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為劉弗陵選輔佐大臣,霍光是不二之人選,同時還選中金日磾

漢武年臨終前,決定為劉弗陵選輔佐之才。他首先想到的人是霍光。

漢武帝為劉弗陵選輔佐大臣,霍光是不二之人選,同時還選中金日磾

霍光,字子孟,霍去病同父異母弟也。每一個傳奇的兒子背後,往往都有一個傳奇的父親。想當年,霍老爺子霍仲孺,以縣中小吏身份到平陽侯家服役。沒想到服役之間,認識了衛青的姐姐衛少兒。倆人一對上眼,情如閃電立即噼裡啪啦,生出了一個曠世軍事天才霍去病。

生一個還不夠。緊接著,霍仲孺服役完畢,回到老家,重新娶妻,又生了一個天才。這個天才,就是後來的天才政治家霍光。

霍仲孺自從離開平陽侯家後,和衛少兒徹底斷了音訊。成年之後,霍去病經打聽才知道他父親是河東人氏霍仲孺。公元前121年,霍去病出擊匈奴,途經河東。於是,他順路去平陽侯家做客。做客只有一個目的,讓平陽侯家將霍仲孺叫來與他相認。

很快的,霍去病見到了傳說中的父親。那個老人進門時一路小跑,顫顫巍巍地跑到霍去病面前。霍去病見狀,百感交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自肺腑地喊道:“爹,孩兒來晚了。”

霍仲孺老淚縱橫,伏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叩頭,一邊叩,一邊說道:“託老天爺的福,老朽下半輩子終於有依靠了。”

霍家父子相認後,霍去病替父親購田置地,還買了許多奴婢服侍老人家。然後就朝北找匈奴算賬去了。後來,霍去病還師,再次經過河東,又拜見了父親。那時,霍光才十餘歲。於是,霍去病決定將霍光帶回長安。

一晃二十餘年就過去了。霍去病早就帶著他早熟的夢想,提劍歸天。然而多年以來,霍光猶如太陽底下的雛鷹,在陽光的照耀下,鷹的毛,逐漸豐滿;鷹的眼,越來越深邃;鷹的翅膀,越來越穩健。不過,這隻豪邁而雄偉的鷹,卻像磐石一般,不露聲色。

多年以來,霍光主要的工作就是陪伴劉徹左右。劉徹走到哪裡,哪裡就有霍光的影子。哪裡有霍光的影子,哪裡就有劉徹。霍光始終小心服侍,從沒有過閃失。

除了做事從容穩健之外,霍光人還長得很帥。其身高七尺三寸,眉疏目朗,白皮膚,美髯須。無論出身,品位,長相,都極大地滿足了劉徹的審美觀。

當時,曾有郎官對霍帥哥做過長期的跟蹤觀察,發現此人修煉做人內功,簡直達到了可怕的地步。他每次進出宮殿,行腳落步,都有固定的位置和尺寸。毫不誇張地說,你可以以他的步伐為分秒針,多少步多少分秒,絲毫不差。

做人,如果太過完美,不是妖,就是神。然而,對於霍光,不能叫妖,也不能稱神,只能稱他神人。

的確神人。縱劉徹一生,多少厲害人能人如過眼雲煙在他眼前飄過,他都不留一眼。唯獨這個霍光,彷彿是他親手撫育的一棵大樹。這棵大樹,不招風,不引雨。他樹幹筆直,枝繁葉茂,卻威而不猛,高而不搖,自成風格。

於是心動之下,劉徹決定送霍光一幅畫。

漢武帝為劉弗陵選輔佐大臣,霍光是不二之人選,同時還選中金日磾

這是一幅著名的畫。畫的是周公揹負著周成王朝見諸侯。

周公,世人又叫他周公旦。他最值得後人稱讚的是,制禮作樂,替周武王之子周成王攝政七年,最後還政於成王。

劉徹的意圖是想讓霍光學學人家周公,輔佐劉弗陵。等劉弗陵成人,還政於劉家。

這簡直就是豪賭!

