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霍建起:困難“如影”,拍攝“隨心” | 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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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人的一生只用來做一件事,那麼我這一生只拍了電影。”

對於一個人來說,電影可以有多長?

1982年,霍建起從北京電影學院美術系畢業。前腳他剛剛邁出電影學院的大門,後腳就走進了北京電影製片廠。自此以後的三十七年間,他再也沒離開過電影。

這與年輕人熱議的996生活並不同。一個人的工作只有八小時,一個人的事業可以是996,甚至007,但在有些人的生命裡,用時間作尺度,或許並不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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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建起

這種測量很難找到初始刻度。如果從2017年《如影隨心》開始拍攝算起,項目跨度時間有兩年半。如果算上籌備項目的過程,就有三年之久。但若要找出一個源頭,那麼從霍建起看到安頓的《絕對隱私——當代中國人情感口述實錄》算起,整個項目時間花費近十年。

十年間,當代中國人的生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從報紙專欄到互聯網連載,人們的婚姻觀、價值觀、審美觀,都在發生變化,而這個故事,也在不斷被打磨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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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建起對這個題材的熱情仍在持續,從未因時間飛逝而有所消退。在不恰當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或是與之相反,在愛情裡互相折磨的戀人,與每個人的生活都相距不遠。

他不大願意為這個題材貼上“愛情”“外遇”等簡單粗暴的標籤。“可以說,這片子不是婚姻問題,也不是愛情問題,這是個情感問題。”

情感意味著複雜。它代表整個人類的社會現象,難以用簡單公式加以消解。所以在《如影隨心》裡,四個人能折射出人類的四個側面,從每個人物的正面望去,都可以窺見他們背後錯綜複雜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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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個側面是更正確的或是更錯誤的,“感情這個東西,沒法說。”

“每個人在這個故事裡多多少少能找到一點影子,當我們把這個現實展現出來的時候,如果多幾個側面,大家就更願意用另一個角度來想這件事,或許就會相對好一點點。”

01

拍電影的“困難”

在與電影如影隨形相處四十年後,霍建起在拍攝時,仍會面對一些疑問和困難。

近幾年來,IP之風極度火熱,傳統的將嚴肅紀實文學作品搬上大銀幕的現象越來越少,此類題材以不夠娛樂,缺少新生互聯網粉絲等種種原因,也逐漸被忽視。但霍建起仍然遵從著敬重文學的傳統,也更偏好從文學作品中取材,加以專業改編,再將其轉化為電影的創作模式。

“這種改編通常會有一個比較好的文學基礎,故事、人物、內容,都有具體成熟的架構。無論是莫言、方方還是池莉、安頓,他們的文學創作都引發了許多人的認同,也很自然地,使人產生一種想讓這個故事變成電影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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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創作層面而言,將一個原本富有多面性的文學劇本,以另一種方式重新進行詮釋,其文本上的複雜和美妙能否能被呈現,被觀眾接收?這已經讓許多創作者束手束腳。

但對霍建起來說,拍電影就是一個解決困難的過程。

“導演做這個職業特別辛苦,早出晚歸,只有你喜歡,你才能去克服這個困難,面對這個辛苦,不怕累。我覺得這是有前提的:如果你沒有找到好的選題,那就沒有動力,那你就又怕累又怕苦,你必須有這個動力,才會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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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更現實更細碎的困難,發生在現實拍攝中。任何一個劇組,或大或小,或老或新,都在不停發生各種問題。

“今天拍哪裡?景出現問題了?人員出現問題了?都有可能,都得去解決。尤其是中國的電影行業,有時候分工不太細,困難會更多。但你要做這份工作,就要面對、解決這個困難。”

中國電影發展幾十年,從過去的小劇組到如今人員數百上千的大劇組,導演要面對的困難越來越多。最直接的是面對的人越來越多。而對於溝通和合作,霍建起適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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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接納和理解,比如說演員,你不能說,我已經有一個固定的想法,你就讓他,一二三,按部就班。我們的演員都很認同劇本的人物情感、故事發展,但是他怎麼去把這些東西表達出來,這些必須在拍攝過程中去逐步完善。”

“拍戲總是很少有一條過,要拍三條、五條,甚至於十條,就是因為好像‘還不是那個意思’,或者需要挖掘有沒有更好的表達方式。和演員溝通、調動,都只是為了達到更好的樣子。”

02

拍電影的“容易”

那麼,如今拍電影有沒有更容易的方面?

也是有的。“如今手機能拍,相機能拍,攝像機也可以拍,大攝影機現在都數字化了,過去用膠片,現在也沒有那麼奢侈了,大家都可以,進入門檻低,就可以做到各種類型化都豐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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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電影人面對的選擇更多,文藝片或是類型片?大製作或是小製作?這與幾十年前的新人導演霍建起所面臨的情況,截然不同。

面對這個問題的霍建起極為坦誠:“年輕人有這個條件選擇,也有這個機會選擇,我覺得年輕人喜歡類型片非常正常。”

他甚至偶有反問,為什麼過去所有導演都先拍藝術片?一方面,當時現實主義的藝術片,成本特別低,選擇演員容易,創作更加熟悉;另一方面,當時整個社會的發展程度還沒有如今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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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拍商業影片其實更難。你拍《阿凡達》,沒有科技做特效,沒有資金置景道具。但是今天的人就相對條件好,因為有CGI技術,沒有大資金投入,也有小資金投入。像《阿凡達》這種類型化的影片,有非現實的畫面,現在年輕人喜歡類型片也很正常,社會走到這一步,他選擇類型片,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類型片的表現是多元的,而每個類型中又都有好壞的區分。事實上,無論是用什麼標準對電影加以區分,在標準之下,作品都仍有不同,“劃不了那麼細,就是不一樣,《流浪地球》跟《星球大戰》完全是兩樣,跟《阿凡達》又是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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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導演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每個人因為他的喜好和特點不一樣,因此他的表達不一樣。在你創作的範疇之內,努力做到最好就行了。說到探索,有人探索會成功,但也有人會失敗,因為探索本身就是一個創新的東西,也會帶來很大風險。所以我倒覺得不必考慮這個,因為創作人是不同的,他們是新人,本就帶著新的東西出現,去認真創作,就行了。”

在作品中,霍建起總是希望允許人在選擇感情生活的時候,有失手、有犯錯,也有改錯的機會。人生是一個在完善自己的過程,每一個階段都不一樣,每一個階段考慮的事也不一樣,“因此出現一些變化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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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建起自己的人生又發生了什麼變化呢?

“年輕的時候,好像總想做很多事情。當時在學校裡,我還是年紀偏小的呢。現在轉眼我都到了這個年齡了,會把腳步漸漸慢下來,從容地漫步。”而遇到一個合適的故事,會成為他偶爾為之駐足的理由。

“我一直都堅持,即使再難也要做導演,拍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電影就是在講人生,講身邊的感情、身邊的人。人生還很長,希望《如影隨心》這個故事可以給大眾展現出殘酷的愛情真相,告訴大家如何去解決的問題,如何去更好的理解生活。”

有時候,電影有很多種拍法,亦如生活有很多種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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