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巴寨|侗族故事

葫蘆 油菜 夜郎無閑草 2017-06-21
乾巴寨|侗族故事乾巴寨|侗族故事

“玉英叫夢水搖動寶葫蘆,果然水就從葫蘆裡不斷的湧了出來。夢水想用手堵住葫蘆口,哪裡堵得住,流得遍地都是水。夢水捧住葫蘆在前,玉英在後,往山頂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有水囉!有水囉!’整個寨子四面八方都歡呼:‘有水囉!有水囉!’”

幹 巴 寨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白天比現在長,夜晚比現在短,太陽比現在辣。不知是哪個,得罪了太陽神。太陽神一發火,晒得這一帶山上沒有泉水,山下沒有溪流。寨子對面的茅草坡,滿坡草都黃了。好好的一個寨子,成了乾巴寨。

東海龍王的一個女兒名叫玉英,聰明美麗,心地善良。這一天,她奉了父王旨意到西海去看望外婆,經過這一帶地方。她見山上的樹葉捲了,地裡的莊稼枯了,老百姓一個兩個骨瘦皮黃,搖搖晃晃地從老遠老遠的大河裡擔水在澆地救莊稼。玉英心裡非常難過,停下行步,在天上打了一個滾,呼來一陣風,招來一片雲,嘩嘩地下起大雨來。侗家見了大雨,歡喜極了,都跪下叩頭,謝天謝地。玉英心裡多麼高興呀!正想著打第二個滾,呼第二陣風,招第二片雲時,突然一陣驚雷,把玉英打落在地上。玉英變成一條小白蛇,動彈不得!

這時,正在地裡拜謝雨神的侗家後生夢水,眼見從天上掉下一件東西來,忙走攏去看。他看見一條奄奄一息的小白蛇,心裡很驚奇。這條小白蛇,雖然頭尾動彈不得,可是一雙溼淚的眼珠在滴溜溜地轉動,像有心事、有話要說的樣子。機靈的後生哥夢水,突然想起老人家講過的龍王的故事,心想:“這跌在地上的小白蛇莫非就是下雨的龍?”於是,脫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把小白蛇包回家來,把它放在水缸裡。

當天晚上,夢水做了個奇怪的夢:一個美貌得比石榴花還漂亮的姑娘,從水缸裡走出來,對她說:“夢水哥,感謝你救活我的命。我是東海龍王的女兒玉英。只因去西海看望外婆,路過這裡,施雨救災,卻被狠心的太陽神用五雷劈了。如今我要回去了,以後慢慢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夢水醒來,點燈去看水缸,小白蛇果然不見了。

玉英回到龍宮,眼淚汪汪地跟父王訴說她路上的遭遇。龍王聽了,嘆了一聲氣說:“為父曉得了。那些人世間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少管少添麻煩!”

玉英說:“父王不是常說,普降喜雨,營救眾生,讓人間日子過得好一點嗎?怎麼能不管?”龍王默不作聲。

玉英接著說:“父王啊,可那後生救了女兒的性命,總要報答人家才是哪!”

玉英的母親接話說:“快去把小夥子接到龍宮來住些日子,送他一些珠寶,感謝人家!”龍王點頭同意了王后的意見。

乾巴寨|侗族故事

當晚,夢水睡得迷迷糊糊,夢見玉英對他說:“夢水哥,我們一家人都感謝你。父母命我接你到龍宮去住幾天!”

夢水這段時間正忙活路(農活),本想不去,拗不過玉英的一再邀請,只好答應。玉英走前,夢水跟後,來到了茫茫無際的大海邊。玉英高興的指著遠處金光燦爛的地方:“那就是龍宮了!”

