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去的日子

賈寶玉 林黛玉 蘇軾 雞湯 亭子說 2017-05-03

過得去的日子

只想用乾淨規矩的句子,老老實實回憶一些人,一些事。姐姐們說:醒一醒,成熟一點,長大一點吧。回憶不會為自己帶來任何可以讓人心安的東西。也許吧。

“當他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致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致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這句名言一直爛熟於耳。事實上,這些年,一直想將自己的日子過得不枝不蔓,即使沒有大驚喜,但起碼也沒什麼大驚嚇,這便已經是足夠圓滿的人生了。至於回憶往事的時候是何等心情與神情,該如何拿捏,誰又能說得清楚呢。那根本不是一句悔恨或羞愧能概括的,彼時心中一定有靜默的驚濤駭浪狂卷出壯觀的風暴,一如宇宙初成或黑洞的誕生。但,通達如弘一法師,臨終前也不過手書四字:“悲欣交集”而已。

不大敢旁若無人的回憶童年故事了,以免被人腹誹只有老人才愛懷舊;也越來越不敢輕易評論某事,因為成語所謂“蓋棺論定”越發覺得精準,若一人一物尚未蓋棺,則真的不敢多做解析了。不是有人說了麼,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一直在變。輪迴了一圈,到了兒,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該散的散不了,不該散的到頭來還是勞燕分飛。於是,就有了《紅樓夢》裡,那繁花似錦中的情痴賈寶玉一番波折之後,照樣娶了玲瓏剔透的寶釵,棄了多愁善感的黛玉。這也難怪黛玉抑鬱而終,留下了“花飛花落花滿天,情來情去情隨緣”的絕句。

但,不敢再去品評世事,更主要原因我覺得是心魔作祟;有不甘,太焦灼;尚未放下得失心,更不曾打破知見障。所以,還在糾結到底是對是錯、是得是失、是意義還是虛浮,但不知,其本身就已經姿勢難看了,用這種姿勢去懷舊,那簡直連曾經鍍過金邊的往日歲月都要顯得褪色和不堪了。所以,索性就不去追憶了。一位朋友對我說:“我只想珍惜當下的美好時光。”想一想,這句話還有點道理。日子既然能夠過得去,又何必跟自己較勁過不去呢?該來的來過,該走的走了,就當它隨風而逝吧。

無論是喜是悲,還是悲欣交集。若能靜下來暗暗回想,還過得去,就已經是莫大因緣。而此刻,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鏗鏘名言,也不過幻化為蘇軾婉轉的“不應有恨”了。

人,都是一樣的,終將在回憶中學會與自己的未來相處。就這樣,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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