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是每個人心裡最柔軟的一掊夢土

文/葉婉茹

“相思旋生芳草見，客愁何限夕陽知”小時候不知道離開家門，思念故鄉是一種什麼滋味。長大後離家多年，每當想起家鄉的一草一木，心底便生出無限的悵惘，曾經的快樂和無憂早就遠去，現在的自己唯有面對歲月摧殘的滄桑。

故鄉是每個人心裡想回去而再也回不去的地方。讀罷別山舉水先生的《人生處處，總有相思凋碧樹》竟讓人感動得忍不住流下淚。

初識別山先生，是在簡書。17年底，我剛註冊簡書開始寫文，關注的第一個人就是別山先生。那會，別山先生在簡書寫文一年有餘，圈子裡小有名氣。無意中看到別山的帖子，便被他的文字所吸引。他的散文質樸真摯，平和地訴說著自己的生活，想念的故人，以及那些生命裡瑣碎的美好。

儘管別山先生的文章在簡書深受各位讀者的喜歡，但要說起他寫文的經歷，想必許多人都會驚訝不已。別山先生是湖北麻城人。當年，他高考落榜，由於家境貧寒，早早就出來打工，闖南走北，為生計而奔波。他和所有底層的勞動人民一樣，憑著自己的雙手，喘息在城市的角落，穿梭在繁忙的街道，賣力幹活，為一家人帶來經濟的支持和希望。

疲倦無人的夜晚，憑著對文字的熱愛，在陌生無助的他鄉，別山先生對著手機敲下一個個字符，寫就一篇篇文章，發表於簡書。後來看得人越來越多，名氣越來越大，仰慕別山先生的人也愈加增多。有人說他的文風就像大作家莫言、汪曾祺，別山先生聽罷愧不敢當，只得更加勤筆練文。正是那一日又一日的堅持，使得心裡躍動的理想綻放了花。

《人生處處，總有相思凋碧樹》是別山先生第一本散文集。這本散文集記錄了他對鄉土變遷的感慨，逝去故人的緬懷，以及童年點滴的回憶等。全書以一個情字貫穿，分為親情、友情、鄉情、愛情四部分。字裡行間，透露著一個漂泊在外的遊子對家鄉深深的情誼，人情世故的眷戀，以及歲月荏苒的長嘆。

他將生活的熱情和智慧都融入文字裡，那些文字彷彿是擁有生命力的蜜露，直沁人肺腑，讓人回味無窮。雖說是別山先生自己的故事，但在他的筆墨裡，你能看到自己和身邊人的影子，它們真實的發生過，也存留在我們心裡。這一份情感，便是對生命最珍貴的體驗，以及對故鄉的深深痴情。

1.難再忘的是故鄉的點點滴滴

都說細節最打動人心，一個寫作者的功力往往在細節之處最見真心。別山先生在文集中的有好幾處描寫，看了都不禁讓人勾起故鄉往事的回憶。

比如他寫道日思夜想的姑娘，“她的脣似兩瓣溫潤的蚌肉，曾吐出玉液瓊漿。她安靜時，如一隻貓蜷在懷裡，卻時時撓著我的心。”一個生動靈氣，嬌羞美麗的姑娘躍然紙上。為了生活，有情人只能分割兩地，是啊，尋不到看不見，那般思念心上人的煎熬才真叫人難受啊。

又比如別山先生寫道在農村地裡耕作的女人大梅，一日又一日的辛苦勞作，男人卻遠在他鄉，心裡的苦沒人看得見，也無法訴說。別山先生細膩分明的描寫出了一個留守村莊，苦於思念丈夫的女人。內心的寂寞，無助和渴望，這份微妙的情感，拿捏恰當。

還有那醃馬齒筧、煮紅薯、土灶飯、糯米酒…這些農村裡最普通常見的吃食，在別山先生筆下呈現出家鄉熟悉的味道，那種感覺，是每個農村出來的孩子都無法忘懷的。這些細緻入微的描述可見別山先生純正質樸的文風，以及人事的深入思考。

