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梁朝偉拍的這麼有質感,侯孝賢的《悲情城市》魅力到底在哪?

很早就知道這部電影,知道它在臺灣電影中的分量。懷著崇敬的心情去看了,花了一週的時間,一直都沉浸在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幽靜而深遠的臺灣意境之中。

辛樹芬在九份山道上的畫外音、金馬影帝陳鬆勇的本色風采、完全依靠眼神和肢體來表演的梁朝偉...

能夠做到這種境界的電影自然是人類藝術殿堂中不可多得的瑰寶,它們甚至可以作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時代的印記和代表而被人們永遠銘記。對於臺灣電影而言,《悲情城市》就是這樣一部電影,它和楊德昌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構成了臺灣電影的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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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的臺灣社會是最帶質感的人世,空曠澄澈的長鏡頭訴說著這片土地深沉的召喚,動亂的時代和政局,一個家族的起伏興衰,小人物的悲歡離合,萬般蒼涼變遷都已成過往,淹沒在歷史洪流之中,只餘這兩個半小時的膠片任人感慨。

《悲情城市》帶有明顯的侯氏風格和氣質,洗練的鏡頭和語言,緩慢的節奏和基調,源於臺灣鄉土的厚重質感,讓人深深地沉醉其中。

還有年輕時期的梁朝偉,略顯青澀的面龐,表演卻自然而流暢,真的很喜歡那個沉默安靜的老四文清,帶著稍顯靦腆而又溫暖的笑容,隱忍淡然地生活於這紛亂的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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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侯孝賢的滿襟愁緒遍地哀

作為臺灣電影標誌性的人物,侯孝賢以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和靜謐安詳的鏡頭語言表達著臺灣這座在歷史上幾度孤懸海外的島嶼民眾獨特的精神訴求。

他的《悲情城市》以蒼涼而恢宏的史詩氣度深度擴展了臺灣人的心理世界。

對於大陸人而言,《悲情城市》讓我們看到了臺灣孤渺疏遠的印象之外的柔韌和剛性;而對於臺灣人而言,《悲情城市》更是表達著經年離索之後的滿懷幽怨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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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中國人,還是本島人?”在政權交替的時期,個人的命運總是顯得不堪一擊,也許對經歷過那段時期的臺灣人來說,這樣的感觸會更加深刻。

歷史上的臺灣曾一度被荷蘭佔據,但真正對臺灣後世造成根本影響的還是日本佔領的五十年,這段歷史直接影響了臺灣人的價值觀和種群觀觀,日本的痕跡深深地刻在了臺灣的歷史之中,也深深地刻在了幾代臺灣人的腦海裡。

所以在《悲情城市》中隨處可見的日本風物以及操著日語的臺灣人,這一切都無不在安靜而醒目地告訴人們這段無法迴避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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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該片將我們並不理解的臺灣歷史以一種悲傷沉痛的面目展示出來,告訴世人臺灣之殤,殤在何處。

歷史選擇了臺灣又是歷史將臺灣拋棄在一個尷尬的地位,臺灣在風雨飄搖的歷史浪潮中無奈地選擇了自己的悲情命運。

將家國之夢融入電影,以電影醒喻世人。侯孝賢在《悲情城市》中把臺灣電影人獨立自覺的意識揮揚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從家國大義的角度上去看本片幾乎就是臺灣電影的最高峰。

這也是臺灣人自身生存思辨的一次質的嬗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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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歷史永遠是塊永難癒合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可以被淡忘,有關記憶的痛苦也可不斷地減輕。但那些深植於這個地區民眾腦海的烙印,已經深入骨髓,每每憶及,必會給每個人帶來難以言說的隱痛

或許是時間隔得太久太久,又或許複雜的歷史迷思讓所有的人面對時唯有失語。但失語絕不等於失憶。

侯孝賢就是臺灣地區眾多有識者之一,他用這部音畫俱佳的影像作品,沉靜客觀地展示那個年代背景下普普通通一家人的命運變遷,以悲情刻畫故事,以故事寄託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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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標誌性長鏡頭的延展

侯導的標誌性長鏡頭冷靜、空靈並不加修飾地展示著這一切,就像一臺老式唱機舒緩而悲情地唱著一首老歌,而這首歌幾乎就是在吟唱臺灣人的心路歷程。

藉助特定人物的悲歡離合來反映一段歷史幾乎是所有史詩式文藝作品的基本格式,但是在侯孝賢的鏡頭下,銀幕上的人物始終離我們既近且遠,遠到有時甚至看不清角色的表情。但是那種心靈上的觸及無以迴避。

