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館長買了14件假編鐘,當找到古墓後所有人卻都歎服了

考古 編鐘 文物 西周 路邊社趣事 2017-05-29

晉侯蘇編鐘的特別之處是每一個器物上的銘文不是單獨成篇的,而是下鍾連著上鍾讀,而且銘文有鑄成的,也有後刻上去的。先是由原上海博物館館長馬承源先生從香港的古董市場上購回14件,當14個編鐘運回大陸後,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老馬失蹄”,直到另外2件編鐘在晉侯蘇墓地找到,與這14件組成一套完整的編鐘後,這才成就了“老專家慧眼識寶”的精彩故事。

博物館館長買了14件假編鐘,當找到古墓後所有人卻都歎服了

2002年夏,上海博物館同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聯合主辦了山西晉侯墓地青銅器展。進得展覽大廳,在輕輕的古鐘音樂聲中,觀眾們仔細地欣賞16個一套晉侯編鐘。該組編鐘大小不一,大的高52釐米,小的高22釐米,都是甬鍾。鍾外壁都用利器刻鑿規整的文字,刀痕非常明顯。每鐘的文字連讀成篇,共有355字,完整地記載了周厲王三十三年(前846)正月八日,晉侯蘇受命伐夙夷的全過程。它們不僅是晉侯墓地最重要的器物,也是西周青銅器銘文中半個世紀以來最為重要的發現。可是這套編鐘是分兩次獲得的,當獲得首批14件時,被普遍地指控為偽物。其真偽之謎直到找到另兩鍾後才真相大自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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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編鐘為研究西周曆法提供了可貴的記錄。銘文記有7個干支歷日和5個記時詞語:唯王卅又三年……正月既生霸戊午;二月既望癸卯:二月既死霸壬寅;三月方生霸;六月初吉戊寅;丁亥;庚寅。根據這些資料,專家們認為:西周晚期在位超過33年的,只有厲王和宣王。通過對8號墓中的木炭等樣品進行碳十四測年,在公元前816一前800年之間。《史記·晉世家》載晉侯蘇卒於周宣王十六年(前812),所以晉侯蘇鐘的“三十三年”屬厲王,晉國用的是周曆。《史記·周本紀》載厲王三十七年出奔,由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共和”。以厲王出奔之年為“共和”元年,即前841年,則厲王三十三年為前845年。該年依建醜(以夏曆十二月即丑月為歲首):正月乙巳朔,“既生霸戊午”是十四日;二月甲戌朔,“既望癸卵(當是辛卵)”是十八日,“既死霸壬寅”是二十九日;六月壬申朔,“初吉戊寅”是初七(“初吉”出現在初一至初十),按干支推出的日期與月相能相合,可知厲王三十三年為前845年不誤。因此可定厲王元年為前877年。為學術界一月四分月相說的長期討論做了一個明確無誤的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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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文還具體記載了周厲王親征東夷的功績,是對西周史料的重要補充。晉侯蘇受王命,去征伐夙夷部落。戰鬥共發生了三次。首次就獲得勝利,晉侯斬首120人,活捉23人。周厲王聞訊後,親到戰場視察,晉侯親率士眾殺進夙夷的陣中,再次斬首100人,抓獲11人。厲王命晉軍乘勝追擊,晉侯斬首110人,抓獲20人,晉侯的部屬斬首150人,抓獲60人。厲王回到成周後,要召見晉侯,蘇便來到成周;厲王親賜鬯酒、弓矢和馬匹。銘文補充了史書的失載。

晉侯蘇編鐘還證實了西周晉國的都城在曲沃。漢代以來,諸多史籍未能明確記載晉都之所在,更不記晉侯墓的所在地。這套編鐘既證實了曲沃就是晉國的都城,又證實了曲沃北趙村發現的就是晉侯墓。

14件編鐘從香港古玩街購回時,很多文博專家認為是偽器。1992年12月,上海博物館館長、著名的青銅器專家馬承源先生出訪香港,有一位富翁陪同他遊覽香港古玩肆,並答應說:你看中了什麼文物,我掏信用卡。在琳琅滿目的古玩街上,馬老看中了14件編鐘。馬老的話音剛落,這位愛國的港商大吃一驚,倒並非為了錢的問題,它們僅標價十餘萬港幣,便宜極了!而是驚訝這位蜚聲海內外的專家竟然也會看走眼,因為香港有很多收藏家,大家一致認為它們是仿製品,是偽器。他好意地提醒馬老要仔細看看。馬老越仔細看,就越是堅定地要購買這14件編鐘。就這樣買定了!編鐘運回上海博物館後,很多專家慕名前去觀看,而絕大多數人認為馬老真的看走了眼,馬老這回上了大當。認為這14件編鐘為偽器,並非毫無根據。因為其一是器皿還能見到銅的黃色,鏽蝕的程度不對;其二是銘文顯系後刻,不是鑄成的;其三是每器的銘文根本就讀不通。可是馬老還是堅持認為是西周晉侯的編鐘。要說明它們是周文物,知識淵博的馬館長解釋說:器皿一直深埋地下,由於最近才出土,故鏽蝕的程度不夠,甚至還能見到銅的黃色;銘文雖為後刻,但是系當時的後刻;銘文並非一器一銘,若把它們連綴著讀,就通順了。

博物館館長買了14件假編鐘,當找到古墓後所有人卻都歎服了

馬老的解釋雖然有理,但最關鍵的問題是要拿出鐵一般的證據。馬老立即寫信給正在山西省晉侯墓地進行考古挖掘的專家,詢問有沒有發現另外的晉侯蘇編鐘。因為根據銘文的推斷,還應該有刻有“萬年無疆,子子孫孫永保用”之類話語的一二個鐘。可是回答令人失望,說是晉侯蘇墓已經挖掘完畢,並未見有編鐘。馬老再度寫信,要求在回填土時仔細查找。考古工作者遵照這位老專家的要求,在回填土時進行了仔細的翻檢,奇蹟出現了!兩個形體不大的鐘出現了!他們興高采烈地把此消息告訴馬老,並告知銘文,稍大的為“年無疆,子子孫孫”稍小的為“永保茲鍾”。“年”字正好上承第十四個鐘的銘文的最後一個“萬”字。山西晉侯墓考古發掘出土了殘存的2件小編鐘,形制與14件晉侯蘇鐘相同,大小和文字完全可以連綴起來,證實上博從香港搶救回歸的14件鐘與此次發掘出土的2件鐘原出同墓,此套完整的編鐘數目應是16件。這樣,晉侯蘇編鐘遂成完璧。

那麼14件編鐘怎麼會出現在香港古玩肆的呢?原來在1991年,山西省曲沃縣北趙村發現成片的春秋時期墓葬。省考古所組織了人力、物力和財力進行挖掘,可是因為要麥收,考古隊的民工走了,考古工作暫告停止。這片發掘中的春秋墓葬才停工不久,便發生了猖狂的盜掘,大量文物被販子運往海外。14件編鐘就這樣到了香港。

馬老雖然已經離開了我們,他慧眼識寶的佳話卻永遠流傳在文博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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