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駒離世26年,最火搖滾歌手不在,巔峰時死在日本

黃家駒離世26年,最火搖滾歌手不在,巔峰時死在日本

作者:我方會員千堆雪

這世間,有一種消失,是雁過無痕,從離開的那一刻起,便彷彿抹去了所有的記憶。

但也有一種消失,只是形體的寂滅。

生時,如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離開後,他的餘響仍經久不息,繚繞於這荒蕪的時光之岸。

1993年6月24日,過完31歲生日不到半個月,黃家駒在日本參與綜藝節目時從3米高的舞臺上墜落,留醫6天后,於1993年6月30日離開人世。

他們唱著“只有頑強,明日路縱會更彷徨”,唱著“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但此生多寒涼,此身越重洋,萬里關山未走遍,一曲絕唱斷人腸。

臺灣音樂教父羅大佑痛惜地說,“黃家駒之後,香港再無音樂人。

1

1962年6月10日,黃家駒出生在香港的一個普通家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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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出生的前夜,黃家駒的母親夢見了一匹馬,因此便為他取名“家駒”。

世有良駒,千里趨馳。

這個名字也許就註定了他不甘困守一城一池,馳騁於生命疆域的萬千豪情。

那時,一家七口擠在在九龍深水埗內一個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屋子。黃家駒的床白天當椅子坐,晚上打開來睡覺。

生活貧苦,卻讓他長成一個雖然沉默,但胸有千壑的少年。

17歲前,他從未接觸過音樂,中學畢業後為了貼補家用,在社會的最底層摸爬滾打:做裝修工、佈景員、空調修理員、推銷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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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生的轉折總是不期而遇。有一天,他看到鄰居搬家丟掉了一把木吉他,便如獲至寶地把它撿起來。

這把木吉他是他平生以來接觸的第一件樂器,心底蟄伏經年的音樂夢,就被它輕輕喚醒。

“我整天覺得自己揹著吉他,就像揹著一把寶劍。”寶劍之於俠士,亦如那把吉他之於他的全部意義。

他著了魔一般練習,生命中的那些艱辛、落寞、悲傷和彷徨,都彷彿被音樂擋在了嚴酷的現實之外。

一次他去參加地下樂隊,遭到主吉他手的羞辱,回家後,他對弟弟家強說:自己有了人生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彈奏得比這位樂手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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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餓沒錢吃飯,他就著麵包蘸糖以果腹,有音樂的陪伴,一切苦和累他都甘之如飴。

除了不眠不休練習吉他外,閒暇時間他還去做兼職,最辛苦時一天打5份工。

1983年,他經人介紹認識了葉世榮,彼此對音樂的熱愛如出一轍,於是另找了兩位朋友——鄧煒謙和李榮潮一起組成樂隊,這支樂隊就成了Beyond的雛型。

在Beyond成立初期,因沒有知名度,根本賺不到錢。

生存維艱,在最困難的時期,家裡人只有母親在默默支持他,省吃儉用籌了一筆錢,幫他開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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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是深知機會的來之不易,讓他格外珍惜每一次的演出。

21歲時他們參加了一個吉他大賽,當時選手裡都在跟風唱披頭士,而他們卻堅持唱自己的原創《Brain Attack》

結果出乎意料地得了冠軍。雖然獲得了冠軍,但對於香港樂壇當時是口水歌天下的現狀,他們堅持走原創音樂之路,尤其是搞搖滾的特立獨行,便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但黃家駒就想做那個“不自量”的蚍蜉。

桀驁不馴的歌詞、激越蒼涼的旋律、沙啞獨特的嗓音,成為他獨一無二的標誌。

Beyond的中文名字就是“超越”。

超越庸常,不亦步亦趨,他認為這樣的樂隊才能唱出有靈魂和打動別人的歌。

後來Beyond幾經人事變動,低音吉他手黃家強和主音吉他手黃貫中先後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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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打造一個樂隊比打造一個明星要耗費更多的財力物力,所以唱片公司極少栽培一個樂隊。

作為集創作編曲等所有工作於一身的樂隊,Beyond的付出和收入嚴重失衡,四人分一份工資,讓他們一直掙扎在貧困線上。

除了宣傳,他們大半時間都花在創作和訓練上,家駒希望他所創作的每首歌都對得起歌迷。

1988年以前,他們的歌曲一直是香港樂評人抨擊嘲諷的對象,甚至被定性為“不入流、叛逆”的音樂。

1988年《大地》的橫空出世,香港樂壇開始對他們刮目相看。

1988年,Beyond發行了專輯《祕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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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前一張專輯銷量慘淡,片方說:“如果這張專輯銷量再上不去,就沒必要、也沒機會再發唱片了。”