而這正契合了臺灣這座孤島既和大陸分隔許久又血脈相通的尷尬地位,這種尷尬幾乎是所有中國人的無奈與迫切。

臺灣人該看這部電影,大陸人更該看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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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侯導的電影的最大特點是在根植於臺灣本土的歷史和文化的基礎上,以最自然的鏡頭語言,和最流暢的故事架構,來鋪展他的電影思想理念。

《戀戀風塵》和《悲情城市》莫不如是。

《悲情城市》最可貴之處在於侯導以客觀的鏡頭語言和冷靜的敘事方式表現這個事件,同情又不偏頗,譴責而不乖戾,沉痛但不暴力,以詩意的電影語言還原並不可愛的歷史,沒有跌宕起伏但卻讓人心傷神悲。

電影在憂傷哀怨音樂中開場,寂寥空闊的景色,遙遠模糊的人物活動,貫穿始終的空鏡頭和長鏡頭,如冷眼旁觀一樣審視著這座孤島以及島上無所適從的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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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鏡頭的使用大概包含於電影時間的運用範疇內,是導演需要控制的重要部分,它不光是放映和銀幕時間,同樣是觀眾的心理時間、是鏡頭時間和情節時間。

而侯導在這方面的處理策略上非常顯現影片出色。

他善用利用時間壓縮的好萊鎢手法處理,多用單鏡頭和降格,不停的對切以便增強節奏感。

吳宇森便是此類最著名的時間延長的處理方式,各種角度的重現,各類慢鏡頭的使用達到局部空間積累,從而煽情。

而侯孝賢便是老老實實的做等時效果,長鏡頭和景深鏡頭的運用,是被稱為最尊重觀眾和最人性化的拍攝方式。帶著很長很長的餘韻,有著很多很多的情緒和味道。固定的景深,不動的視角,以分鐘來計算的鏡頭長度,但其中含載的東西卻是豐富的、承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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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城市》裡有很多拍的動心的長鏡頭場景處理。

清晨下雨的火車站,煥清一家三口人,地上兩口大皮箱,小孩子坐在皮箱邊咿咿呀呀的叫著,站前柵欄外面灰雨裡的海岸線,濤聲依舊。

電影裡,小孩在地上一直動一直叫,使場景有些動勢也襯托著不動的大人的木然與絕望。很長時間的一段一動不動的鏡頭,沒有特寫沒有切換,鏡頭、人物、氣氛達到一體。

天是剛灰的顏色,所有的情緒與感覺便跟著光線一點點的滲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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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鏡頭有遠有近,或左或右,時而轉場時而黑場,但基本不離兩個演員並行線上。

遠遠的觀望、安靜的守望,而兩個人周圍高談闊論的人們似乎無法對他們構成任何影響,他們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寧靜的、幸福的、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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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在前一個鏡頭裡,寬美父親服飾顏色較深,與背景的夜色融合。右側三人的服裝色彩和內側牆壁則都偏淡紅色,左右兩種顏色之間又有一個較窄的過渡色,這和這個鏡頭裡人物的地位是相適應的;

接著到了後一個鏡頭中,寬美所在的一側偏於粉紅,右側文清的部分呈現略深的灰色。

這個灰色開始於背景裡犯瘋病的文良,這個雙人鏡頭中的兩個人物取得了一定的平衡,但色彩的對立和範圍的不協調暗示了一種不穩定的關係。

全片都缺乏鮮豔的色彩,晦澀的暗紅在影片的開始部分就製造了一種陰鬱的情調,這個顏色貫穿始終——林家大堂的屏風就是這個顏色。

影片也沒有使用冷色調,使得影片的色調總體偏暖,抑鬱而隱忍。

這同樣也是候導的高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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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悲情城市》以港都基隆為題,講了林氏家族兄弟四人的遭遇和生活的故事。

這一家人在日據時代就屬於不安定分子,被日本政府定性為“流氓”,這個家庭的遭遇,高度濃縮了臺灣本地人在日本統治下的歷程。

老大林文雄有著一份民族的血性,對日本人的統治是不認可的。當日本宣佈投降,他當即給剛出世的孩子取名“光明”,表達了一個心向祖國大陸的愛國者真實的心聲;

老二自始至終沒有登場,被日本人抓去南洋當兵,死活不知;

