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赴墨西哥特約記者 閆 凌】在古老的墨西哥高原上生長著一種神奇的植物——“龍舌蘭”,數十年開一次花,然後生命就結束了。印第安人最早發現龍舌蘭的汁液可以釀酒,而現代墨西哥人更是用它釀製出墨西哥國酒——龍舌蘭酒,被稱為墨西哥的靈魂。它富含多種維生素,當地人認為,懷孕的婦女飲用龍舌蘭酒,會增添力量;求子的人喝6種龍舌蘭酒,就會有孩子;墨西哥人還相信它有提高性慾的功效,所以龍舌蘭酒還有一個綽號——“墨西哥偉哥”。這種酒獨特的味道和飲用方式,給筆者留下深刻印象,甚至上升到人生哲學的高度:人生彷彿基酒,加上五味來調,方得其中滋味。
四十年一開花
龍舌蘭是一種極難開花的植物,被稱為世界上“最稀罕的花”,最長的開花週期可達40年。開花時,巨大的花序有兩三層樓高,是世界上最長的花序,白色或淡黃色的花多達數百朵,頗為壯觀。龍舌蘭開花的過程會消耗掉自身極大能量,在展現出一生中最極致的美麗之後隨即凋零、枯萎、死去。它留給世界的除了壯美的龍舌蘭花,還有花劍中的甜蜜汁液,人們利用這甜蜜的汁液釀出了最初的龍舌蘭酒。
早在2000多年前居住在中美洲地區的印第安人,就知道用長頸的葫蘆或空心的竹棍,利用虹吸原理把龍舌蘭植株中心的汁液提取出來,並加上龍舌蘭的種子加速發酵,這是早期龍舌蘭酒的雛形。經過長期的嘗試與改良,加之西班牙征服者帶來蒸餾技術,龍舌蘭酒便由純發酵酒逐漸演化為今日各種龍舌蘭酒。現在主要用龍舌蘭的鱗狀莖來釀酒。
為了讓人們更多瞭解龍舌蘭酒的歷史與文化,墨西哥城還建立了專門的博物館,裡面陳列數百款不同年代、不同種類的龍舌蘭酒精品,並展示龍舌蘭酒的製作工藝、演變發展等。
獻祭酒被神化
中美洲阿茲特克的神話中多次出現古老神聖的龍舌蘭酒。例如傳說龍舌蘭的汁液就是發酵之母女神的血液,女神的形象也是以龍舌蘭的模樣出現的。而發酵之母與醫藥之神是夫妻,這兩個主管釀酒和迷幻藥的神結合後,生了400只兔子(兔子,在當地文化中隱喻為醉酒),所以龍舌蘭還有一個有趣的名字:400只酩酊大醉的兔子。另外傳說羽蛇神曾因被騙而喝了龍舌蘭酒,隨後因為爛醉如泥,被逐出他的領地。有關龍舌蘭酒的神話故事在當地還有很多,反映出龍舌蘭酒的悠久歷史和在當地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在前哥倫布時代,只有當地的貴族、英雄、祭司,還有老人和懷孕的婦女才有權喝龍舌蘭酒,而且是在一些節日儀式中飲用。例如在為英雄慶功的儀式上,龍舌蘭酒被作為“血液的替代品”來使用。
而在阿茲特克的“人祭儀式”中,祭司和獻祭者都會飲用龍舌蘭酒,為的是增強祭司的感知力和減輕獻祭者的痛苦。喝醉後的祭司可以與神進行溝通,並且將獻祭者的心臟從胸膛中取出來與神進一步溝通。
喝酒必須舔鹽巴
龍舌蘭酒博物館的頂樓設立了專門品龍舌蘭酒的酒吧,可以讓參觀者免費感受兩種不同口味的龍舌蘭酒。當然如果想要嘗試更多,就需要付費,但價格也很合理。我覺得在這裡不需要為自己的錢包擔心,真正要擔心的是自己的酒量。
龍舌蘭酒是度數較高的烈性酒,味道主要是辣和苦,給人非常濃烈的感覺,因此通常作為雞尾酒中的基酒使用。例如酒吧裡常見的長島冰茶、瑪格麗特、龍舌蘭日出等雞尾酒都是由龍舌蘭酒調製出來的。
當我看完博物館展出的各類龍舌蘭酒之後,自然而然產生親口嘗一嘗的衝動,於是我來到博物館頂樓巨大露臺上的酒吧。吧檯後站著一位帥氣的墨西哥小夥兒。我讓小夥兒從厚厚的精品單子裡推薦兩款最受歡迎的酒品。很快兩小杯龍舌蘭酒就端了上來,同時還配有幾片新鮮的檸檬。筆者在國內的時候喝過龍舌蘭酒,知道這種酒的一些特殊喝法,於是我將鹽巴撒在虎口處,然後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鹽巴,緊接著把酒一飲而盡,最後再咬一口檸檬片,整個動作還算流暢。不過旁邊的小夥兒看過之後,走過來提醒我說,真正傳統的喝法應是先舔鹽巴,再咬檸檬,最後把酒一飲而盡。或者也可以直接將檸檬汁滴在虎口處的鹽巴上,和酒一起飲用,味道會更好。我便按照他的提示,將第二杯也一飲而盡,果然味道更豐富些。
此外,龍舌蘭酒還有許多千奇百怪的飲用方式,例如把鹽巴換成醃製過的辣椒,或是將龍舌蘭酒含在嘴裡,待舌頭微麻時再慢慢下嚥等。如果你想讓口感再多些層次,還可以加入芒果、芹菜、山核桃、桃子、金槍魚、草莓、黑莓、西紅柿等各類食物,甚至還可以加曼陀羅、仙人掌、大麻或毒蟾蜍的皮膚分泌物等一般人無法接受的配料。但無論哪種飲用方式,都是為了讓人充分感受龍舌蘭酒的獨特魅力。
人生又何嘗不像一杯加了料的龍舌蘭酒,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生活本身很苦澀,我們可以將它當做基酒,加入各種調味品,讓它變得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