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民報:一個荷蘭華人女性的婚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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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人民報(Volkskrant)專欄作者Corina Koole收集荷蘭女性婚姻的故事,今天以《Chinezen scheiden niet, had Chan geleerd, dus bleef ze te lang getrouwd》(陳知道中國人不會離婚,所以她結婚的時間太長)為題,採訪了一名化名為陳(Chan)的荷蘭華人中年女性,讓她講述她的愛情與婚姻故事。

荷蘭人民報:一個荷蘭華人女性的婚姻故事

以下是本文的翻譯。

28年來,陳(43歲)仍然嫁給了一個她無法與之交談的男人,一切都是因為她要保護家庭的榮譽。

我的父母是荷蘭的‘第一代華人’。如果我的母親不喜歡什麼,作為女兒的我們有時會捱打,但她永遠不會解釋她為什麼不喜歡那樣東西。華人社區很封閉,感情問題從來沒有被認真談論,沒有人互相求助,也沒有華人接受(荷蘭的心理)治療,但是卻有很多的八卦。

在我們的家庭中,只有兩件事是重要的:好好在學校唸書,好好地結婚嫁人。

我的姐姐早早帶著一個荷蘭人回家了,我的另一個姐姐嫁給了一個突尼斯人,最後的希望落在我身上。作為最年輕的女兒,我必須確保與華人結婚,在大型的婚禮上宴請來自中國各地的賓客。當我在假期工作期間,在一個度假農場的廚房裡遇到一箇中國的男孩時,我還是個少女。雖然他不會說一句荷蘭語並直接從中國來,但我墜入了愛河。

我覺得他很英俊、風趣而又甜蜜,而最重要的,他讓我有機會給我父母他們想要的東西。五年後我們結婚了,我的父母為婚禮親自邀請了客人,那是些我以前從未見過的人,但我很高興父母可以挽回了過去失去的面子。

父母一生都在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國家,在朋友和家人的餐館裡努力工作。我要全力以赴地證明他們是有回報的。我的這種願望非常強烈,即使在我在不同城市學習的那些年裡,我每天晚上都規規矩矩地把自己鎖在學生房裡。其實,我也大可以穿著短裙和到外面喝酒,但我沒有這樣做。好像我父母的眼睛穿越了人類的極限,如果我進入了一家酒吧,他們會立刻知道,而我會立刻遭到報復。

同樣的忠誠也用在對我的丈夫身上。我們有兩個孩子。他也在只講中文的中餐館廚房中工作,就像後來他自己經營的壽司吧一樣,只講中文。

他拒絕學習荷蘭語。他工作,回家,躺在沙發上,每天都一樣。

我在家中負責與外界的聯繫。我到學校開家長會和老師交談,和孩子一起決定上什麼的中學,做家中的行政工作(收到各種荷語信件之後作出回覆,並處理賬務等)。我想,假如我能夠在星期一早上和同事討論星期天晚上的電視節目“Wie is de Mol”,我想這是很開心的事情。但可惜,家中我們從來沒有看荷蘭電視臺。

最嚴重的是,我沒有與丈夫分擔我的煩惱,我們沒有互相討論任何事情。在我們整個28年的婚姻期間,我們只討論過日常的家務瑣事。我覺得這是很愚蠢的,但我幾乎不能責怪他,因為他和我接受同樣的教育,家醜不要外揚,但也不在家中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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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不會離婚

我一年又一年地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名義上一對結了婚的伴侶,實際上,在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後幾年,我知道我們必須離婚。

我承認,屈服於命運與屈從父母一樣,毫無意義。中國人不會離婚,當你們互相厭倦時,會分開睡覺,然後外部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說三道四的了。

但我在荷蘭出生長大,和任何人一樣都是荷蘭人,只是完全糾結於我的華人情感和婚姻觸角。多年來我一直沒有想說什麼,現在是我的時間。不過,當我父親在2016年去世時,我覺得不能傷害他。

我很不情願地告訴了我的姐姐和荷蘭女友,我想要離開我的丈夫。現在,我的孩子長大了,我有了更多的時間,我想去劇場,去電影院,過著真實的生活,但我的丈夫不能,他不可能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2018年的一天,我焦急地做出了決定。在沒有對我丈夫說什麼的情況下,我選擇了一個地區的律師並預約見面了。我用冰冷的手按響了門鈴。律師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他孩子的照片,代表了一個我不熟悉的世界。我說:我想離婚,我該怎麼辦?

幾天後,他給我丈夫寫了一封奶油色紙上的信。我在家門口的墊子上找到這封信,扣下了,想在帶著孩子回中國度假六個星期的時候才交給他。當我丈夫讀信的時後,我不想在那裡。

回到家後,我指望會有激烈的反應,但卻沒有。我的丈夫打開了這封信,當然無法閱讀,因為總是由我處理官方文件,所以他要等我回家才能看。

我仍然害怕他會拒絕,我一直等他,並把律師文件推到他的眼皮底下。他不假思索地真誠地簽了名,只有在三個月後我們的婚姻正式結束後,他才明白我做了什麼。

當然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這是對的,但我說,我還有其他選擇嗎?一個你從未與之認真交談過28年的男人,你能怎麼樣?評估我們的婚姻已經太晚了。現在他終於離開了,我第一次有空,找了一位不是中國人的精神心理醫生,讓他幫助我解決內心的困惑。

我很高興,當我和其他人交談的時候,我不再低下頭;我16歲時想穿的鞋子和短裙,現在穿起來仍然很舒服。雖然我有時不得不反思,我的父親從來都不喜歡這些東西。(黃錦鴻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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