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賀龍跟一個外國女人在一起,政委蕭克很吃驚,賀龍還為她展示戰馬的絕技'

""聽說賀龍跟一個外國女人在一起,政委蕭克很吃驚,賀龍還為她展示戰馬的絕技

白求恩大夫

該書作者在1938年被選為諾爾曼?白求恩的助手,來到中國工作,無意中見證了中國的一些歷史事件。作者略述了她在加拿大的成長經歷以及早期在舊中國教會醫院的工作經歷,並著重記錄了1938和1939這兩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年代中中國發生的各種冒險和政治陰謀。書中記載了中國共產黨人在根據地的生存實況,戰爭年代的毛澤東,八路軍的近景特寫,以及被紅色中國譽為國際共產主義戰士的白求恩的事蹟。

"聽說賀龍跟一個外國女人在一起,政委蕭克很吃驚,賀龍還為她展示戰馬的絕技

白求恩大夫

該書作者在1938年被選為諾爾曼?白求恩的助手,來到中國工作,無意中見證了中國的一些歷史事件。作者略述了她在加拿大的成長經歷以及早期在舊中國教會醫院的工作經歷,並著重記錄了1938和1939這兩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年代中中國發生的各種冒險和政治陰謀。書中記載了中國共產黨人在根據地的生存實況,戰爭年代的毛澤東,八路軍的近景特寫,以及被紅色中國譽為國際共產主義戰士的白求恩的事蹟。

聽說賀龍跟一個外國女人在一起,政委蕭克很吃驚,賀龍還為她展示戰馬的絕技

《白求恩隨行護士自述:1932—1939》

[加] 瓊·尤恩著

朱雁芳譯

北京出版社出版

賀龍叫我“洋鬼子”

我們轉移到嵐縣——賀龍的司令部所在地時,6月差不多要過去了。很快副官讓我們在司令員的房門口等候接見。我們清楚地聽到副官喊報告,然後說,他帶來了彈藥、牛肉罐頭、藥品、戰士、夏季服裝、5個衛生員以及1個外國女人。

“什麼?”一個深沉的男聲問道。

“一個外國女人。”副官不慌不忙地回答。

然後,一個“小鬼”把我們領進賀龍的私人房間,他是八路軍一二〇師的司令員。

他打量了我一下問道:“嗯,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在湖北抓了兩個教士並給他們洗腦的那個人。”我回答道。我聽說同賀龍談這個話題總能使氣氛活躍起來。我還問他,據說他曾讓教士向八路軍戰士佈道是不是真的。

“不錯,”他答道,“他們都是好人呀。”

賀龍,現在正莊嚴地站在我面前,個子不很高,寬肩膀,一副桀驁不馴的神氣。他方臉龐,濃眉毛,眼睛明亮,嘴巴大而富有表情,嘴脣上還有兩撇引以為豪的鬍子。他常含著一隻黑煙鬥。這菸斗很少點著,待談得投機之時,便在嘴角挪來挪去。他年已50歲,但長得很年輕,行動從容瀟灑,舉止輕鬆靈活。在國民革命時期,他率領的部隊曾併入國民革命軍之中。

我問他是不是曾從國民黨軍隊那裡繳獲過一艘摩托登陸艇,現在被稱為“賀龍的海軍”。那艘登陸艇被用來在湖泊中指揮游擊隊打國民黨。

有好多年,賀龍想要加入中國共產黨,經過10次努力,終於被接受了。他能閱讀書報,而且還自修古文。外表上,他是一個像岩石一樣堅硬的漢子,但只要打破這層硬殼,據說他確確實實是一個溫情的男兒。

蕭克——副司令兼政委走了進來,說他剛剛聽到有個外國女人跟賀龍在一起,竟有這種事!蕭克是一個身形瘦長、活潑好動的人。他說話很快而且說話時常常走來走去,老是用手比畫著。我相信要是他的手沒有了,他就說不出話了。他比賀龍年輕,大概30多歲或40歲出頭,要不是臉上有粉刺,還是很英俊的。他很想在下巴留些鬍子,可惜不能如願。

兩位首長對我住在哪兒合適議論了一通,因為他們不願意我待在軍營裡。賀司令把陶東叫了來。陶東是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女教師,業餘當戲劇導演。她走進房間看見我,眼神裡充滿驚訝。賀龍把情況給她交代清楚後,說道:“這個洋鬼子是來看護咱們的傷員的。你把她帶走,需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從此以後,我這個“洋鬼子”的名字就被叫開了,老鄉們和戰士們都這樣叫我,但並無惡意。

住在嵐縣的第一晚,我剛躺下就響起了討厭的沒完沒了的敲門聲,大家都被吵醒了。面前出現了令我驚異的一幕:一個農民裝束的人,披著一件日本軍大衣,仲夏裡竟是冬天的裝扮。他的雙手抱著一大堆東西:美國咖啡、香菸、餅乾和巧克力醬。他說他的游擊隊攔截了一支日本運輸隊,大約有20輛卡車,上面載滿了給養品和好吃的東西。他行個禮便轉身走了。第二天,我在司令部的院子裡看到汽車輪胎、車輪、電池以及各種汽車零件堆滿了一地。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諸如馬蹄釘、擋泥板等就砸碎用來製造炮彈,然後“物歸原主”。

賀龍的馬

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司令部的兩張長桌子上吃飯。飯後,大家都到運動場去打網球或排球,這是人們,特別是姑娘們,最喜愛的運動。球場管理得很不錯。賽馬也很受歡迎。馬兒都是被牽到運動場並且上好了馬鞍的。