2.揮不去的是故鄉的人和事

樑秋實說，散文得美，美在適合。散文中的真情實感就是源自生活。別山先生在文中寫道了不少身邊的人，有已經發財的童年發小，真誠待人的駝子，還有早已不在人世的外公，鄰居等。他們雖然普通，但他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輝，和對生活的真誠。

要說對別山先生影響最深遠的人，我想應該是他的母親。作品中，別山先生多次提到了自己的母親。那些對母親的思念之情，並未飽腔熱情的從心裡洶湧而出，只是淡淡地娓娓訴說著。

他寫到小時候母親總是早早起床便開始幹活，為家人打點一切。洗衣服，起火，做飯，即便累得直不起腰，心裡惦記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等到孩子們已經成年，母親依舊撐起自己瘦弱的身軀想要庇護孩兒，

年輕時的別山先生不理解母親的無私付出和愛，受一點挫折，便自暴自棄，賴在家中，整日無所事事。是母親一日又一日的默默陪伴和相勸，讓他振作起來，重新迴歸生活。

現在，母親已經離開人世，自己也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了，想要感恩和回報，卻再也無法看到母親的身影。想必關於母親的一切回憶應該是別山先生心裡最痛楚的地方，是最叫人心痛而無法安撫的地方。

3.最坦然的是面對生活的坎坷

我記得別山先生在簡書裡有很多文章，寫過自己在外打工的經歷。有段時間，他在上海幫人家裝空調，不管颳風下雨，日晒雨淋，為了掙錢，到處奔波。

以前讀書的時候，不知道生活有那麼艱難。等到自己成家，每月拮据的過日子時，才知經營一個家談何容易。曾經也抱怨過，沮喪過，但人慢慢上了年紀，那些生命中看似不公平的事，卻都能接受了。生活的痛和累都學會裝在心底，不管再難，為了家人也要往前去闖。

有一回，別山先生受傷在醫院住院。明明右手傷的不輕，動彈不得，他依舊強忍著一個人在醫院掛鹽水，打飯，自己照顧自己。後來遠在家鄉的妻子電話詢問時，自己也只是笑笑說，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幾天就好了。

看到這裡，我不禁流下淚來。我想起先生也是如此。有一次幹活，被大型的木材撞了一下，掉到坑裡，碰到了腿，整個小腿浮腫起來。先生一聲不吭，一個人開著車從工地回來，回到家，腿早就一瘸一拐的，痛得不行。

我怪他，受傷了怎麼也不說。他說，不想讓我們擔心。那是因為男人是要用肩膀扛起這個家的，他們不像女人苦了累了哭兩場，往男人懷裡撒個嬌就得到滿足了。他們是不能倒下的，得挺著，撐起這個家。可想而知，別山先生把生活的苦難都儘可能的往自己肚裡咽，以最大包容和愛帶給自己的妻兒和家人，只願他們在家鄉過得好，自己心裡就開心。

故鄉與其說是別山先生的回憶，到不如說是承載他夢想的地方。當他累了，倦了的時候，想想故鄉，心裡不免又有了力氣。當他開心，快樂的時候，他又渴望著把自己最美好的愛帶給故鄉的親人。

所以說故鄉是每個人心裡最柔軟的一掊夢土。在外漂泊過，流浪過，才更能刻骨銘心的體會一個人時的孤獨無助，以及心酸苦楚。城市那麼大，夜晚的燈光那麼閃亮，但再繁華也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角落。

也許，這個故鄉也是寫給別山先生自己，那是他精神的寄託，是對於生活的期望，以及看透世事，接受命運安排的坦然處之吧。

席慕蓉有一首詩叫做《鄉愁》，他在詩中寫道：

故鄉的歌

是一支清遠的笛

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

故鄉的面貌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惘

彷彿霧裡的揮手別離

離別後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

永不老去

故鄉是我們心裡亙古不變的情感。無論我們走到哪裡，無論我們尚在青春，還是耄耋之年，我們總是想落葉歸根，回到故鄉中去。唯有故鄉，才讓我們無處安放的心靈找到歸屬。

願那故鄉的一片淨土，永存於每個人心裡。願我們不管在世界角落的何處，都永遠能找到回家的路，回到自己心中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