沒有後路可退,更激發了他們空前的鬥志。

正是從這張專輯之後,Beyond在香港樂壇名聲大振。

此後,Beyond樂隊的每張專輯,幾乎都在香港流行音樂史上,創下了足以傲視群儕的記錄。

2

作為一位才華橫溢的音樂人,黃家駒詞曲皆擅,涉獵廣泛。

除了十幾首情歌外,他寫的很多歌曲大都是從不屈服命運的勵志作品,還有呼喚和平、表達家國之思、譴責戰爭與不公平的世界的大愛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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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創作的作品沒有矯揉造作,沒有無病呻吟,也無學院派的精緻奢華,清新質樸,昂揚向上,一掃香港樂壇的靡麗空洞之風。

一起合作的詞人劉卓輝,都說只有“天才”二字才能形容黃家駒。

90年代的香港樂壇,幾乎所有名列榜首的曲目,都是來自日本的大熱單曲。用某位著名樂評人的話說,當時的香港樂壇就像“敵佔區”。

這種狀況直到Beyond出現才被一舉打破。

從20歲到31歲,黃家駒寫了七八百首歌,卻只發表了一百多首。

但每一首都直抒胸臆,扣人心絃。

有人說黃家駒寫的每一首歌都是一個故事。那個故事裡,有他,有我,也有你。

他彷彿是一位靈魂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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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的緣起,是因為他無法給那個曾經深愛的女孩子以幸福,所以忍痛放手,可是啊,他怎能忘記她可愛的笑容和在一起的快樂?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

有一次去非洲慰問演出時,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兒童由於營養不良而倒下,沒多久後便死去。

這件事讓他的內心無比震動,此後他的每次演唱會,都對非洲的受苦兒童支助活動進行了不遺餘力地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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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由的熱愛,對和平的嚮往是他一生的追求,而《光輝歲月》則是向南非的反種族歧視鬥士曼德拉致敬的經典之作。

曼德拉當時並不知道中國有個藝人叫黃家駒,更沒有見過他。

直到1997年,曼德拉總統來華訪問的時候,才知道黃家駒為他寫過一首叫《光輝歲月》的歌曲。

當有人將翻譯過來的歌詞讀給他時,這位飽經憂患,從不妥協的老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是這首歌讓他重溫了自己奮鬥不息、歷盡磨難的光輝一生。

1990年憑藉《光輝歲月》,黃家駒獲得了香港無線電視的“最佳填詞獎”。

但成名後的黃家駒家駒卻極力淡化自己在樂隊的位置,隊友演唱時,他常有意無意退後或走開,避開燈光的聚焦。

歌迷瘋狂地喊他的名字,他偶爾笑笑很少迴應,經常用“這是我們的吉他手PAUL”之類的話轉移注意力。

3

90年代香港的綜藝節目都遵循一個噱頭模式:

找幾個當紅藝人,做一些低智能的遊戲,插科打諢,博得滿堂彩,以此帶動收視率。

而音樂公司為了讓樂隊更火,時常安排他們上綜藝節目,那些無聊透頂的綜藝節目過多地佔據了黃家駒的創作時間。

音樂是用來欣賞的,不是用來娛遊的;藝人是用來尊重的,不是用來戲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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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香港,一切都在被資本考量,被最大利益地市場化,正是這種物慾橫流、浮躁喧囂的大環境讓他越來越心灰意冷。

而且,他們還恰逢一個翻唱成風、不尊重原創、拿來主義盛行的“黃金年代”,樂隊的歌並未得到足夠重視,甚至被邊緣化。

同時因黃家駒的性格耿介直爽,也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不少圈內人。

白巖鬆說,理想主義者最容易成為頹廢主義者。

但面對日益庸俗化的樂壇,面對渺茫難測的未來,黃家駒從未停止過對理想的追求。

夸父逐日而死,但他也一直趨奔在逐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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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誰伴我闖蕩》在迷惘中仍不放棄的頑強執著;

還是《再見理想》的悲愴不甘,抑或是《不再猶豫》的志存高遠,黃家駒都以最性靈的抒發,和最激情豪邁的鬥志,向命運宣戰,向理想告白。

多少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和那些迷茫失措、困頓不安的心靈,在歷經坎坷和磨難的同時,因為他們的歌,始終保持著對未來的嚮往和希望。

