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中從不缺少孩子、女人與學者的身影

來源:解放軍報客戶端 作者:劉若璇

硝煙中從不缺少孩子、女人與學者的身影

曾有人說過“戰爭讓女人走開”,不僅是女人,看似與戰爭無緣的社會群體還有稚嫩無力的孩童和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者。但是當一個民族面臨生死存亡之時,孩子、女人、學者他們早已將自己與這場70多年前的那場戰爭緊密相連。

【1】南苑泣血

看到現在的孩子坐在窗明几淨的教室裡專心讀書寫字,不由讓我想起了80年前北平南苑的學兵團。學兵團隸屬於鎮守北平南大門的二十九軍,是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的“寶貝”。學兵團的學生們中很多都是參加過一二九運動的積極分子,他們年紀都不大,小的是一些不滿12週歲的中學生。宋軍長並不捨得這些學兵真的去當兵,而是希望將他們培養成二十九軍未來的地方幹部。學兵團的駐地原本在南苑兵營的南部,是最不可能被日軍攻擊的地方。但是漢奸潘毓桂早將二十九軍反共和軍事調動的全部計劃交給了日軍,缺乏軍事訓練的學兵團成了日軍首先盯上的一根“軟肋”。

1937年7月28日凌晨,日軍總攻南苑的槍聲響起,炮火集中於南苑陣地南面的學兵團駐地。隨後,日軍突入中國軍隊的陣地中,殘存的學兵們剛剛領到槍支彈藥,許多人還不知道槍如何使用,不知道聽到槍聲應該立即臥倒,就這樣與日軍展開了白刃戰。這樣一群還是孩童年紀的學生,他們在佟麟閣率教導團趕來增援之前,以十條命換一條命的代價和日軍拼了刺刀。他們還沒有接受過血性的教育,也不曾被逼迫上戰場歷練,這群孩子卻沒有一個人退縮,沒有一個被慘烈的傷亡嚇倒。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幾百條年輕的生命就失去了,他們用十比一的巨大代價,換來了這道陣地在中國軍隊手中多保留了幾個小時。雖然傷亡無比慘重,但是學生們無一後退,曾經趕鴨子一樣趕著張學良幾十萬大軍從關外跑進關內的日本兵,在這群孩子的陣地上沒能打開任何缺口。原先1700人的學兵團,活著回到北平的不足600人,許多學生連姓名都不曾留下。若不是這樣經歷,他們中一定不乏類似於樑思成、巴玉藻這樣的學者湧現。

【2】戰場天使

有人說戰爭應該讓女性角色遠離,因為那是火與力的拼搏,而女性這樣的柔弱,在戰場上是沒有存在意義的。但是到了家國瀕臨滅亡的關鍵時刻,只要有需要,女性也可以發揮出她的作用。許多女同志就像《黃河絕戀》中的八路軍護士安琪一樣,走上了醫護崗位。

硝煙中從不缺少孩子、女人與學者的身影

1943年國民黨第73軍作戰參謀譚崑山被送到了後方的傷兵醫院。在常德保衛戰中,一塊彈片插進了他頭頂右後方的位置,傷口很快感染了,高燒四十多度,情況十分危急。膿血淤積在譚崑山的傷口裡,負責看護譚崑山的護士見到這樣的情形,當即拿來一個大號漱口杯竟然開始用嘴直接對著譚崑山的傷口,一口一口地吸出裡面的膿。吸一口,吐出來,然後喝水漱口,又接著吸,反反覆覆直到將譚崑山的膿血徹底清理乾淨。護士這樣的舉動讓譚崑山的傷勢奇蹟般的得到了控制。這位護士叫戴新華,她用心對待每一位傷兵,不僅照料他們的身體,也通過吹口琴鼓勵他們康復,讓這些為戰火所累的心靈得到釋放。待到譚崑山傷愈出院後不久,再回到這裡想要看望戴護士時,得知戴護士已經犧牲了。原來,又一次日本人的飛機來了,所有傷員都被疏散到山裡,但是有六七個傷員因為腳傷實在撤不走。面對這種情況,戴新華護士毅然決定堅守下來,陪著那些不能離開的傷員們。結果,日軍的一個炸彈將土砌的房子炸垮了,戴護士也沒能逃出……

【3】紅燭不殘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抗戰,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堅守的戰場。戰士用鋼槍捍衛國家領土,而青衫文人也在堅守他們那信仰與精神的戰場。就像聞一多先生《紅燭》一詩中所寫:“是誰制的蠟,給你軀體,是誰點的火,點著靈魂,燒罷,燒罷,燒破世人底夢,也救出他們的靈魂,也搗破他們的監獄。”1932年上海幾所重點大學和彙集了大量文獻資料的上海商務印書館在日軍的轟炸中被摧毀時,日軍曾說:“如果我炸燬中國閘北的幾條街,中國人半年就能把它修起來,只有炸燬商務印書館,中國人將不得翻身!”連敵人都很清楚文化和教育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於是抗日戰爭開始後他們把學校作為轟炸的重點目標。為了保住學校的資源,挽救中國的教育,最好的選擇就是往內地遷校。無數學者教授和學生們踏上了前往西南聯大的路,無數的圖書和儀器也從淪陷區運往昆明。戰火紛飛的年代根本無處尋得安寧,1938年9月28日,日軍開始轟炸昆明,承載中國未來與希望的大學又一次成為了日軍重點轟炸的對象。但是就在轟炸後的第三天,吳宓就在月下開始給學生們授課。安寧的環境已不存在,教育卻沒有因此而停頓。聞一多等到黃昏後又開始給學生們講解《楚辭》中的名句,數學家華羅庚一家的房屋被炸塌,一家6口人與聞一多一家8口人擠住在兩間小屋中,但是他還是不曾放棄對於學術的研究,將山河破碎的苦悶化作微弱燭光下凜冽的文字,抗戰期間寫出了《堆壘素數論》。

硝煙中從不缺少孩子、女人與學者的身影

1946年5月4日,聯大正式宣佈結束,師生們陸續離開昆明北歸。全民抗戰的八年動盪歲月間,雖然研究條件是極為艱苦的,但是這些學者卻產生了許多重要成果,哲學家馮友蘭在鄉村的油燈下完成了他的著作《貞元六書》,陳寅恪在昆明的草屋裡寫出了《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錢穆先生1939年完成的《國史大綱》中貫穿了學者對於中國的深邃思考。除了這些還有許多各領域的學術成果,這是學者們的抗戰,是精神陣地的執著堅守。

孩子、女人和學者這三種“特殊人群”看似與戰爭、與硝煙極其遙遠,可到了國家危亡之際,但凡有著一絲力量,也要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堅定的信念勇往直前。抗日戰爭是全民族上下一心抵禦外來侵入的戰爭,每一個人都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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