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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如潮水逆流 唯獨心聲不息
文 | Kevin
每年回家的時刻，總會想起過去的點滴小事——那些和家人在一起的小事，雖然瑣碎而遙遠，但永遠是記憶當中不可或缺的美好。李白有詩云：“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在我的人生歷程中，雖沒有像李白那樣將明月呼作白玉盤的經歷，卻有一件難忘的往事，讓我久久不能忘記。
每當夜幕降臨，月光悄悄地灑滿大地，家鄉小鎮上的人家就會各自拿出茶具——有陶瓷的，有紫砂的，還有一些陶製的，在月下襬上一隻小茶几，品茗賞月，饒有興致。這裡沒有大城市的繁華與喧囂，遠離世俗的紛擾，“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一捧明月，幾盞清茶，構成了小鎮人家的寧靜生活情趣。
每年到了過年的時候，我們鎮上的人家大都會準備菜餚果品，全家人圍坐在庭院裡樹蔭下，賞月談心。這個時候，外公無疑是興致最高的人，他總喜歡颳著我們幾個孩子的鼻子，指著月亮問，有幾個月亮呀？而當我們一本正經地回答“一個”時，他就會笑嘻嘻地指著茶杯裡的倒影，說：“有好多好多個月亮呢，你們看杯子，每一杯都懷揣著一個月亮，多圓，多好看。”皎潔的月亮，倒映在深紅色的茶水中，藉著茶香氤氳，彷彿籠上了一層薄紗，恰似李白詩中所描繪的白玉盤，相映成趣。
不久，由於年老多病，再加上年輕時拼命勞作所落下的病根，外公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不得不常年臥床，終日與病榻為伴。有一回晚上，我發現一向是個老頑童的外公竟有些黯然神傷，彷彿有什麼心事。一問才知道，原來，正月初一快到了，元宵也將接踵而至，而外公因為臥床不起的緣故，沒有辦法跟往年一樣到外面欣賞月亮，跟鄰居們一起說說笑笑，一起歡度中秋，不禁心中愁苦，感嘆人生變化無常。聽完之後，我的心裡也在替外公感到難過，於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我跑到櫃子裡拿了一隻茶杯，斟滿紅茶，端到外公面前，對著窗戶調好角度，正巧可以把月亮倒映在茶水中——伴隨著淡淡的茶香，一輪滿月浮現在鏡面般的茶水上，粼粼的波光，潔白的月色，正如那“白玉盤”一般。再看外公，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驚奇的神色，隨即高興得直拍手，誇我聰明，誇我點子多；而我看著外公那瘦削的臉龐和開心的笑容，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漸漸地紅了眼眶。
外公的身子雖然越來越瘦削，但是臉上仍然洋溢著熟悉的笑容。當我回到老家時，外公還時常逗我：“月亮在哪兒呢？是不是被你帶到別的地方去啦？”而我也總是像以前那樣笑著應道：“在您的杯子裡，倒映在那紅茶裡。”
而當我離開願老家，在遙遠的地方追求我的夢想時，也常會對著月亮深深地祈禱，希望故鄉的月亮依綻放然光芒，希望外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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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詫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勝意！
■ 編輯排版｜Jamie，喜歡賴床，拿你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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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思考的人自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