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族的偉大不在於這個民族的倒下,而在於這個民族是否可以在倒下後,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作為歷史上最為慘烈的二戰,眾多國家在這場戰爭中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誠然,二戰早已成為歷史,可是,歷史廢墟中依舊清晰的血痕,還在訴說著那時候的悲劇。

世界電影界,關於二戰反思的題材很多,而最被眾人熟知的應該是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的名單》和《拯救大兵瑞恩》,還有就是前幾年,梅爾·吉普森的《血戰鋼鋸嶺》和諾蘭的《敦刻爾克》。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為啥一提到二戰首先想到的是國外的電影,而對於中國電影來說,卻很少提及?

這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實在找不出合適的電影讓我回首,畢竟,在中國電影市場中,關於二戰題材的神劇倒是挺多的,飛簷走壁刀槍不入的同時,也把那段原本應該莊重對待的歷史,惡搞的體無完膚,毫無啟迪意義且踐踏歷史。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二戰中,中國人的付出以及死亡的人數不比任何的國家少,可是,中國二戰的這段歷史,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地位和尊重,這其中,中國的電影人應該負有責任。

2009年,一部陸川執導的《南京!南京!》上映,可惜,譭譽參半,不知道是表達的歷史過於凝重,還是表現的手法過於粗略,總之,浪聲很大水花很小,儼然不能成為中國反思戰爭題材電影的代表。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提到陸川的《南京!南京!》,我想到了另一部國外的電影,同樣是大屠殺題材,同樣是戰爭中渺小人類的描述,可是,比起《南京!南京!》,這部電影卻是我迄今為止認為,最震撼的且影響力最大的二戰題材電影,不是我讚譽太高,而是它真的接近完美,如潺潺流水,在觀影中早已不自覺的融入心底,然後,悄悄的從眼中流出。

這部電影便是2002年上映的《鋼琴家》導演羅曼·波蘭斯基,主演阿德里安·布洛迪 ,此片在2002年戛納電影節上獲得了金棕櫚獎,2003年又在奧斯卡上囊括了三項大獎,可以說,觀眾對於這部電影也是給予了很高的讚譽。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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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經歷了死亡,獨自穿梭在斷壁殘垣中時,他該是何等的絕望?

《鋼琴師》便是通過一個戰爭中波蘭的鋼琴家,串起了整個戰爭中的殘酷事件,如果,這部電影是虛構的,那麼,只當是一種導演自我的反思,可這部電影,偏偏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而且,電影中的這位波蘭鋼琴家的的確確存在,且經歷了戰爭的殘酷,這部電影,便成了全民的反思。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波蘭,二戰中被出賣的國家,而波蘭的猶太人,在戰爭中,在納粹的進攻下,迎接他們的恐怕只有死亡。

當鋼琴家斯皮爾曼坐在電臺錄製節目時,屋子外面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雖然,導演的鏡頭始終沒有離開斯皮爾曼,但是,一顆炮彈的來臨,濃煙中,這場錄製匆匆結束。

短短的幾分鐘開場,從平靜到動亂,斯皮爾曼不知原因,觀眾也不明真相,只知道,戰爭快要來了。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作為主演的布洛迪,演技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飾演的是一個鋼琴藝術家,藝術家對於時政可能關心過少,而在藝術家的眼中,或許都是一種比較單純的世界觀,所以,開篇的主人公斯皮爾曼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是略顯迷茫的。

而正是這種斯皮爾曼表現出的迷茫,卻透著一種比較剋制的壓抑,我這裡用壓抑這個詞,是因為,無論何時何地,斯皮爾曼故作鎮定或是因為害怕而小心翼翼才表露的情緒,讓我心始終被揪著。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戰爭,沒有贏家,而對於波蘭猶太人來說,納粹的瘋狂舉動,如同噩夢一般,不僅僅剝奪了他們生存的權利,甚至,拿走了他們精神的支撐。

雖然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做《鋼琴家》,但是,內容卻和藝術完全不掛鉤,相反,電影正是用一種有些剋制卻蘊含著血淋淋味道的方式,展示出人在戰爭中為了生存如何自保的流竄舉動,通篇我察覺出了導演在情緒上的控制,而且,每次出現的對於戰爭場面以及血腥屠殺的場景時,都用一種接近上帝視角的方式來呈現。

