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長株潭作家看雲龍丨染綠雲龍

建築 蒺藜 玉蘭 薺菜 綠色建築 散文 華聲在線 2019-07-13
散文·長株潭作家看雲龍丨染綠雲龍

文丨張雄文

像墜入一塊凹凸有致的偌大翡翠,我沉醉在雲龍無邊奔湧的蒼翠間,任滿身沾染、浸漬一層層幽綠。

一場暮春的細雨在風中扭捏身子,軟軟充塞天地間。綠意依舊鑽透雨幕,從四野漫漶而來:飄逸高處的是幾成森林,蔭覆大小街巷的香樟、玉蘭、雪松、欒樹、杜英和紫薇;滴翠低處的是多半剪成球狀,遮蔽小徑的海桐、杜鵑、石楠、繼木與無刺枸骨;沉吟地表的則是廣場、庭院空闊處尋縫覓隙的沿階草、果嶺草、高羊茅。而在遠處的龍母河岸或者曠野的池塘邊,還有似乎鋪陳到了天際的牛筋草、馬唐草、灰菜、馬齒筧、薺菜、蒺藜……

寧謐、清幽、深邃,像不經意間來到了“遂與外人間隔”的深山巨谷,能與神色散淡的仙道、高僧猝然邂逅,或禪或道閒話幾句。只是蒼碧間隱隱現出的樓宇、街巷,甚或輪番閃灼的紅綠燈,雖疏疏朗朗,絕不堆砌、臃腫,卻漏洩了這裡仍然不過是株洲另一處城區的祕密。

仿若一杆聳拔的嫩竹,這是從泥土新長出來的城。多年前,我在眼前疊翠深處呆過一些歲月,居所是早無痕跡的某座土磚瓦房。其時雲龍還叫雲田,綠意也蕭疏、寡淡許多。曠野多蔓延高出人身的芭茅草,逐地而生,望風俯仰。芭茅草偶爾斷絕處,才露出一兩家村舍,低矮、幽暗、牆皮斑駁,似乎凝固了千百年來的滄桑。雖有些許青綠,卻蔓蕪叢雜,像其時我心底湧動的憂傷。牛筋草、馬齒筧、薺菜、蒺藜自然也有,但猶如干涸河床的碎石,凌亂鋪展,不見綠中透著的生機。

不想,我十年後重來,雲田除更換了有些土氣的大名,還果真如龍衝九霄,壯氣漫溢,再無過去的闌珊、幽冷。踏著微雨中的芬芳,我像一部簇新鉅著前的讀者,裹著幽綠漫步而尋,現代氣息的街巷已拔節而出:文化旅遊景區、職教雙創新區和新型產業園區鋪陳有序,仿若用彩筆繪在了這片空闊的土地上。令四方驚羨、趨鶩的方特歡樂世界、水上樂園、軌道交通城、大數據產業園、金融產業園、商貿物流園和各類高等院校,像現代清明上河圖的一幅幅場景,錯落有致,坐臥生姿,隱在了無窮的蒼碧間。

充實卻無擁擠,喧鬧卻又寧寂。立於疏闊俊朗、造型清新的樓宇下,矚目而視,能確定是城;移步幾米、十幾米或者幾百米,立於叢林幽草深處,環顧四野,又疑心是鄉。溼漉漉的綠意不只潤染我的手腳、臉龐和衣衫,還浸透了屋宇的牆皮、瓦楞,城與鄉似乎已渾然歸為一體。對於厭倦老城擁堵、塵霾和聒噪已久的我,踟躕、默嘆多時,不免有些驚訝。

枝葉如蓋的玉蘭樹下,一位區政府供職的友人給我解開了疑惑。他頗自豪地說,雲龍位居長株潭城市群的生態綠心,是“兩型”社會示範區之一,起步之初便緊盯一個“綠”字,格外突出生態文明、綠色建築和綠道系統,傾心打構一座“城中有鄉、鄉中有城”的田園都市。因而,除廣植林木花草,不裸露一處地表外,所有新建屋宇,都要達到綠建星級以上,且採取集中供能、智能電網、雨水收集、汙水處理等節能環保舉措。十年下來,雲龍在一張白紙上漸漸壯大成城,也摘下了一頂桂冠,成為國家首批綠色生態示範城區。他掰著手指:雲龍發展中心獲批為“全國三星級綠色建築”,“磐龍湖綠色生態城區”成為省內最大的綠色建築群……說著,臉頰也染上一層幽碧的他,漾滿笑意,指指眼前漫湧的綠:“雲龍的綠道系統,是全國首個城鄉綠道網絡體系城區,規劃為500公里,還在不斷建設中。”

我點著頭時,驀地發現他身後的臺階上,木片圍就的一個柱狀盆裡,一叢狗芽根格外蓊鬱,細嫩的莖葉因過於挨擠而垂滿了四壁。友人迎著我的目光笑了:“城區已沒了野草容身之所,這裡原本是它們的家。我們挖來了泥土,給它們留了點地盤,讓它們增添一抹新綠,也見證雲龍的奇蹟。你看它們長得多好!”

草色入簾青的地方,自然宜居、宜業。又一股綠風盪漾而來,我兀自沉吟:是該逃離老城,卜居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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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劉瀚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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