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文新：讓貨幣政策構建遠方燦爛'

這又是個不安寧的夜晚，9月12日歐洲央行做出極為豐富而強力的寬鬆貨幣政策決定：其一，將存款機制利率10個基點至-0.50%，維持主要再融資零利率和邊際借貸利率0.25%不變；其二，11月1日起重啟QE（量化寬鬆）資產購買規模為每月200億歐元，而且只要有必要，就會繼續保持債券再投資，對到期債券的投資會持續2-3年；其三，負利率政策將維持，直到通脹前景符合目標，在新的QE結束後才會考慮加息；其四，為支持貨幣政策傳導，引入雙層準備金報酬制度，使銀行持有的部分過剩流動性免受負存款利率的影響；其五，將實施長期再融資操作的模式，以確保銀行貸款條件優異，確保貨幣政策傳導順暢，並進一步支持寬鬆的貨幣政策立場。

歐洲央行這一舉動促使歐元貶值而美元升值，但黃金價格居然跟隨歐元貶值而被推升20美元，這是最近以來時隱時現的新鮮事。按歷史規律，黃金跟美元呈負相關關係，歐元貶值、美元升值，黃金應當下跌，這也體現著美元霸權對黃金價格的控制作用，但現在經常是一反常態。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歐元二次啟動QE，長期流動性供給，這一方面可以直接壓低貸款利率，給了銀行優異的貸款條件，同時強化了利率傳導，避免了貨幣政策傳導障礙。

請不要輕易給出判斷：這樣的做法沒用。也許它對經濟增長沒有那麼強力的拉動作用，也許它還會給未來平添一些風險，但別急，我們必須意識到，我們之所以給出“沒用”的判斷，是用了人家“過去的理論”，而我堅信，歐洲央行、美聯儲沒那麼傻，我們認為正確的一套貨幣調節方式實際是從人家那裡學來的，人家現在改變的做法，而我們一些人是不是存在抱殘守缺的問題？所以，我們需要研究新問題：它們的做法是否有利於經濟長遠的發展？這個問題已經非常明確地擺在我們面前，而急需我們給出正確答案。

我們必須看到40年金融自由化帶給世界以及各個資產負債表的嚴重惡化——246萬億美元、相對於地球GDP320%的債務。這是個必須優先破解的問題，否則所有高負債國家的經濟都不可能有“長遠的、可持續發展”的空間。我認為，這就是發達國家不斷QE的道理，它們不是為了“眼下的經濟增長速度”，而為了“長遠的經濟增長潛力”；在總需求已經被債務嚴重困擾的背景下，它們並不擔憂通貨膨脹的風險，而更擔憂再度掉進債務危機的陷阱。應當明白，有效防範債務危機遠比GDP高一點還是低一點來得更加重要。所以，它們必須增加M2含糖量——基礎貨幣供給，以此推高股市，推高股權資本規模，通過大規模股權資本修復早已嚴重惡化的資產負債表，這是防範債務危機的唯一路徑。

希望中國貨幣當局也能靜心和氣，不是輕易否定，而是認真研究一下歐洲央行所作所為的真諦何在。

傳統貨幣理論認為，貨幣政策是短期政策，它只能幫助一個國家當下的經濟健康與靚麗。但我們必須意識到，歐美央行貨幣政策正在發生著深刻的革命，它更在幫助其國家構建遠方的燦爛。這一點可能需要我們深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