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責任,你立了嗎?

計劃生育 幼兒園 大學 懷孕 農村 新銳散文 2019-02-13
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責任,你立了嗎?


我心頭猛的一慌,突然放下剛寫的一篇小說,轉而寫這篇文章。三十歲的到來,和很多人一樣,我並沒有做好準備,仍然活在自己的狹小世界裡,花朵是自己、養分是空氣、土壤是流浪,的確就是這麼簡單。但是三十歲了,很多人猶豫是虛歲還是週歲,很多人還沒有準備好,時間就過去了。是的,到了這個年齡,人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前半生的臨界、後半生的開啟。人應該在這個最美好的年齡分界點,做些什麼、思考些什麼,或者說去感受走過的時光,品味一下人生的故事,也給自己些許鼓勵去走好下一段。

的確,半生之界,這是一個於我一個重要的年齡,從呱呱墜地、牙牙學語到三十而立,一路走來,一事無成,半生潦倒,那些能讓自己興奮不已的事,那些難以啟齒的事,以及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裡,都成了埋在內心無法叩開的故事。有時候也會莫名的抱怨,有時候又冷靜的可怕,有時候忙的不知所措,有時候焦慮不安,“保溫杯裡的枸杞”“早睡”……這些本不屬於我這個年齡的東西,也成了自己生活裡的習慣,三十歲的自己還沒“長大”,一下子卻迎來“中年危機”。

“已經不年輕了,三十歲的人了!”時不時的,電話那頭的父母總會提醒我。

一、年輪的誤會

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責任,你立了嗎?


“年輪”是記錄樹木成長的年齡,用在此處顯然是不妥的,但也沒有辦法,就像我的身份證上的出身日期,錯了就錯了,也只有自己在意。

是的,前些年,我非常在意我的年齡,我總是和別人強調,“我的身份證上大了!家裡的孩子多,父母就希望孩子們早些打工。”“村子裡上戶口的人很隨意,等到電腦聯網的時候,已經不能改了。”“村子裡的一個人上大了十歲,還有一個人的身份證上的年齡比哥哥大,還有的比父親大的。”沒辦法,以前只需要五十元就能修正,現在再也沒法修改了。

在我的前面,家裡已經有三個孩子了,所以我本來是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的,是父母執意把我帶到這個世界看看。那些年,計生辦“駐會”我家,白天坐在我家院子裡,晚上趴在門口的牆根,一大早的又出現在我家院子裡,我的家似乎已經成了他們的辦公場所。母親懷著我的時候,東躲西藏,今兒在姨奶家、明天在姑奶家、後天在姥姥家……母親把游擊戰術運用的恰到好處。因此,每次計生辦“拜訪”那些親戚的時候,母親事先都能夠預感到。

還好,母親懷我的時候,肚子並不顯懷,每次去親戚家的時候,都不容易被看出來。有一次,一個鄰居問姨奶,“你家親戚在這都快一個星期,也不幫你忙活,雖然肚子不大,但是女人瞭解女人,我看像懷孕了!”姨奶也沒在意,“她老家抓的緊,在這躲幾天。”姨奶回家和母親說的時候,母親東西也沒拿,立馬走小門溜跑了,母親鑽進了甘蔗林,越過小河,逃得不知所蹤。也巧,母親剛走沒有十分鐘,計生辦的人立馬趕到,到處搜尋一番,連紅薯窖都下去反反覆覆的查看幾篇,最終空手而歸。

我落地後不久,母親又懷孕了。農村喜歡講究個大家大口的,家族興旺、血脈綿延、養兒防老……任何一個詞都可以讓農村人瘋狂的。可下一胎卻沒有我這麼幸運了,母親說,“那一胎是雙胞胎,剛懷上兩個月,我忍不住想念我其他的孩子,可是這一回來就把他們兩個送走了,我不該回來的。”

所以我是幸運的,超生兒是很難上戶口的,後來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家裡交了罰款,戶口才上了,出生日期被歪歪扭扭的寫在戶口本上,也在那個時候,才補辦的學籍。在戶口聯網的時候,我的年齡成了“年輪”,不明不白的戶口上的年齡比實際大。等我上初中的時候,我拿新戶口本填寫升學材料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祕密”。再後來,這“年齡”伴隨著團員證、畢業證、身份證……到處張揚,漸漸得,弄假成真。

當然,我寫三十而立的時候,是嚴格按照我的真實年齡。以前上高中、大學的時候,挺在意這個年齡,有時候還和同學爭的面紅耳赤。反而工作近幾年,我異常平靜的看待年齡,大了幾歲可以早些退休,也就不那麼較真。

二、遇見的美好

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責任,你立了嗎?