但是劉徹別無選擇,他必須孤注一擲,在臨死之前替劉弗陵賭一把大的。

公元前87年,春,二月。劉徹病重。

霍光看著好像快要不行的劉徹,流著眼淚問道:“陛下,您得告訴臣,如果您成仙了,誰來接您的班啊。”

霍光這招就叫裝傻。然而,他必須裝傻。

劉徹用無限期盼的眼光看著霍光,緩緩地說道:“周公負成王朝見諸侯的畫意,你真的沒看出來?”

霍光搖搖頭。

劉徹:“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

真正的答案終於揭曉了。

這時,霍光臉上淌著悲傷的眼淚。突然,霍光指著旁邊一個人告訴劉徹,真正具有資格的應該是眼前他所指的這個人。

霍光所指之人是個匈奴佬。此人,名喚金日磾。

金日磾本不姓金,金姓是劉徹賜的。劉徹之所以賜他金姓,是因為當年霍去病窮追猛打金日磾父親休屠王,繳獲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於是,就以金姓賜了金日磾。

曾記否,當年霍去病搞定混邪王和休屠王后,二王約好一起投降漢朝。沒想到,半路上休屠王反悔了。當時,霍去病負責迎接工作,眼看匈奴降軍就要變成叛軍。於是他一馬當先,殺入匈奴營中。而一心一意準備投降的混邪王,亦一不做二不休,斬掉休屠王。降軍情緒總算穩定,按計劃投了漢朝。

本來休屠王要投降漢朝,會享受高級待遇。沒想到他把自己害了,將老婆孩子也拖累了。當時,時為太子的金日磾和親弟,甚至母親都被沒入官府,送往黃門養馬。那一年,金日磾年僅十四歲。

養馬,養馬。作為馬背貴族後裔的金日磾,除了養好馬,多養馬,還有更美麗的前程嗎?他不知道,也沒人能夠知道。或許,在長安人看來,那個苦命少年,其人生軌跡基本上可以定型了。那就是,再過幾年,娶妻,生一籮筐的孩子,然後用馬奶將他們養大,他們和他一樣繼續做著養馬的工作,子子孫孫無窮盡矣。

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它彷彿充滿著必然的宿命,卻又有著偶然的傳奇。必須的宿命,替人類指向了遙遠的歸宿;傳奇色彩濃重的偶然性,猶如黃河裡那些鯉魚跳龍門,充滿著多少激情的喝彩。

但是,金日磾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黃河裡的鯉魚,也從來不認為自己能跳龍門。他認為,他既然是養馬的,就要做好養馬的本分工作。把馬養肥、養壯,然後送往戰場,然後他就想象他的馬是怎樣在刀光劍影中雄壯奔騰,嘶叫,掙扎,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倒下。

這樣的馬,劉徹是喜歡的。有一次,劉徹帶著一群宮女去看馬。那時,養馬的人有幾十個。那些長期與公馬為伍的養馬仔,看到了劉徹的宮女,眼睛裡都泛起了光芒。於是,幾乎每一個牽馬從皇帝面前走過的養馬仔,無不偷偷多瞄一眼美女。

劉徹認為,這很正常。但是,那時劉徹突然發現,有個年輕的養馬仔,似乎很不正常。他身有八尺多,目光堅定,從容恬靜。他手裡牽著的馬兒,又肥又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牽著馬兒從劉徹面前走過時,目不斜視,簡直將皇帝和美女視為無物了。

你,過來一下。劉徹將那個養馬仔喊到面前。

漢武帝為劉弗陵選輔佐大臣,霍光是不二之人選,同時還選中金日磾

那個養馬仔扭過頭,遲疑片刻,然後走到劉徹面前。接著,劉徹問話,對方答話。答話的人,相貌莊嚴,一絲不苟;問話的人,心特異之,發現眼前這養馬仔的確是塊才。

最後,劉徹告訴養馬仔,你回去沐身更衣,朕要拜為你馬監。於是,從此之後,這個養馬仔猶如河流在半途改道,仿若風箏被命運之風拉到了另外一片神奇的天空。

這個養馬仔,就是準備生一窩孩子,讓子子孫孫都準備以養馬為生的金日磾。

之後,金日磾再被拜為侍中駙馬都尉光祿大夫,和霍光一樣,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皇帝坐車出門,回宮服侍。