老三文良跟日本人做過事,這段經歷給他以後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梁朝偉飾演的老四文清,表面上是攝像師,骨子裡卻是個愛國知識分子,於國於家他有著鮮明的立場,那就是認同自己的民族之魂,家國之根,但對於暴虐的政府,他旗幟鮮明的站在反抗的民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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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文雄周旋於各種黑道勢力,老二被日軍徵召下落不明,老三文良因給日軍做過翻譯而遭遇身份難堪,老四文清則有激進思想但又不幸聾啞,兄弟四人無一不有尷尬。

無論其行為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是當時臺灣社會的一個時代群像縮影。

被日本佔據五十年的臺灣終於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但是日據時代的印痕不可避免地存在著,因此和大陸即脣齒相依又存在難以釋懷的隔閡,這直接體現在臺灣人和以講上海話為代表的“外省人”的衝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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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人無法否認這一點但又無辜無奈,用片中人物的話表達了這樣的憤憤不平:

“當初是慈溪太后把我們送給日本人的,當時政府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感受?”

歷史把責任都推卸給了臺灣,如今又要臺灣來承擔歷史的後果,因戰亂、經濟、政策以及種群衝突帶來的種種問題成了一股巨大的無力抗拒的滾滾洪流,林姓大家不可避免地深陷其中,回頭太艱,上岸太難。

影片以老大林文雄庶子出生為首,以林文清嬌妻幼子獨守空房為尾。經歷了一番苦痛掙扎,不同的角色紛紛在侯孝賢落寞安靜的鏡頭面前或者倒下或者消失,一個大家到此人丁零落。

當如輓歌一樣的音樂再度響起時,那作為家族標記的大廳已人影杳杳,淒涼地搖曳在昏黃的燈下。當此之時,旁觀者滿襟愁緒而局內人則是遍地皆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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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影片的東方情調

有人稱侯孝賢的多數電影都是東方情調的完全展示。

談及東方情調,就涉及到中國電影的民族性,二者是否相等。

大陸的第五代導演的作品頻頻在國外參展獲得大獎,這也引起褒貶兩派的強烈爭議:

有人譏誚他們“脫自家的褲子給外人看”,把貧窮愚昧當成賣點販賣給外國人。《黃土地》是,《老井》是。而《紅高粱》濃烈影象的性和暴力,則一新外國人對孔教謙謙中國的刻板印象。

臺灣的《怨女》《桂花巷》,提供了外國觀眾瞧俟中國女人情慾形態的櫥窗。

也就好像好萊鎢的《末代皇帝》,滿足了西洋人對神祕古老的中國的好奇感和窺隱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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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侯孝賢的影片體現了什麼,土產、異國情調、第三世界美學意識,總之是他自己獨有的,別人沒有的,所以,無論是好奇、膜拜東方文化,或者研究、尊重少數民族之類的話柄,外國的電影商都來買了。

“只此一家,別無僅有。”從這點看,《悲情世界》又是無比成功的。

張藝謀的電影《活著》和田壯壯的《藍風箏》,就是那個時期的一些作品中的典型。這兩部作品都是把一個人或一個家庭,放入某段歷史或某個特定事件中,以個人的命運跌蕩或家庭的榮辱興衰,來展現小人物的渺小和歷史的荒謬性。

但我覺得,《悲情世界》有相似之處卻又遠勝於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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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文清和寬美

既然如此,侯孝賢乾脆放棄了對歷史的正面直視和評價,只用一組平淡而舒緩的故事默默轉述,以致我們看電影時幾乎要當它是部紀錄片。

( 這種述事方式有個好處,那就是講述者不會被情緒所左右,客觀公正地反映事實,至於評判自可由觀眾結合映像來思考。)

很多人都說侯孝賢的鏡頭冷靜到淡漠,但其實他總能在適當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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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漫溢著情感的音樂,不時熨貼著被現實逼冷的觀者心。還有片中的旁白,侯導的片子常用旁白的敘事方法,這也是作者電影的特徵之一。

畫外音的敘說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長鏡頭帶來的距離感。

《悲情城市》裡的旁白通過文清的妻子寬美以日記的形式出現,日記的淺淺低語更能表達人物內心細微的感受。使用寬美這個溫柔善良無爭的女性聲音作為敘事的主線,又反映出侯孝賢一貫溫情的一面:

在批判殘酷現實歷史的同時保留一點暖意和希望,給人走下去的力量。女性無疑是帶來這安靜力量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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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和寬美的愛情,是電影著墨較濃的部分。

文清自八歲後雙耳因意外失聰在八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致令雙耳失陪,以致慢慢失去說話的能力。所以他只是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失語並沒有讓他失去思考和判斷的能力,對周遭發生的一切他洞若觀火。