有一次,賀龍讓我騎他的馬。我想,他大概想看我掉下馬背出醜吧。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我穩穩當當地坐在馬鞍上。馬兒在空地上兜圈子,打響鼻兒,搔地,尥蹶子。後來,它大概看出來我並不想下去,就輕快地奔跑了一段。但只跑了一會兒便站住不動了。賀龍說我是第一個騎這匹馬的女人。我知道,這匹馬並不喜歡讓女人騎。

運動場上,有兩匹經歷過長征的牲口:一匹老馬和一頭騾子。

“有兩件東西,紅軍在長征時沒有損失,那就是騾子和女人。”賀龍開玩笑說,“在傷亡名單上,沒有女人,也沒有騾子。”

然後,賀司令說他要為我表演他的絕招——這樣的表演也許我今後再也看不到了。一個“小鬼”吹響了空襲警報,馬群便騰空躍起,騎士們下了馬,把韁繩越過馬頭穩穩地拽緊。這時,所有的馬都屈下一條腿,接著又屈下另一條腿,然後,每匹馬都臀部著地,側身躺在地上。沒有發出解除警報以前,它們就這樣躺著不動。但一聽到軍號吹出長音,它們就立刻站起來了。

到息馬坡執行任務

8月的一個下午,賀龍司令來到醫療站,還真是稀罕。他說東北方向戰鬥頻繁,有不少游擊隊員負了傷,希望我們派些人到那兒去。我們大家都為有此機會而高興得跳起來。

交代好誰也不準擅離指定的地區後,白天的炎熱一過去,我們就出發了。下午5點左右,收拾好急救包,鍾大夫、李大夫、一個衛生員和我便騎馬出發了。一切都按命令執行。我們和走在前頭的尖兵保持一大段距離。沿途的農民向我們要治疥癬和沙眼的藥,我們還給受傷的人治傷。麻疹正在兒童中大暴發。實際上,每家都有得病的,還有不少有併發症。有些年輕人成了盲人或半盲,有的腿腳水腫,有的得了心臟病併發症。營養不良是各個地區最大的問題。人們吃不飽、沒有錢買糧食,即使有錢也買不到糧食。有些地方本來就多災多難,這場血腥戰爭更是給老百姓的苦難雪上加霜。我們試圖向婦女們講解用“隔離”的辦法來解決流行病的問題,但她們理解不了。

受傷的老百姓見到我們很高興。從來沒有任何醫生或者教會的人給他們看病。很難想象這片肥沃富饒的土地,竟然貧瘠得無法用文字形容。我不知道50年之後,這地方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情況應該不會更糟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出發到一個叫息馬坡的鎮上去。這裡的鄉村景色同南邊的臨汾不無相似之處。忽然,我們聞到一股惡臭,而且每前進一步,臭味就越重。4個戰士騎馬奔向我們,一定要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還說附近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們也做不了什麼。李大夫、鍾大夫打算返回,但我想再往前走走,看看日軍留下的“禮物”。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息馬坡。空蕩蕩的教堂窗戶就像骷髏上的窟窿。我們決定還是先看看教堂的院子。走進大門,只見守門人的屍體斜靠著牆壁還立在那兒守著入口,在他的旁邊,有一個姑娘,也許是個教義問答員,頭被子彈打穿了。他們的衣服滲滿了血,臉和手已經變黑了,臭味刺鼻。在教堂後邊的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老人的屍體,不遠處還有兩具童屍被扔進一個豬槽裡。小教堂裡所有的東西——窗戶、椅子、書籍、碟子和祭服,全都被打碎、撕破了。那盞長明燈盛滿了人的糞便被掛在聖特里薩神像的脖子上。整個教堂滿目瘡痍,地板上全是馬糞。本堂教士不見了蹤影。

兩位大夫讓戰士們出去。因為新負傷的傷員現在已經往這邊趕來,我們決定不再往前走了。誰也沒有胃口吃飯,但村外的老百姓給我們送來了酒和燒餅,說吃點兒東西對身體有好處。他們覺得本堂教士可能被抓去了,教士是荷蘭人,老鄉們原以為他是不會出事的,因為日本兵不會傷害洋人。在過去幾個月裡,我們經常碰到類似的錯誤看法。

我們3個人一面安排傷員們趕快休息,一面著手去除蓋在他們傷口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傷員的傷口是用白紙當紗布包著的;有的曾用牙粉來止血,效果很好,但問題是現在如何把那些硬痂揭掉而又不會重新引起出血。

我們返回嵐縣時,速度很快。我們始終走在擔架隊前頭。鍾大夫和李大夫不時走到擔架隊伍中,給傷員發止痛藥,或者給他們送茶。

包括賀龍司令在內,司令部的人為我們舉行了一次盛大的歡迎會。賀龍還請我們吃晚飯。席間,我們向他講述了我們的經歷。後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拍了拍我的頭,說:“我說,‘洋鬼子’,當日本軍隊侵略你們國家時,你們的人民會怎麼想呢?”這個問題確實該好好想想,尤其是那些住在中國大城市租界裡的白人該想一想,難道他們還認為由於自己的膚色是白的,日本兵就會對他們發善心嗎?

——摘編自《白求恩隨行護士自述:1932—1939》,北京出版社出版

作者:[加] 瓊·尤恩編輯:蔣楚婷責任編輯:徐堅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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