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靖康之變發生於北宋宋欽宗靖康年間(1126~1127年),在經歷金軍兩次圍城之後,靖康二年四月,金軍攻破東京,進入這座世界級大都市,在這個本應“風前欲勸春光住”的時節,北宋都城汴京卻經歷了人間地獄,大肆擄掠後帶走包括徽、欽二帝在內的全部俘虜和財物,北宋至此滅亡。北宋失去的北方故地,包括山東在內,全部淪為金軍統治。

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即墨古城公建

多忠肝義膽、慷慨悲歌壯士的山東,自佔領山東到金朝末期,山東可謂狼煙四起、戰伐起義不斷。此時的即墨又經歷了什麼?

(一)一幫不速之客的出現

《金史》記載,興定元年十二月,即墨移風砦於大舶中得日本國太宰府民七十二人,因糴遇風,飄至中國。有司複驗無他,詔給以糧,俾還其國。”公元1217年12月,即墨移(通“寨”,金朝駐軍單位)在大船中發現日本太宰府民72人,經詢問得知,這些人解釋說,因買米遇風,飄到中國,有關部門進行查驗後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金宣帝下詔供給他們糧食,讓他們返回日本。此事在《即墨縣誌》中也有記載。

這裡我們可以猜想一下,此日本船隻很有可能是停泊於膠西榷場,即北宋五大港口之一、北方第一大港板橋鎮,北宋時因面向遼東半島的蓬萊、萊州等港口均被官方停止貿易,位於膠州灣的板橋鎮成為北宋與遼國、朝鮮、日本貿易的中心,北宋滅亡後,在板橋鎮的經營貿易的大商人幾乎全部衣冠南渡,在密州還未被佔領之前,一支金人百人騎兵,便可直襲板橋鎮,一把火將這座北方貿易中心付之一炬,現在考古發現的磚石瓦當,依然殘留當時這場大火留下的痕跡。膠東半島淪陷後,板橋鎮成為膠西榷場,封建社會重商的王朝怕只有宋朝,金朝對膠西榷場的態度也是左右不一,用得上就開,感覺沒用就關,但無論如何,這艘日本船基本上也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停靠,按此推斷,這支70多人的隊伍,是在浩浩蕩蕩深入內地找糧食的時候,被移風寨官兵發現,也有可能,移風寨這個建制單位,治安管轄範圍就是以移風店為中心的現膠州、平度、萊西、即墨的地域,一上岸即被駐榷場的移風寨官兵控制,政軍分離,地方社會事務管理,還是漢人治理那一套,軍事上由金兵選擇合適位置駐軍,負責社會治安,這都沒有研究考究,只是但從這件事情的記載說起。還有可能是此移風砦非現在大家所知的移風店,而是靠海更近的明朝七鄉之一東移風鄉區域內,具體位置就是現在環丁字灣地區,包括現在金口鎮和田橫鎮部分地區,如果是,歷史上一定存在一處金兵具體設寨駐守地,現已無從得知。

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萬曆《即墨縣誌》

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同治《即墨縣誌》

其實這個時候的金國,已經被蒙古人打的被迫遷都開封,隨著中都北京的陷落,在戰略上金朝已經被蒙古掐住喉嚨,分割成兩部分,遼東及東北的老家、長江以北大致黃河以南的中原地區,此時也許是金朝統治者一個戰略決策失誤,選擇回東北龍興之地,也許會好點,至少不會面臨被蒙、宋聯手夾擊。

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日本往來宋朝商人

這時候,金國還能保持政令暢通實屬不易,因為再過不久,山東又將成為蒙、金、起義軍、南宋各方實力混殺的戰場。金興定元年(1217),也就是日本船隻事件同一年,宋寧宗下詔伐金,並招安各路義軍。接下來幾年,蒙古軍隊頻繁南下攻擊,金朝派重兵鎮壓山東紅襖軍,楊安兒所佔州縣相繼失陷,楊安兒退至即墨入海,在金軍攻擊下墜水死。

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北宋板橋鎮復原圖

有歷史研究者觀點認為,此70餘人是一幫間諜,幫助南宋偵探金國情況,可疑之處在於自稱買米的不是商人,而是船上所載的72人太宰府民,太宰府在日本是主管軍事與外交的機構,買米用得著外交機構出面,而且買米用得著這麼多人?1192年日本建立了第一個武士政權鎌倉幕府,此時日本只與南宋有交往,與蒙古、金朝無交往。1213年蒙古軍入山東,宋、金、蒙三種勢力在山東交匯,豪強並起,形勢大亂。1214金朝把首都從北京遷到現在的開封,而上述事件發生在1217年12月。日本府民有可能是在刺探金朝政治形勢與軍事情況,因為移風寨是當時的軍隊駐紮地。

金朝統治下的即墨(一)

移風店段大沽河

也有觀點認為,宋朝時中日民間海運貿易更趨興盛,在十三世紀每年有四十到五十隻日本船隻開往浙江區域,在公元一二一七年十二月,正值季風盛吹時節,有日本海船“因糴遇風,飄至中國”,是翔實可信的。

《宋史》記載,紹興15年,日本商船載15人在海上遇到颱風,飄至溫州,宋高宗趙構下詔,令明州市舶司採買殘剩貨物並遣舶而回日本。淳熙三年,日本船隻大風漂至明州,100餘人日本客商一路行討到臨安府,宋孝宗下詔給錢、給米,等到日本來商船把這幫人接回去。淳熙十年,日本73人復飄至秀州華亭縣,還是同樣的理由“大風在海上把我們都吹懵了,能活著到大宋國真好!”同樣給予糧食送回東瀛。在宋朝遇到此類遇難船,基本沒有不貲遣回國的。

金朝和南宋對日遇難船隻的政策倒是出奇的一致,金國在統治中原百年後,其漢化程度相對較高,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種待客之道盡顯中華文明友好和包容,但反觀明朝以來的日本,尤其是近代日本侵略中國犯下罪行,其雖處儒家文明圈,但其行為如同禽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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