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利 京胡大師王鶴文的弟子 傳承著楊寶忠制琴社的技藝

京胡作為京劇演唱的主要伴奏樂器,如同京劇聲腔藝術的發展意義,也是經過了由簡到繁的逐步進化完善,形成當今按用途細分的時間並不久遠,不足百年。基本上是由徐蘭沅、楊寶忠二位大師把制琴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此之前雖湧現許多京胡演奏大師,但似乎更注重的是琴藝,而對京胡本身的要求並不高,也沒有形成目前流行的琴師“四把弦兒”的標配模式,所謂“四把弦兒”,即西皮京胡、老生二黃京胡、旦角大二黃京胡、老旦、小生的小筒子高調門京胡,也有的琴師“四把弦兒”之外,另配備專拉高撥子的大筒子京胡。

謝德利 京胡大師王鶴文的弟子 傳承著楊寶忠制琴社的技藝

(楊寶忠的黑老虎黃老虎)

徐、楊二位大師不僅操琴技藝高超,對制琴一道亦是精通,而楊寶忠不僅自己所用胡琴自己製作,而且在與馬連良分開後,於1936年開設“楊寶忠制琴社”,這一時期內以制琴、售琴為業,直至楊寶森組建“寶華社”。而也就是在此階段,楊大爺把幾十年操琴、制琴心得逐步歸納整理,在《楊寶忠京胡演奏經驗談》中,制定了關於京胡製作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從原料產地到加工程序、從陰乾時間到胡琴尺寸上的標準。

謝德利 京胡大師王鶴文的弟子 傳承著楊寶忠制琴社的技藝

(孫佐臣李佩卿楊寶忠,注意觀察孫、李二位的胡琴尺寸很小)

早期京胡的尺寸要小於目前通用的標準,楊寶忠針對不同行當所用京胡做了基本的分類規定。把制琴工藝整理上升到理論高度,楊寶忠大師是第一人。能夠全面繼承、發揚楊寶忠京胡藝術的則非王鶴文先生莫屬。2011年。王先生收津門琴師謝德利為徒,而謝德利乃是家傳“華字牌”京胡製作的第三代傳人,在制琴方面已是小有名氣,一對師徒,把“楊寶忠制琴社”的傳統手藝全面完整地保留、繼承下來了。

謝德利 京胡大師王鶴文的弟子 傳承著楊寶忠制琴社的技藝

謝德利是我的多年好友,沾他的光,也曾有緣聆聽王鶴文先生講琴論藝,但更多的是看他全情投入、一絲不苟的擺弄手裡的竹子,無論嚴寒酷暑。60多歲的老謝,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對京胡的研究中,工作之餘唯一的休息和放鬆就是用自制的胡琴拉上幾段。他的生活除了必要的吃飯睡覺外,京胡幾乎佔據了所有。

謝德利 京胡大師王鶴文的弟子 傳承著楊寶忠制琴社的技藝

(王鶴文謝德利師徒)

一把京胡,看似簡單,但其中的精髓是許多精密、細緻的西洋樂器所無法比擬的。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京胡無品,換言之,它沒有固定音高,全憑裡外旋轉鬆緊琴軸確定音調高低。拉高調門時,繃緊的琴絃下,擔子長時間要承受30斤以上的力度,這就要求擔子必須有相當的壁厚,生長期要足夠長,一般選用生長10年以上的老竹根,貯存期至少在五年以上,才能保證京胡使用上百年而不變形。而這種竹質還要在粗細、節長上完全符合京胡標準,能達到百裡挑一已然就是很高的出材率了。

烤制擔子是製作京胡最為關鍵的工序之一。全國製作京胡的人不計其數,但堅持用炭火烘烤的大概只有謝德利的“華字牌”京胡了。一般家庭作坊都是在煤氣上烘烤,這種硬火不僅極易使擔子發黑碳化,更主要的是急火很難將竹子內外均勻烤透,外煳內生的擔子,一兩年後就開始彎曲變形,不僅影響美觀也妨礙使用。不同的火,看似區別不大,但如同果木炭火的烤鴨和電爐烤鴨一樣,對比一吃,口感差距就顯現出來了。 老謝烤制的擔子之所以保證年久不變形,一個關鍵的核心技術就是:時間。一根符合尺寸標準的竹子,首先要室內陰乾5年以上,上炭火進行第一次大略的調直,基本成形後,繼續陰乾,使竹子回性緩解,待到明年在進行第二次細加工,如此反覆,使得生長在溼潤潮溼的南方的竹子,慢慢的適應了北方較為乾燥的氣候條件,與自然溫度、適度充分平衡,才能保證經久耐用不變形。

謝德利的京胡,不論是材料、尺寸、工藝,嚴格遵循“楊寶忠制琴社”的傳統標準,製作的每一把琴都是精品。這種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換來的是眾多專業京胡名家的喜愛。恩師王鶴文先生所用京胡大多出自弟子之手,其他如北京的著名琴師李奕平、葉光,上海的楊健(楊榮環之子,為其父操琴多年),以及天津的湯振剛(楊乃彭、鄧沐瑋的琴師)、李河遵(程派呂洋的琴師)、劉磊(凌珂的琴師)舞臺所用胡琴大多為謝德利所制。幾年前,謝德利的“華字牌”京胡手工製作工藝更是被列入“非物質文化”保護名錄。

謝德利 京胡大師王鶴文的弟子 傳承著楊寶忠制琴社的技藝

拜師後謝德利每個月都要去北京向王先生學藝,不僅是拉琴,更多的是對京胡的理解。用他自己的話說:“跟老師學的越多,對京胡的理解越深,好胡琴講究聲打遠、音入味,這個入味其實說的是琴聲的靈性,這是一個人用心與自然對話的過程。也是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過程”。好角兒必須要有好的琴師,好琴師必須要有好的胡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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