復旦女神陳果說,真正成熟的人,都活成了一束光。在我的印象裡,老師都是“這種成熟的人”,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我的第一堂鋼琴課是在學前班上的,這也得感謝我的第一個老師陸老師,鎮上大富的女兒,長的有些微胖,說話的時候滿口都是方言裹出來的普通話。她也是剛畢業出來教書的,懷著那份熱情和摯愛來到農村支教,小學裡沒有鋼琴,她就自己買了一臺鋼琴帶來,整個學校裡也只有她會彈。

在這之前,農村兒童是沒有上學前班的慣例,這一“新風”刮來,搞得很多農村人不適應,“上學前班有啥用,多花錢不說,還浪費孩子放牲口的時間,反正我家孩子不去。”一時間,村子裡的人幾乎達成一致意見。

最後,陸老師只好自己出錢,各個學生全部免費,到各家去找適齡兒童來上課,我就是那樣被糊里糊塗的拉來上課了。也在那個時候,聽著陸老師彈著《在希望的田野上》《外婆的澎湖灣》《南泥灣》……教室裡散出來的陣陣音樂,優雅的旋律與美妙的歌聲散播在廣闊的田野上。這大概就是童年遇見純粹的美好。

這種美好,大概要到初三那年了。初三升學考試,學校裡安排住校上晚自習,我堅持上過晚自習回家,一天幾頓飯可以在家解決,還可以省下住宿費。結果弄得老師沒有辦法,只好籤保證書,保證書籤好以後,這才獲得自由。

早晨讀書、白天上課、晚上看書,在教室裡被憋得頭昏腦脹的,每天晚上下了自習,立馬跑出教室,拿著手電筒,然後騎上車子趕路當然。那段時間也特別的辛苦,早晨五點多起床吃飯趕路,晚上十一點多到家,寒暑移節,我卻從未缺席每一次。很多人沒有感覺鄉間的夜晚是多麼美好,特別是在青年不知愁的時候,天空黑漆漆、天空滿天星、天空月懸空,蛙聲一片片、雨聲落無綿、冬雪不知期,車聲、樹影、狗吠……不同的夜晚變幻著不同的景象,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大自然把最美好的東西都藏在了夜晚,不需雕飾,直白的和人的心靈相觸。

初三的班主任是一個語文老師,畢業後在這裡教書沒有幾年,之前教過外語、數學,現在轉教語文了,真是一個全能的老師。他也是一個農村出來的,總能把學生們帶入到一個極度求學的狀態裡。我的初一、初二成績,我並不出色,初三的時候,我突然發力,進入班級前列。“我相信,只要能夠保持這種狀態,不管現在還是將來,肯定會有一個好結果的。”這是我求學中唯一獲得的肯定。有時候成績、獎狀之類的東西並不是特別重要的,也或許是這句話吧,竟讓我陷入了自我瘋狂的地步——整個高中的時候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遇見美好,相信美好。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我的“回家隊伍”,那時候,每天一下課,同學們騎著車一窩蜂的上路,路上有的討論題目、有的追打的、有的唱歌的,夜被一群孩子打破了寧靜。

那一年中考,也是我們學校考的最好的一屆,我也如願的上了縣裡的高中。據說,在我畢業後的幾年裡,我的刻苦求學成了學校老師標榜的案例。

三、滄海的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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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和雲帆都是出自詩人李白《行路難》的詩句裡,“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寓意著在困難的時候,希望總會來臨。沒有一帆風順的人生,也沒有一直存在的困難,人生就像一個沿著水平軸不停震盪的曲線,有峰有谷,峰時不傲,谷時不棄,便是最難能可貴了。

雖然進入了縣裡的高中,可是成績卻是靠後的,在班級裡基本是倒數,農村的學生進城很難適應,底子薄、英語差,在老師快節奏的上課中,很難接受。這個時候突然想學好了,反而學習起來很吃力。當你被逼到了沒有退路的時候,你只能前進,每天泡在教室裡,窗外的世界幾乎不問,成績依舊在中游徘徊。