作為一名民族主義知識分子,他堅定支持以寬榮為首的那群革命人士。他參加他們的聚會,喜歡和他們進行思想的交流並碰撞出火花。文清和那群人在朝鮮酒樓聚會,酒酣耳熱之際人群同聲高歌,唱著《松花江上》。

他雖耳不聞聲,口不能言,那家國悲情已在潛移默化中注入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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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樹芬飾演的寬美,如風雨中的一片綠葉,有著動盪時局下一份難得的寧靜。

她恬美的笑容,與世無爭的心態,賦予了影片安靜低徊的悲情之美。

片中的對白都是借寬美的口緩緩道出,大多秀美的景色也是以寬美的視角去展現的。

正如她自己所說,能守著兒子和丈夫文清,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可在這無理性的時代中,即便是最低的生存要求,也難以得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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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寬美清淺如溪流般的娓娓敘說。開頭上山那一段,她說:

“昭和二十年十一月初八,好天,有云,帶著父親寫的介紹信,上山來金瓜石的礦工醫院做事。哥哥教書沒空,叫他的好朋友文清來接我。山上已經有秋天的涼意,沿路風景很好,想到日後能夠每天看到這麼美的景色,心裡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那是她潔白美好的像雲朵一樣的初始。

結尾處,文清被抓走了,她寫信給文清的侄女:

“阿謙已經長牙了,笑的神情很好,眼睛很像四叔。有空來家裡走走,九份開始轉冷了,芒花開了。滿山白濛濛,像雪。”

這是她在忍受了多麼巨大的創傷後,寫下的看似稀鬆家常的言語,內裡夾雜的悲涼,隱忍,無奈,寬容,惟有讓人唏噓垂淚。最深的詩情脫胎於最痛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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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以他真誠的電影語言,冷靜客觀的畫面質感,史詩般恢弘低緩的悲憫基調,使《悲情城市》脫離了他過去自我侵淫其中的或濃或淡的鄉愁情節和懷鄉韻致。

也正如影片所體現的,臺灣民眾是愛國的,臺灣被日本政府從清政府本非當地人民所願,但在日本治下五十一年,即使是再長,日本文化不可能不滲透到他們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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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寬美對明治時代一個自殺女孩遺書的解釋,是充滿讚賞和羨慕之情的。

同樣的,當狂歡的民眾發現迴歸祖國之後,那個政府暴虐無情,令他們一顆熱忱的愛國心一瞬間跌到冰點。

跌宕前後,林家幾兄弟的悲劇是歷史書寫的宿命,寬美用一顆女性溫柔善良的心,堅定不移地愛著文清,儘管周圍的人們對困苦的生活抱怨連連,她卻滿足而幸福地活著,只因為丈夫和孩子是她最大的安慰和寄託。但這一刻也不能保持長久,在大哥和三哥相繼死去之後,文清也在照完那張全家福的三天後被抓,此後再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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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要提一下樑朝偉飾演的文清,勿庸置疑,侯孝賢將文清設置成一個失語的人物是多麼高妙。

他與人在紙上的交談,打成黑底的豎排字,也充滿了中國古典的形式美。

文清在大時代的人心紛亂中,保持著熱情,善良,真摯,心底比誰看得都清明。他認真的為底片上色,誠懇地看朋友熱烈交談,忐忑地接受寬美的感情,努力地為友人奔走,沉默地做著他所能做的一切,為己為人為家為國,比任何響亮的言語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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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光亮和現實比起來委實太微弱了,最終還是成為了犧牲品。這不是他個人的悲哀,而是時代所賦予的,別無選擇。

我想說的是,在片子中,梁朝偉不是王家衛的梁朝偉,也不是侯孝賢的梁朝偉,而是悲情城市的梁朝偉。

不敢說這是梁朝偉最出色的一個角色,但絕對是最具意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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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在老大的兒子出生時開始,以寬美獨自撫養兒子結束。

故事在一片悲情籠罩下謝幕,沒有刻意地渲染,沒有感天動地,平緩的鏡頭語言隱含著一斷撕裂式的歷史之痛,唯其如此,那份悲情才更顯深刻和沉痛。

在國似有如無之際,家的根基也只如繫於水上的浮萍吧,而誰在悲情中隱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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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餘年後,有了《悲情城市》,那段歷史不致被種種揣測所淹沒。

又是數十年過去了,海峽兩岸濤聲如訴,連戰主席訪問大陸也成為歷史中重要的一筆。我相信化解悲情的力量必定會不斷地積聚,直到隱忍前行的人們終於綻放笑臉。

寶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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