“那我怎麼去呢?”夢水望著玉英說。

玉英說:“夢水哥!你把眼睛閉上,拉著我的手!”夢水拉著玉英的手,閉著眼睛,耳邊一陣風聲、海潮聲。等到一切都靜下來,玉英說:“到了!”夢水睜開眼睛一看,果然到了龍宮殿上。

龍王見女兒接來的救命恩人夢水,俊俏,誠實,忠厚,非常高興。

“後生哥,你救了我女兒的性命,我們一家真不知如何感謝你哪!你就在這裡安心住下,好好玩些日子吧!”

夢水一心惦著家裡,對龍王說:“好心的龍王!謝謝你老人家的心意。你女兒為我們大家受苦了,險些喪命。我應當代表鄉親感謝她才是。”老龍王見後生哥聰明伶俐,越發喜愛他了。

玉英每天陪著夢水遍游龍宮,叫魚姐姐跳舞,叫蝦妹妹唱歌,吃的就更不用講了,都是鮮美的海味。可是,夢水卻一心想著地裡的莊稼,想著老天能再下一場喜雨,希望寨裡的人都能有眉開眼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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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水住下不久,就向龍王辭行。龍王見他實在留不住,只好同意他回去。龍王叫宮女抬出金銀珠寶送他,可他卻搖頭不語。龍王以為他嫌少,忙叫宮女把百寶箱端出來。龍王指著小巧玲瓏、光華閃耀的寶箱說:“這寶箱,任你要什麼,只要喊一聲就會來什麼。”

夢水誠懇地說:“夢水不是嫌你老人家的寶物不好。我和寨上的鄉親做夢都只想著水,所以我一生下來,爹媽就叫我夢水!我們勤勞的侗家,只要有了水,就有了一切啊!”

玉英聽了夢水的一番話,越發同情,決心成全夢水的心願,就在父王裝酒的寶葫蘆上打主意。

“父王啊,就把你老人家盛酒葫蘆送給夢水吧!”說完,向夢水暗示了一眼。酒葫蘆是龍王造海制水的傳家寶,心裡是捨不得的,但是玉英已經說出了口,怕夢水多心。只好慷慨的說:“後生哥!你的心腸好,我就成全你吧。”於是,親自走到床枕邊取出寶葫蘆交送夢水,說:“帶回去,保你清水長流,五穀豐登。”

龍王和王后叫玉英送夢水一程。夢水提著寶葫蘆,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龍宮,走著走著,滑跌一跤,跌醒過來,原來是一個好夢。一看窗子,天大亮了。夢水一骨碌爬起來,只覺手邊碰著一個冷冰冰的東西。一看,當真是個酒葫蘆。夢水可高興極了!他打開酒葫蘆,一道銀光從葫蘆口閃亮出來,夢中的玉英出現在身前。她笑盈盈地說:“夢水哥,若不嫌棄,我們結親成家。讓我幫助你實現美好的心願吧!”憨厚老實的夢水,不知答什麼好,只好壯著膽子點了幾下頭。玉英叫夢水搖動寶葫蘆,果然水就從葫蘆裡不斷的湧了出來。夢水想用手堵住葫蘆口,哪裡堵得住,流得遍地都是水。夢水捧住葫蘆在前,玉英在後,往山頂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有水羅!有水羅!”整個寨子四面八方都歡呼:“有水羅!有水羅!”

夢水和玉英把葫蘆放在山頂的石巖上,頓時化作一座飛瀑,從空而降,匯成一條清涼的溪河。悠悠清水,灌溉著莊稼地。莊稼返青了,嫩鮮鮮,綠油油,十分可愛。

從此,夢水和玉英跟寨上人一起開山造田。山上很快出現了片片杉林,叢叢油菜,層層梯田,山下條條田坎。寨子變了,侗家豐衣足食了。然而,侗家把寨子仍叫做“乾巴寨”。這是為了讓後來人不要忘記玉英的好品格。

流傳地區 / 貴州省劍河縣

蒐集整理 / 姜紅、李萬增

音樂 / The Candlepark Stars

插畫 / Ma Hui

編輯 / 袖白雪、夕言、吳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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