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賓虹書法批評

黃賓虹與籬農手札,冊頁,十六開,紙本

黃賓虹書法的早期,大致未能擺脫清末民初的碑學觀念,對於薄板金石的用功成為早年學書的初階;後來,他從顏真卿的《爭座位帖》中深刻領會了行草書意,以此為中點,再向上下兩方探究帖學的真諦。但是“自然美”的召喚終於使他在三代古文字的意趣上找到了自我的藝術感受:自然、古樸、沖淡、柔中含剛。為此,先生書藝進入晚年後日漸醇雅古樸、平和簡淨,不能不說這是他心儀三代古文字的結果。顏平原行稿書的朴茂雄渾、倪雲林行楷書的清動和雅,在三代古文氣息的粘合下,獨成一面貌,使其點畫成為古來也不多見的“如屋漏痕”、“如綿裹鐵”的高古之美。

賓虹先生書法的“淡化”點畫(線條),其結果不僅沒有減弱審美視覺的感受效果,卻增添了一種“強化”處理所難以取得的審美補償。李北海、黃山谷、楊維楨、王鐸、傅山、金農、吳昌碩等前代書家都是“強化”處理點畫(線條)的,所書重“實”處.墨氣濃郁,是陽剛同性的表現主義;楊凝式、米南宮、董其昌、八大山人、李叔同等少數書家是“淡化”處理點畫(線條)的,所書重“虛”處,白氣沖和,是陰柔屬性的自然主義。黃賓虹兼有兩式,卻傾向後者,所書大章法朴茂密麗(一如其畫),而局部處理虛淡清和。黃書的“書”是“還其本來”——字的本身結構美,點線的原始自然狀態。

作為一個造型藝術的大家,他不可能不諸熟於“造型”之理,但在書法中,他絕不追求結字、用筆的“新理異態”,不像一些時書那樣“矜毫使氣”、“狂禪呵罵”,而是自然而然地“書”我的意趣、我的氣質、我的神韻——實際上是外示“我”的自然美的觀念。是如“靈運詩風”,優美、清剛、陰柔、灑脫、自然而質樸,是高華古豔而不是濃豔績麗。給予者的審美餘地,是空靈,是模糊,是豐富。因此想到:藝術內涵的淺深.絕不在於手段表現上的繁簡多寡,有時萬語千言而不著頭腦,有時只吐一語而直搔癢處。黃賓虹書法的美學價值與現實意義或也在此。

黃賓虹繪畫用“加法”,正如吳昌碩畫作的“繁筆”,黃賓虹書法、用“減法”,正像八大山人的花鳥畫。本來“加減乘除”沒得關係,只要“數字”對就為書作畫,亦同此理。賞者只問審美創造的總效應是大是小、是深是淺、是泛常是獨到,方法沒有優劣之分,關鍵在於作手的小巧與大美的能力與表達水準。高明的拳家,不看你是不是套路多,而是驗證你的功技神,也許一指可以定乾坤,黃賓虹書法的線條韻味頗有些類似。這的確是需要錘鍊再錘鍊的,一激而就不可能臻至這種化境。沒有經過“爛漫”的階段,有的書家便期於“平淡”起來,固然能“平淡”也不失為一種風致,但那是不知五味的人只說白開水好喝一樣的飲者。“大味”要從苦辣甘鹹中返為“平淡”——其感染力、蛙力才會雋永綿長。

黃賓虹書法主要是大篆和行書體,其文化涵是道家哲學思想的自然意識和生命意識的藝術顯現。藝術創造的反“有為”,不僅沒有使他的書法混滅個性和自我表現,相反卻益增藝術品格的文化信息與審美魁力,似乎這也可旁證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神正是如此?

黃賓虹書法是古典型的商品位,其歷史價值正體現在它本身就是凝固而鮮活的歷史。它是用一種東方式的微笑瞻望著現代藝術表現的。 (佚名)

黃賓虹書法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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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賓虹書作、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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