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季剛與章太炎不打不相識,他為何拜師章太炎

黃季剛與章太炎不打不相識,他為何拜師章太炎

蘄春黃侃,字季剛。

餘杭章太炎,蘄春黃侃,兩個國學大師一對瘋子

劉宜慶

蘄春黃季剛,是辛亥革命的先驅之一,他的一生烙下時代潮流的印記:新與舊、激進與保守、放蕩不羈與謙虛嚴謹與交織在一起。黃侃的性格中有不少這樣的南北兩極,看似互相排斥,實則矛盾統一。

狂狷,孤傲,瘋子,名士,好遊歷,好讀書,好罵人,桀驁不馴,不拘小節,性情乖張,特立獨行……黃侃留給後人一串關鍵詞。一個人的個性形成,除了時代的影響,更重要的是和幼年的家庭生活經歷有關。

黃季剛名侃,湖北蘄州人。父親黃雲鵠,系二甲進士,官至四川按察使。1886年,黃季剛出生於成都金玉街三道會館,6歲隨父遷至湖北蘄州(今蘄春縣)。9歲時,因聰穎絕頂,每日讀經千言,人稱“聖童”。

黃季剛與章太炎不打不相識,他為何拜師章太炎

徐恕(右)與黃侃合影。

1898年(光緒二十四年)黃雲鵠因惡性瘧疾在家中去世。黃侃是年13歲。黃侃的生母是黃雲鵠的側室,而在蘄春一帶,習俗相當輕視庶出子女。章太炎在《黃季剛墓誌銘》中寫道:“季剛生十三歲而孤,蘄春俗輕庶孽,幾不逮學,故少時讀書艱苦,其銳敏勤學亦絕人。”這種習俗與舊家庭的雙重壓迫,對黃侃的性格向著極端的方向發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音韻學家俞敏在談到黃侃的性格時說:“像黃季剛這種庶出的子女,在舊家庭裡一般是很受壓迫的。所以庶出子女在那種壓力下,常常會變作兩種性格。一種是逆來順受,唯唯諾諾,甘受壓迫求一個溫飽。另一種便是拼命反抗,桀驁不馴,使性任氣處處叛逆。我覺著黃季剛反封建反得走火入魔了,所以有了那麼多常人所不理解的行為脾氣。”

黃侃因其父與張之洞有舊交,去見時任湖廣總督的張之洞。張見後,認為黃侃是當時不可多得的人才,乃資助其官費留學日本。1905年,黃侃到日本,入早稻田大學。在早稻田大學,他遇到在武昌文普通學堂時的同學宋教仁。當年8月,同盟會於東京成立,黃侃列名會籍。

黃季剛與章太炎不打不相識,他為何拜師章太炎

餘杭章太炎

1906年5月章太炎到東京,入同盟會,任《民報》總編輯。當時中國的留學生聚居東京逾萬人,竟趨章太炎門下請業。黃侃也隨眾往謁。剛到門前,見壁間大書四語,曰:“我若仲尼出東魯,大禹長西羌,獨步天下,誰與為偶。”這本是引用東漢戴良的話,黃侃見後,覺得章太炎太狂妄,殊難接近。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這一次黃侃見章太炎,並沒有“但願一識韓荊州”之想,想來兩人都是孤傲之人,後來有人形容這一段師生為“一對瘋子”。

黃侃經常看《民報》,對章太炎的文章極為欽佩。章太炎的文辭淵雅,立論以經史為根據,具有很強的說服力。《民報》是同盟會的機關報,為革命派的喉舌。因為刊有章太炎的文章,報紙在留學生中很受歡迎。《民報》在章太炎的主持下,發行量增至一萬六千份。

通過對《民報》的不斷閱讀,黃侃對章太炎有了較深刻的認識,也漸漸消除了誤解,也不斷為《民報》撰稿。千里馬總會遇到伯樂的賞識。一天,章太炎看到黃侃寫的一篇文章,大加讚賞,立即寫信約見,許為天下奇才。章太炎與黃侃結識,或許也有宋教仁的引薦。

黃季剛與章太炎不打不相識,他為何拜師章太炎

晚年章太炎

在野史記或者小說家言中,章太炎與黃侃的相識就頗有傳奇色彩了:

黃侃20歲時留學日本,恰與章太炎同住一寓,他住樓上,章太炎住樓下。一天夜晚,黃侃內急,來不及去廁所,便忙不迭地從樓窗口往外撒尿。這時樓下的章太炎夜讀正酣,驀地一股腥臊的尿水像瀑布般往下飛濺,禁不住怒罵起來。黃侃不但不認錯,還不甘示弱,也報之以罵。他是貴公子出身,年輕性躁,盛氣凌人。章太炎生性好罵人,兩人本都有瘋子之稱,真是章瘋子遇到黃瘋子,一場好罵。然而“不罵不相識”,通名報姓之後,黃侃才知道眼前的人是國學大師章太炎,於是折節稱弟子。

事實上,剛開始,兩人相見,並沒有拜師之禮。1907年秋,章太炎聽說黃侃將歸國省親,對他說:“務學莫如務求師。回顧國內,能為君師者少,君鄉人楊惺吾(守敬)治輿地非不精,察君意似不欲務此。瑞安孫仲容(詒讓)先生尚在,君歸可往見之。”黃侃未立即答應。章太炎說道:“君如不即歸,必欲得師,如僕亦可。”黃侃遽然起,即日執贄往,叩頭稱弟子。隨即偕蘇曼殊搬入小川町章太炎住所,日相追隨,在學習音韻、說文的同時,積極為《民報》撰稿。章太炎亦感黃侃聰敏穎悟異於他人,嘗嘆曰:“常言學問進展,如日行千里,今汝是一日萬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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