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之”弱“者——黃飛鴻

俠之”弱“者——黃飛鴻

徐克導演1991年出品的《黃飛鴻》(這個系列的第一部,英文名叫Once Upon a Time in China),是我非常喜歡的武俠片。感覺這部電影橫空出世,開創了黃飛鴻系列IP的新高度,也是對武俠電影的一個新的突破。

俠之”弱“者——黃飛鴻,為什麼是弱呢?因為看完之後沒有覺得黃師傅有多麼的高大上,反而覺得他是一個很豐富的多面人物,事蹟多多也問題多多,但人性的光輝展露無遺,稱得上“俠”,也圓滿地展現了“弱”。“弱”並不影響“俠”,反而讓“俠”更有力量。

古文裡說:“俠以武犯禁”,又說“俠”就是武藝高強的知識分子。為什麼我們那麼喜愛武俠片,就是想看這種高人,又有勇又有謀,是如何與生活戰鬥,活出人性的光輝的。


《黃飛鴻》這部電影,其實講的是如何找工作,如何識人,如何交朋友/談戀愛,它外在的包裝很華美,服裝、環境、打鬥的精彩設計、主演的顏值、配樂歌曲的超凡代入感等等,都讓我們被吸引,不自覺地就被帶進去,沉浸與感受。

進而咂摸出內核精神,品味裡面體現出的人生酸甜苦辣,有非常深厚的體會,不枉這幾個小時注意力的付出。

這樣的設計使電影好聽好看,而且很有學習的深度。


俠之”弱“者——黃飛鴻

先來講講好看。為什麼愛徐克的《黃飛鴻》?

裡面有一個招牌武俠動作的設計——無影腳,要連踢七下。照以前的武術指導覺得這太假了,不願去這樣設計。但徐克堅持,因為電影本身就是在拍武俠的神韻,發散奇妙的想象力,基於真實,但必須超越真實。果然連踢七下的無影腳受到了觀眾的追捧,假到極致也成真了。

還有在這部電影的結尾處,有一場高潮的打戲,是在梯子上打架。本來是李連杰受傷了,難以做大幅度的打鬥,正發愁怎麼去設計動作呢,徐克看到了梯子,偶然間冒出的想法,在梯子上打鬥!既可以借力,又非常炫。道具的加入使打鬥很煙火氣,而且花樣繁多,成了視覺盛宴。

這些絢麗的武打技巧,知道不是真的但真像真的,而且視覺效果奇佳。畢竟我們現在看的都是電腦特效,噴火發功什麼的,如果不是花了大價錢做的比較科學感,還是挺尬的,那麼這部快30年前的電影,武打效果現在看來依然非常有力量,可謂穿透了時空,超前且雋永。


俠之”弱“者——黃飛鴻

再說說好聽。電影裡的情景很美:碼頭、街市、戲臺,廣東風情,傳統的舞獅、茶樓的表演,買豬肉的攤檔都挺有意思。這樣豐富的場景,就適合配上符合場景氣質的聲音。電影裡的聲音與配樂,會讓人更有代入感,影響著我們的情緒。

最著名的主題曲《男兒當自強》,是徐克把才子黃霑“逼到絕路”,直到聽到傳統音樂《將軍令》,看到日出,突然有感覺。經常說“大樂必易”,越是簡單的曲調越能動人,加上精湛的填詞,最終在電影開篇呈現了瑰麗的效果:

開頭是緩慢的鼓聲,由遠及近,由緩至急,由疏變密,大有催人奮進,策動千軍萬馬之感。被清政府拋棄的軍人們在海灘上打拳,為的是有朝一日能重新保家衛國,真的是熱血啊。

(歪個樓,《創造營》節目選拔男團練習生,也是在大海邊拉練,意思是一樣的,海邊、青年、運動,就是讓人感覺澎湃)


俠之”弱“者——黃飛鴻

最後說說從電影裡學到的吧。

武俠裡強調師徒關係,師傅帶徒弟,這是一個精神的傳承。我看這部電影,也是把重點放在朋友情、師徒情、團隊情的角度上。

黃飛鴻不算是一個嚴厲的領導,底下小弟不服管,經常讓他頭大。這些關係都很生活化, 通過看電影學東西,豐富自己的人生閱歷。

這一部重點講了黃飛鴻三個徒弟:“豬肉榮”、“牙擦蘇”和樑寬。以樑寬拜師為主要線索:

樑寬開始被“牙擦蘇”耍了一下,樑寬沒什麼城府和寬容之氣,心急淺薄,就跑走了。後來打鬥過程中“豬肉榮”因為幫他和沙河幫結了仇,他害怕也有、覺得黃飛鴻這邊沒勢力也有,就悄悄跑了,又找了個武藝高強的人去拜師。

結果樑寬的新師傅嚴振東屬於對局勢認識不清,以前吃過正兒八經、老實巴交的虧,現在正處於心理上的叛逆期,覺得我憑什麼不能只看錢,誰給我資金讓我開館授徒我跟誰好。

結果嚴師傅勾搭上的沙河幫,這是一幫沒什麼底線的小混混,本身就攀附洋人,而且是準備壓榨中國人至死的洋人,這些洋人沒把沙河幫當自己人,沙河幫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說是拜嚴師傅為師,可領導權根本不給他,嚴師傅只能給他們做看門狗。

像厲害人物黃飛鴻打過來,只讓嚴師傅自己去抵擋,也不給支援,最後嚴師傅還被亂槍打死,憐惜他的還是黃飛鴻一撥。樁樁件件,樑寬看在眼裡,終於明白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最終拜黃飛鴻為師。

俠之”弱“者——黃飛鴻


整個電影的各種打鬥,人死人傷,各種慘烈,導致了黃飛鴻與他三個徒弟的心路歷程的演變。英雄都不是生下來就是英雄,就像戰士一樣,在戰鬥中經歷了人性最殘酷的東西,最終有了成長。

所以整部電影裡的武俠感,讓人在眼花繚亂的打鬥場面的洗禮之後,還能靜下心來好好品味,人生不易,但有規律可循。有章法地堅持對的事情,這是每個人都用的上的人生啟迪。

從電影中學到的,還有更深一層:文化自信與包容。

李連杰版本的黃飛鴻,不光是德高望重的形象,更是青年男子的帥氣儒雅,並且寄託了人類共通的對未知事物、變革時代的窘迫。

黃飛鴻越是有封建禁錮,不願直面愛情等慾望,對西洋玩意兒害怕,越顯得真實不做作,在他身上新舊思潮、忠義利益的矛盾在不斷碰撞,一會兒自卑,一會兒自傲,不斷糾葛的矛盾心態。

正面人物就需要這樣的豐富性。往往是壞人好塑造,只要去挖掘深層次人性的一些亮點即可,而好人不那麼容易奪人眼球,太偉光正就不可愛了,而這個黃飛鴻做到了,非常厲害。

黃飛鴻是比較近代的人物,他的功夫是有實際基礎的,同時電影《黃飛鴻》的展現寄託了浪漫的情懷,對世界對人性的清醒的認識。僅看打鬥場景就十分享受,更不用說細細品味背後的人生哲理。

比起一帆風順,錯誤更值得學習。與黃師傅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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