高二的時候,原來的班級解散了,同學也被分的不知所蹤,自己也進入了一個新的理科班級。十一國慶假期裡,很多同學都放假回家了,我呆在學校裡自己補習,偌大的教室裡只要三個學生。晚上下自習路過報刊欄的時候,正好碰見之前的班主任,他說,“有時候,方法比努力重要,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換來良好的結果。但是用心的努力絕不會被浪費的。高考也是農村孩子向上的唯一希望,放棄高考還有什麼暱。”

昏黃的燈光下,微微秋風,桐紅色的梧桐葉落得滿地都是,我不禁顫抖一下,隨手摘了一片樹葉,寫上他的話,便把他們放在課本里封存起來。這樣的習慣一直保留,就像把它們封存在一個世界裡,那個世界的高興與快樂,寂寞與熱鬧,寒冷與酷暑,只有樹葉知道,也只有嚐到那種味道後,才能換來乾癟後的精美,葉型平整,殘色猶在,字體完美的嵌入其中。

高考結束的時候,我的成績讓很多人詫異。每個人都很努力,每個人都渴望收穫成功,有時候成功就只是幾分、幾個名次,而上帝總是眷顧著那些時刻準備的人。我本想繼承父親的手藝,學個會計的,可是高考填報志願,卻進入了工科學校,學了“打鐵”的手藝。既然別無可選,那就是好好去讀大學吧。

恍然間到了大三的下學期,看見周圍的人都準備考研,自己便加入考研大軍。人們都說生活需要儀式感,其實讀書也一樣,讀書怎麼證明你的能力和水平暱,習慣了考試的學生,考試就是讀書的儀式。

在那個考研季裡,彷彿又回到了高中,桌子的四周都是書,書的周圍都是人。可惜,經過一年的努力,還是沒有考上,自己又不願調劑。這是自己第一次以失敗告終的考試,卻沒有很大的壓力,相對的輕鬆,坦然的釋懷。但是當面對十幾年的學習,突然告一段落了,內心的複雜可想而知,從最初的無意闖入學校,到最後的無奈離開,雖然表面上看似平靜,其實內心卻翻江倒海。“我會些什麼暱?”習慣了學校的安逸生活,我一直在問著自己。在那個時候,找工作的壓力非常大,像我們這樣不入流的學校,找工作更難了。

考研成績一下來,便慌忙的做了一份簡歷,在校招會上,轉了一大圈,我試著簡歷遞給了幾家企業。中午快散場的時候,我把簡歷遞給了一個鋼廠,他們正準備離席散場,看見我把簡歷遞過來,說了一句,“你放著吧,等我們通知!”

四、從容的激進

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責任,你立了嗎?


“天下事無所為而成者極少,有所為有所利而成者居半,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半。”特別喜歡曾文正公家書的這句話,尤其在平淡的日子裡,也是能夠提振自己的一句話,“激進”自己——激勵著自己不斷進取。

那份簡歷給了我一個“臨時”的安身,我和十幾個同學一起來到了這家鋼廠。有的同學不習慣鋼廠枯燥的生活,沒幹幾年,便離開了。留下的還有不到十個同學,有的搞技術,有的搞生產,有的搞設備,幾乎每個工序上都有。

日子就像太陽每天轉動留給地球的一抹陽光,周而復始,每天並沒有什麼特殊,無非是陽光拉長或縮短,碰上雨雪天氣,陽光乾脆躲起來了。用這比喻鋼廠的生活再合適不過了,四班三倒,夜班盼著白班,白班期盼著休息,就像孩子期盼著雙休一樣的心情。那個時候的我,總是期盼著上白班,也正是這一驅動力,使得我總是向前衝,沒幹幾個月,便當上了班長。世界上最難的事,便是管人,最簡單的例子,便是時常聽到同事們談論著自己的孩子管不住。因此,在那一段時間,每天基本上為著不入流的瑣碎的事情勞心。

那是我進廠第二年,工序上發送一次質量異議,引起了廠裡的重視。我被從現場叫回來,“有事,快點回來!”車間主任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現場修磨鋼板。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低頭疾步走進會議室。整個會議室都在等我,廠領導要求提供現場鋼板檢測數據,我出去了一趟,忽地頭一“昏”,轉身回來,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被揉爛的佈滿鐵鏽的紙張遞過去,上面寫的歪歪扭扭的字體,領導瞟了一眼,異常嚴肅的說道,“我們的管理技術人員都沒有質量意識,怎麼可能把質量做好。” 我的手指顫抖的厲害,那張紙被抖落在桌子上。