此中工作,可以用一個詞形容:前途無量。

金日磾發達了,馬上就有人抑塞了。

抑塞之人,長安貴戚是也。

他們抑塞的是,凡是長安弟子,誰都有可能成為劉徹身邊的紅人。他們打腫眼也不相信,像金日磾這等淪落為低級養馬仔的高級俘虜,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沒道沒理地往上躥升。

這幫貴戚,先是發發牢騷,沒想到一呼百應,發牢騷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凝聚成一句憤怒的吶喊:陛下妄得一胡兒,反貴重之。

陛下胡亂得到一胡奴,怎麼反倒要器重他!這就是原話的意思。這長安貴戚罵得太委婉了。他們應該潑一點,跑到長安街頭,拉一磚頭墊屁股,開罵皇帝,開罵金日磾:太沒道理了,養馬的都能和皇帝形影相隨,升官發財,美女圍著轉。我們這天天吃飽撐著吹大厲害的,怎的見一次皇帝面都那麼難?皇帝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馬踩了?

於是,長安貴戚的牢騷氣,讓整個長安的上空都飄著一股酸溜溜的氣味。然而不久,長安貴戚們全都後悔了。

他們突然發現,發了那麼一大通牢騷,卻全替人家做廣告了。那個被他們詛咒千回的養馬仔,在他們的罵聲中越躥越高,什麼道理嘛!

金日磾一步登天,貌似沒道理。

金日磾生了兩個兒子,劉徹都挺喜歡。於是喜歡之下,劉徹就常把他們喚來逗樂子。

小孩子嘛,無所顧忌。他們時常爬上皇帝頭頸玩耍,金日磾卻在一旁急得要跺腳。那兩個孩子一見父親發怒,只好溜下來。劉徹問他們,怎麼不玩了?兩個孩子答:父親生氣了。於是,劉徹對金日磾說道:“小孩子嘛,玩玩而已,何必跟他們較真呢。”

劉徹並不知道,金日磾是個喜歡較真的人。他那兩個寶貝兒子長大後,仍然不改脾氣,將皇宮當成自己家,無所顧忌。有一次,有個孩子在大殿之上與宮女追逐打鬧,恰好被金日磾碰見。金日磾二話不說,將兒子喚回家中。

喚回家中幹嗎呢?金日磾說,我把他殺了。

是真殺了。劉徹聽到這個消息後,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立即將金日磾召來,大聲喝道:“你憑什麼將我的弄兒殺了?”

金日磾回道:“我的寶貝兒子也就是你的弄兒,竟然在大殿之上,與宮女逐戲,成何體統,這簡直就是犯了大不敬!”

劉徹一聽,沉默不語。兩行悲傷的眼淚,流了下來。

漢武帝為劉弗陵選輔佐大臣,霍光是不二之人選,同時還選中金日磾

春秋時,樂羊替魏文侯率軍攻打中山國。恰好他的兒子還在中山國,中山國一怒之下,將樂羊的兒子烹了,還將一大碗肉汁送給樂羊。樂羊沒有悲傷,沒有眼淚,從容而飲。結果,他將中山國拿下了。

回國後,魏文侯聽說這個故事後,很是感動。然而其一下屬卻說了這麼一句話:連自家兒子肉汁都能喝得下,還有誰的肉汁是不能喝得下的呢?那話說得魏文侯眼皮直跳。於是,他只將軍功封給了樂羊,對樂羊卻不再信任。

同樣,金日磾連自家兒子都能輕易殺了,還有誰是不能殺的呢?然而,如果說金日磾類似樂羊,劉徹卻不是魏文侯。金日磾贏得了劉徹的尊重和敬畏。

在劉徹看來,一個講原則、識大體、勤跑腿、慎言語的人,應該值得別人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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