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還是活著?

活著 雞湯 燭火下的烏托邦 燭火下的烏托邦 2017-08-30

一個人和他的命運之間的友情,這是最為感人的友情,因為他們互相感激,同時也互相仇恨;他們誰也無法拋棄對方,同時誰也沒有理由抱怨對方。”

——餘華《活著》

一天的你,可曾想過放下思想,放下所有煩惱,悲傷你的包裹,流浪遠方,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這樣的詩意,你一定做夢夢到過,而且不願醒來。

你怕一睜開眼,便要想過去,想現在,想未來。

活著還是活著?

活著真的好累,好煩惱啊。

也許只要勇敢地縱身一躍,便能從此了無牽掛。

這個時候,你的世界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人。

他叫福貴。活著還是活著?你親眼看見他敗光了所有的家產,從此家道中落;你親眼看見他在動盪的歲月撿回一條命來,從此腳踏實地;你親眼看見他建起了朱樓,感激生活給予的脈脈溫情;你又親眼看見命運是怎樣的翻手為雲,親手掐死了他的身邊人。

你從此明白了小人物的一文不值,正如有慶因為血型與臨盆的縣長夫人相同而被醫生活活抽死;你從此明白了小人物的無能為力,正如二喜永遠不能同時擁有妻子和兒子;你更從此明白了小人物的卑微可憐,正如苦根因為豆子而貪吃撐死。

福貴的憤怒呢?你聽不到。

他不敢叫也沒法叫,只依靠著那雙蒼老的手埋葬了所有的眼淚。

你說怎麼可以對一個人這麼殘忍?

但還活著啊,福貴還活著。活著還是活著?他活著,他便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世上最好的妻子,自己的子女也是世上最好的子女,還有他的女婿他的外孫,還有那頭也叫福貴的老牛,還有曾經一起生活過的朋友們,還有生活的點點滴滴……

你猛然醒悟,原來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於是你不再抱怨,哪怕再難過你也會躺在床上微笑著對自己說晚安,告訴自己你還活著你還有希望;於是你不再迷茫,哪怕再恐懼你也會懷著絕處逢生的勇氣,告訴自己你還活著你還能站起來;於是你不再輕易抱有輕生的念頭,哪怕再絕望你也會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你還活著福貴就在身邊。

對啊,福貴就在你身邊。

你經常會看到那些頂著烈日忙碌一上午的建築工人們,是如何貪戀著大樹的廕庇在下面爭分奪秒地呼呼大睡;你經常會看到那些天還沒亮就揹著麻袋穿梭在各個垃圾桶之間的老爺爺們,是如何一身疲憊卻攥緊口袋匆匆趕回家中;你也經常會看見那些身體被歲月折磨到不堪的殘疾人們,是如何拉著二胡微笑著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們。

是活著給了他們力量,而他們又給了你活下去的希望。

你終於笑了。

合上書,我伸了個懶腰,探頭向窗外,早已暮色四合。

也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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