也是那一次的教訓,我成長相對比較快。尊重規則、尊重質量、更要尊重自己的努力,從生產到質量,從技術到創新,每一次都是一點進步,每一次的成功都會伴著欣喜,雖然這種欣喜沒有中考、高考那樣的振奮,但至少在人生路上,給予了些許的寬慰——努力就有收穫。也正是這一點點的進步,才集聚了後來的調崗的資格。

從容的現狀,淡然的人生。有的人升了,有的人還是那個崗位上,無非是從甲班到乙班,卻被時間消磨了稜角,有的人是從這個單位跳到那個單位,跳來跳去,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多少進步,卻顯得很浮躁。

我大概要算最後一類了吧,在短短的六年多的時間了,換了三個部門,平均每兩年就換一個,在一個崗位呆著沒有新鮮勁、沒有挑戰、沒有新知識的獲取,卻又是平平淡淡的,那乾脆就換個崗位,去獲取更多的知識,去做一些更感興趣的事。我仍然清晰的記著最近的一次面試,對面坐著的評委有幾個都是認識的,卻抑制不住內心的緊張,彷彿再次走進考場,那種莊嚴的儀式感瞬間襲來,彙報、面試、升官大概也能算工作上的儀式吧。

最終我還是入選了新的崗位,也是挺喜歡現在的工作,每天忙忙碌碌,偶爾的也能夠出差,在火車上更像是一個流浪的人,感受著東西南北的人,領略祖國的大好山河。只是流浪慣了,很難回到原來安靜的狀態。

五、遙遠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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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芳華灼灼,多少落英繽紛。殘酷的從來不止是青春,還有人性,時代之殤。”遙遠的呼喚,是從內心深處的驚醒,是在流浪之後的驚恐。再回首的時候,不免暗暗傷感,展望時,卻也莫名的迷惘。

三十而立,立的是德、禮、信,立的是身、業、家。三十歲本來是擁有精緻的人生、求索的情懷,不愁吃、不愁穿,有錢掙、有錢花,健康而富有品質的生活,努力而向上的追求。“我還是個寶寶,依舊是家裡的開心寶。”類似這樣的也有很多,當然也有這樣一些,“三十就三十,有什麼了不起。”……“我都三十歲了,到現在什麼都不會。”卻也引來很多人焦慮,有的人為買房焦慮,有的人為找工作焦慮,有的人為孩子的學習焦慮,有的人為結婚焦慮……三十歲,成了家裡的頂樑柱,不知不覺的頭髮少了、也白了些許,臉上除了滄桑還是滄桑。

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境界,立的是一種責任。三十歲,我們行走的匆忙途中,生命的色彩在由鮮豔逐漸變淡,成熟、穩重成了替代責任的名詞。在我們出生的時候,就被賦予了“責任”,這是遙遠的呼喚,這是最初的呼喚,這是生命的本質,是一個生命行走在這個世上的使命。從故鄉的出走,到在外流浪,我們帶著責任出來,因為責任而拼搏奮鬥,因為責任而努力活得更好,因為責任我們哭泣卻不流淚,因為責任我們在人群中開懷大笑、在黑夜裡暗自傷感……

三十歲一晃而來,父母、老師、長者、同事……一路走來,那些溫存的瞬間,那些讓人憐憫的瞬間,那些讓人擔心的狀態……都會被記憶封存。“你是記憶中最美的春天,是我難以再回去的昨天,你像鮮花那樣地綻放。”

三十歲,我想有個房,不大,能夠容得下自己;

三十歲,我想去西藏看一看,看看祖國最西邊的山河;

三十歲,我還想考幾個證,再給自己增一些砝碼;

……

三十歲,願所有的付出都能夠收穫希望。

新年的鐘聲敲開2019,三十歲了。對於這樣一個新年,我滿懷激動,就彷彿站在人生的舞臺上,發表充滿溫度的致詞,更多的是感謝、感恩,祝福所有人都歲月靜好,每一天都是最美的晴天。可是,我還是會像個孩子一樣,在關鍵的時候,依然激動,依然緊張,依然不知所措,可臉上的滄桑時刻告訴著我,三十歲了,“你該槓起你的責任。”突然腦海裡浮起奧地利詩人裡克爾的幾行詩——

我認出風暴而激動如大海,

我舒展開來又蜷縮回去,

我掙脫自身,獨自

置身於偉大的風暴中。


三十而立,立的是一種穩重,立的是一種責任,你立了嗎?


作者簡介:鄧中濤,企業職工,愛好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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