他用音樂,將許許多多素不相識的人們連接在一起,超越了身份、語言、種族、階級的範疇,成為一種強大的信仰與生生不息的力量,也成為了一種永不磨滅的勵志精神的寫照。

4

91年的紅館演唱會,是Beyond離開香港前的演出。

當年作為第一支進紅館開演唱會的樂隊,這次和前兩次不同,連續5場座無虛席。山呼海嘯的現場,是一場盛大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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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Beyond的最後一場香港演唱會。

正如羅大佑所說,香港沒有樂壇,那裡只有娛樂圈,在娛樂至死的時代,Beyond只能遠走日本去追尋搖滾夢。

本以為那是尋夢之旅,結果,卻是一場災難之行。

他們依舊被迫去參加自己厭惡至極的遊戲節目,直到那個黑色日子的到來。

1993年6月24日,黃家駒作為特約嘉賓,應邀為日本富士電視臺錄製娛樂節目。

節目錄制時,黃家駒和一名主持人因為踩到有積水的地板上滑倒,同時摔了下去。

由於跌倒撞擊後腦 ,黃家駒受傷嚴重,造成急性內出血及腦挫傷。之後被送往醫院搶救治療。

在昏迷前,黃家駒對抱著自己的家強說了一生中最後三個字:“疼,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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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病魔抗爭了144個小時後,黃家駒永遠離開了深愛他的歌迷和這個世界。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的《海闊天空》竟如此離奇巧合地成了黃家駒的絕唱,以致家強以後每唱到這句都情難自抑,失聲痛哭。

在黃家駒昏迷期間,一群群歌迷長跪廟裡希望神靈庇護。但神靈有時也無法庇護那些天妒之人。

Beyond將黃家駒從日本帶回香港時,靈車去將軍澳途中,後面跟著一條長長車龍,逶迤相隨,全是歌迷追著叫著家駒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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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樂隊的靈魂人物,黃家駒的意外辭世,對Beyond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過了幾年才慢慢緩過,但已不復昔日的輝煌。

他們從此絕跡於遊樂節目。

那些年,雖然演唱會還在開,但當剩下的几子出現在舞臺上,熱血猶在,激情猶在,但家駒已不在。

最鼎盛時期,曾有很多人開出各種誘惑條件企圖令Beyond分開發展,黃家駒說:

“不要期望我解散Beyond,不是Beyond需要我,是我需要Beyond,失去Beyond,我無法承受這個打擊。Beyond,失去我,找個人補上就行了。”

但用劉卓輝的話來說,補人容易,可去哪裡再找一個家駒?

2005年,三人時期的Beyond樂隊宣佈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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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yond在香港演出的最後一場,當一首首熟悉的經典歌曲,伴隨著迷惘的、激昂的、振奮的、也是憂傷的旋律,響徹在那個流光溢彩又淚水滂沱的午夜時,

一萬多歌迷都在傳著同樣的一張紙條,希望他們不要解散。

Beyond演出從來不返場,那天當他們下臺15分鐘後,歌迷們仍在淚流滿面地合唱最後一首歌。

“Beyond在我心中無可替代,家駒無可超越,永遠懷念他!”有人說,很懷念有黃家駒的香港;有人說,沒有黃家駒的香港就像丟了魂。

作為Beyond樂隊的靈魂人物,作為香港搖滾音樂的靈魂人物,黃家駒的離去,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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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這首《海闊天空》,不論何時何地,當它的前奏響起,無論是在人聲鼎沸的歌廳,還是在寧靜難眠的夜裡,抑或是異國他鄉的街頭,都會有人隨之和唱。

時間沖刷不了永恆的印記,那是屬於幾代人共同不滅的記憶。

我們總在追問“永遠”,但永遠有多遠?

是“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是巔峰之上,空無一人;是自你離去,再無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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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在《昨日遺書》裡說:

“不會再出一個黃家駒了,這樣的人降臨人世本來就是奇蹟,上帝讓黃家駒下凡,但是凡人沒有珍惜他,反而謾罵他,詛咒他,結果,上帝把黃家駒收回了。

上帝不會再派一個音樂天使下凡的。

所以,26年過去了,你從未消失,只是隱匿在那些呼嘯的沉默裡,起伏的呼吸裡,那些屢仆屢起的不甘沉淪的靈魂裡。

不死的理想,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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