇遊客路過時,他向他們解釋了柯本的音樂對他的意義:

“在我抑鬱時,忍不住對媽媽和朋友發火時,我就會去聽他的音樂,這能讓我好受一點。前些日子我也想過自殺,但是我又想到如果我這麼做,會有多少人為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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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柯本哀悼的人群

西雅圖的急救醫院在那天接到了300多個急救電話,比平時多了100通,但是醫生說:“因為過量吸毒和自殺而送到我們急救室的人並沒有比平時多很多。”

4月10號,在西雅圖的一個公園裡,5000個粉絲為柯本祈禱守夜。此後,第一場有可能是受柯本影響的自殺事件發生了。28歲的丹尼爾,在祈禱結束回到家後,飲彈自盡。

柯本自殺的影響力再次震驚了世界。在土耳其南部,一個16歲的柯本粉絲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循環著涅槃的音樂,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了槍。她的朋友們說,知道柯本死後,她一直情緒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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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粉絲

追悼

在西雅圖為柯本舉辦祈禱會的當天,柯本的家人在附近的西雅圖教堂舉辦了私人的追悼會。當天沒有柯本的棺材,因為他的屍體還在法醫那裡,不過後來柯本被火化了。

對著應邀到場的150個來賓,禱告開始了:“這場自殺就像是我們鉗斷了自己的手指,這種痛苦讓人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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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4.10. 西雅圖中央公園哀悼的人群


接著,諾弗賽立克發表了一段簡短的悼詞,希望所有的追悼者“記住柯本,一個對人關懷備至,慷慨大方,體貼溫柔的男人。”

卡爾森讀了佛經中的一段詩。

洛芙,著一身素黑,讀了柯本生前最喜歡的書裡的一段話,還讀了他最喜歡的一首詩。她講了柯本幼時的趣事,在柯本的追悼會上,她讀了一部分柯本的遺書,沒讀的部分在追悼會上讀了出來:“我有一個女兒,她一直提醒著我是誰。”

蓋瑞,簽下了涅槃的人,讀了史戴普傳真來的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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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本的葬禮

最後一個做禱告的是丹尼·戈爾德貝格(Danny Goldberg): “我覺得他可能幾年前就不在人世了,如果他沒有遇到科特妮。”

後來,涅槃的樂隊成員、柯本的家人和金山娛樂一起,為華盛頓艾伯丁的高中生創立了一個獎學金,獎勵給那些“有藝術天賦和追求的孩子,與成績無關”。

同時,洛芙把柯本所有的槍都捐贈給了美國的“反暴力母親”組織,包括柯本用來自殺的那一支。

最後,洛芙和柯本的老朋友羅迪·博塔姆(Roddy Bottum)說:“科特妮也需要時間恢復,這是她人生中巨大的創傷。她不光失去了丈夫,還要面對藏在樹上的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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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e Grohl & Krist Novoselic在柯本的葬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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