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知道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但是不敢做交換,因為怕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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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她知道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但是不敢做交換,因為怕有報應

周仁行在接到已經移民十多年的哥哥周仁民的電話, 決定沿襲哥哥移民的老路.

他的哥哥常常說自己一生經歷坎坷, 現在可以在異國安度晚年了.

80年代後, 周仁民自覺不是做生意的料卻是個讀書郎, 就拼命苦讀. 在知青期間, 他就發現自己有很好的文學興趣, 別人在呼呼大睡的時候, 他在飛滿蛾子的帳篷裡看書. 終於解脫苦海後, 他考入了東北某大學攻讀英美文學.

他是上世紀末的最後第二年出國移民的, 因為他的太太去美國當學者, 所以就想辦法在那裡留下來了. 他找不到工作, 就在圖書館裡泡著, 發現了許多中國的歷史資料, 據此寫了本書還在國內出版了, 拿了筆版稅. 他也用英語寫亞洲歷史. 覺得自己又一次才華橫溢.

“ 你過來吧. 美國辦移民可能很難, 我這個親哥哥也不是你的父母, 你可以辦加拿大, 我們就像住在上海和北京. 這樣的距離, 我們哥兒倆關係就會更加好.”

“ 我在這裡很好.”

“ 但這裡更好. 我可不是粉飾什麼, 你可以得到更好的東西, 給你兒子, 給你家人. 為何不爭取呢? 我在這裡才知道, 什麼時候都可以開始, 那些我們以前的老觀念, 什麼老了不來賽了. 沒這回事情. 我們這裡80歲的老太太還在讀博士在沃爾瑪工作呢. 這兒就兩點讓我覺得必須要為此活著, 那就是自由和秩序. 而且我在這裡,越來越感到,在國內每個人都要成為同樣拼命的人,太有壓力了,因為以什麼方式滿足虛榮心決定你是什麼樣的人。“

“哥,你還那麼憤青又有個性,這可是越洋電話,說這些文藝的東西你不心疼電話費啊?”

“你又市儈了吧。錢在精神交流面前,簡直不足掛齒,老弟。你在那裡賺那麼多錢為了什麼啊?是吧?”

哥哥的話讓周仁行很有觸動. 上海, 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他何以會有離開這個地方的念頭? 但為了孩子的教育不受壓力並且更加科學全面, 他有點心動了. 就像農村的人們到上海來拼搏, 上海的人們又千方百計去歐美遷徙, 那麼歐美的人們呢? 他的許多做生意的朋友也都在閒談中扯上移民這個話題, 以此來充實各自的談話內容, 似乎別國的什麼都是先進的智慧的, 而我們這裡都是落後的變味的. 周仁行有點茫然, 活到不惑年齡之後好幾年, 從未有過的茫然. 歷史上看, 移民大多數是社會的下層迫於貧困的無奈, 背井離鄉的. 現在這個時代, 卻成了有一定地位和錢勢的人們的熱衷之路.

哥哥說, 我們以全球為家, 沒有敵人也不恨任何人。

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哥哥說那裡居住環境的舒適了,社區裡到處都是一個人也抱不過來的大樹,開車半個小時就能看見大片的樹林,還有清澈的河流。

不過哥哥在美國的十幾年已經學會了使用成套的通水管設備,還會租貨車自己搬家,甚至會用新買的鐵鍬哼哧哼哧地在挖地種菜,家裡的車庫也稱了小型汽車維修車間。人工費昂貴,只能用中國人的古訓“靠自己”來支撐下去。

周仁行掛上電話,從客廳裡回到兒子的臥室,看了看正睡覺酣甜的新新。他的一天天長大讓周仁行覺得既累又幸福, 他剛剛購買了一個保險公司的”富傳三代”的保險產品, 雖然這和金錢有關的產品不能給孩子幸福. 金錢買不到幸福, 但是他還是用金錢換取各種形式, 包括移民計劃, 這樣就帶給他一種更令人笑著感嘆的痛苦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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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租3萬多元的豪華別墅裡,曹品收到一份超豪華酒店開張試營業的套間一晚的贈送券,他和誰去住呢?腰纏萬貫的曹先生犯難了。

他想到自己在北京的原配妻子,不知她在忙碌著什麼,又想到搬出這個豪宅的兒子,這個所謂的富二代,可以在自己的居所裡和朋友們打牌到很晚,引來鄰居的責罵,可是在工作的時候,也同樣不顧別人的眼光。自己呢?前兩天剛得到自己一路給提拔上去的直接下屬林蘊“不屈”的拒絕,否則,他就可以順水推舟地邀請她去那個豪華酒店。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開車去了外灘上的新酒店。房間裡除了大量運用深淺不一的青瓷色外,還使用了檀木和桃木為主的傢俱以及聖老芝黑和聖塔利奧白石頭這樣能產生強烈對比的裝飾,ARTDECO風格的拋光細節遍佈整個房間。

曹品在70幾平方米的大房間裡踱著步,看到不遠處的前英國領事館花園。這一帶曾是外國總會的駐紮地, 滇池路上是德國總會, 外灘上是英國總會. 連這裡的房間也有著昔日總會的味道.

他又打了個電話給林蘊,現在是週六中午。

林蘊前兩天拒絕了老闆的曖昧邀請,心裡雖沒有後悔但還是有點覺得不好意思。在休息日接到他的電話,她還是有點奇怪的感覺。

“林蘊,你可以來一下嗎?我在XX酒店房間裡。”

林蘊感到有點奇怪。這樣平日坐擁權利無數的總裁,會是如此對自己求著?她說:“好的。”

半小時後,她到了。在豪華房間裡,林蘊看著枝型吊燈,滿屋的柔光,和黃浦江泛水的波光遠影,她面對眼前這個曾經並站過多年的“好老闆”,一絲感慨,萬分遺憾。

“老闆,你找我來,想說什麼?”