這裡的上帝視角便是主人公斯皮爾曼的眼睛,他總是透過窗戶查看外面的情況,而每一次查看,他的眼神也在發生的變化,從之前的迷茫到害怕再到麻木,這種轉變,也恰恰是主人公在逃亡路上所表現出的心境。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他在看窗戶外的殘酷屠殺,而我們在熒幕前看他的掙扎逃亡,他見證了戰爭的殘酷,我們見證了人的渺小。

最讓我震撼的有兩個場面,而這兩個場面,都是斯皮爾曼走在大街上的場景。

一個是從送往集中營的列車上僥倖逃脫,而他的家人卻無一倖免,強忍淚水的斯皮爾曼哽咽著走在滿是屍體和行李的大街上。

他想哭,可是沒有眼淚,他只能哽咽著,而作為觀眾的我,最害怕的是,突然一顆子彈的飛來,結束了斯皮爾曼的生命。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一個是從被炮火轟塌的房間裡跑出來的斯皮爾曼,顛顛撞撞的爬到牆的對面,此時,道路兩旁全是廢墟,建築幾乎都被毀滅,而斯皮爾曼就這樣,一瘸一拐的走在廢墟中間。

渺小的人類,殘酷的戰爭,鮮明的對比。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這兩個場景中,屍體和行李還有廢墟代表戰爭,而斯皮爾曼代表著所有在戰爭中尋求生存機會的人們,當斯皮爾曼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時,鏡頭慢慢拉遠,而人漸漸變小,這裡正好反襯出戰爭的本性以及人的渺小。

《鋼琴家》不是探討藝術的力量,恰恰相反,它在告訴我們,戰爭中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高貴還是卑賤,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統統都在朝不保夕中苟且偷生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當斯皮爾曼遇到德國軍官,他被迫彈奏的鋼琴曲此時卻與以往抒情不同,曲調越往後越是激烈,甚至有一種情緒上的發洩,彷彿是在宣洩,只是,這種宣洩多少也有一種無奈的情緒包含其中,導演在這裡選擇的曲子很恰當,已經經歷數次生死的斯皮爾曼,能活下去已經不易了,面對屠殺自己家人的德國人,不必用抒情曲調討好。

此時,斯皮爾曼被放逐的人格,在這一瞬間,重新迴歸。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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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剛開始我說的陸川《南京!南京!》電影的譭譽參半這件事上,為什麼,同樣是大屠殺題材,《鋼琴家》卻要比《南京!南京!》更好呢?

因為,導演沒有過多的解讀,也沒有把重點放在揣測侵略者心理上面,相反,你在觀看《鋼琴家》的時候,絲毫不會察覺出導演憤怒的情緒,正是這種剋制的冷靜,把想要表達的情緒通過平靜的鏡頭語言,轉嫁給觀眾,讓觀眾自我表達,自我感受,而不是導演給你指定一種情緒。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南京!南京!》中,有太多陸川急於想要表達的東西,無論是中國人這邊,還是日本人那邊,好像都帶著一種情緒,而這種情緒,往往會破壞觀眾的觀影感受,最主要的是,你居然去揣測了侵略者的想法,誠然,戰爭沒有雙贏,可是,兩頭都想揣測,造成的就是混亂無比。

《鋼琴家》這部電影,把生命放在戰爭的舞臺,任由他憑著自我感覺尋找出路,就像在電影中,斯皮爾曼已經餓到極致,癱軟的坐在椅子上,而手指不自覺的對著空氣彈起了鋼琴,這一段,演技是一方面,向觀眾傳達的感受便是另一方面。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無助,迷茫,不知所措……

活著,在戰爭中活著,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哪裡還來得及考慮其他的。

《鋼琴家》中,沒有用過多的筆墨描寫戰爭場面,而是全部精力放在了這個在戰爭中亂竄的斯皮爾曼身上,縱然,槍林彈雨的場面對於視覺刺激更多,可是,在戰爭中求生存的人帶來的震撼卻是更大的,因為,我們能夠感同身受。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普通人在戰爭中的正常反應便是,只關心生死而已。

而如果,關於戰爭題材的電影,可以把重點回歸到人身上,用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去看,去感受,去經歷,得到的效果,以及給觀眾帶來的震撼會是更大的。

與這部電影相比,陸川的確差些火候

因為,除了生死,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這一點,是中國電影人在拍攝戰爭題材要考慮的。

戰爭的殘酷來自平民的無助,而平民的無助所帶來的觸動,比任何技術堆砌的戰爭場面更加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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