“林蘊啊。”曹品突然顯得蒼老起來,他在40多歲的時候,以為自己一直可以年輕成熟,可是,他知道成熟走到盡頭就是蒼老,就是僅剩下洞察一切後的少年回憶,就是力不從心。

他突然有很多話想和林蘊說,說說他的婚姻,他的兒子,以及他對她的感情。他才突然發覺這種感情是他們並戰工作之後積累的。

“我的婚姻是一種安排, 上天的安排. 我的兒子也算個異類, 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基本不太理我了. 在外人眼裡, 我擁有所有的東西. 可是在自己心裡, 我也不知道我擁有什麼.”

老闆這麼推心置腹與女下屬交談的樣子足以說明她在他心裡地位,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局面, 她只好安慰他說: ”老闆, 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人前風光, 人後辛酸, 誰都一樣.”

“這幾年, 你做的工作能達到人前人後都漂亮的效果, 我很滿意. 但你知道, 這個部門以後的趨勢是找外面的公關公司來做, 你看我們公司行政部門就正在進行大裁員,留下沒幾個了,很多安全的職位隨著殘酷的發展趨勢會變得越來越不安全。 所以給你升到VP就是給你後續職業鋪墊一下,讓你以後如果換部門能夠更加順暢。.”

“哦。謝謝啊! 不過,這麼大的公司不需要公關部門了嗎? 而且公關部和行政部不能比較啊。公關部更體現公司形象啊。” 剛才曹品所說的, 林蘊其實早想到了. 但老闆不發話, 下屬無法動.

“ 如果我們把原來的市場部和公關部合併, 公關部門的事務性工作外包給公關公司, 整個大市場部都由你負責.如何?”

林蘊心裡一亮. 她說:”實在謝謝老闆. 看來我要多學習心理學和社會行為學了.”

“為什麼?”

“更好勝任該工作啊.”

“我們週一再討論一下兩個部門現有人員和職責,並且結合我們公司未來發展方向。你最好九點鐘到我的辦公室來。”

“不要請市場部經理嗎?”

“你不知道嗎?哦,我沒告訴你,他已經和我說辭職了,所以我才想要合併,這樣正好給你一個更大發展空間的機會啊。”

“謝謝老闆。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你叫我來就是說這些?這些電話裡也可以說的啊。這個房間不會是你花錢預定的吧?”

曹品笑了. 他走向前, 攬上她, 也讓她心裡一驚.

他說:“林蘊,我們現在不談公事了…”

她聽明白了他的話,他越來越成為了個老者,在這個豪華房間裡,他卻無法揮發生機。她無法回答,那不是什麼?又是什麼?她看著他脫了Kenzo名鞋, 上了床,聽到他說:“林蘊,你不覺得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林蘊很明白此刻他的用意。剛才還沉浸在擴展工作職責任務和內容的快樂和期待之中, 現在又落入俗塵.

她推了一下,站了起來, 看著老闆,像看著一個展物。她的步子邁不出,話也說不出,甚至不敢出聲,直到他輕輕蓋上最舒適的被子,疲倦得打起盹來了。

她知道自己該走了。她不管老闆此刻在想什麼,她管不了那麼多。

關門的時候,她儘量不讓門發出聲響。回頭給老闆發了個短信:“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其實,老闆曹品真的要休息嗎?並不是。他貌似閉著眼睛,可心裡覺得她實在太傻了。

但對於林蘊來說,和沒有感覺的人在這麼豪華私密的房間裡, 那簡直會要了她半條命, 也不是她所能看得上的事情. 哪怕對方是高位的老闆又怎麼樣? 那樣的交換, 讓她覺得冥冥之中, 覺得總有報應, 總有讓她失去其他更珍貴的東西的可能性. 所以, 她不如得罪.

有愛情的性是那麼無價之寶那麼讓人羨慕讓人祝福, 沒有愛情的性, 是我們踩在腳下的灰塵, 遲早是霾之源.

這樣的老男人一輩子為了職位奮鬥, 在這個職位之前, 他看中了北區銷售總監的位置, 但當時北區沒有統一的銷售領導, 是由兩個銷售經理組成的. 他不停做CEO的工作, 讓那兩個銷售經理一個被迫辭職, 一個去做了管理代理商的閒差. 他自己一躍而上. 在做北區銷售總監的三年裡, 他暴賢下士, 制定和執行這很殘酷的雙軌制考核機制, 倒也把業績做了出來. 底下的人們越是在這樣的殘酷競爭中, 越是不敢冒犯和得罪,反而喝到點肉湯就嘲諷起喝到菜湯的來了。 .

現在, 他是千人之上的CEO了, 原CEO在他的老闆和曹品吃飯時就決定替換成曹品了.

在當時的曹品收到公司給他密封的新的offer letter時, 他終於明白, 這樣的企業可以應付急速的經濟轉變, 但卻是沒有感情的. 所以他以感情為名的溜鬚拍馬也不是為了感情, 而是為了領先於行情. 越是在上的領導, 越是責己以少嚴, 待人以更嚴。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是被餓醒的,一個大總裁就這樣餓著躺在這無比舒適柔軟的床上,哎!剛剛正有一個柔軟女人什麼也沒有留下就離開,對他來說,簡直是群起譏笑。

長篇小說《結後餘生》 第三章/第二卷

不敢做交換,因為怕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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