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菏澤逐漸退出中華文明之巔背後的原因

漢朝 中國古代史 伏羲 中國歷史 青年詩話 2017-04-10

淺析菏澤逐漸退出中華文明之巔背後的原因

自上古至兩漢的數千年間,菏澤為先民生息聖地、天下之中;三國後菏澤經濟漸衰,至南北朝時已經衰退,金元時徹底衰落。天下很少有人知道菏澤過去還曾有過燦爛的文明。菏澤失去古代歷史文明的主要原因有四:黃河的淹淤、長期戰亂的摧殘、歷史典籍的亡散和失去口傳的歷史文化。

1、黃河泥沙湮沒

據地質資料分析,上古黃河之水經常無道橫流,所以出現了女媧治水、顓頊治水、共工治水、大禹治水的傳說故事。北到天津北,南到淮陽南,縱橫千餘里,在東方25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隨處可見黃河水道。從而造就了華北和黃淮崗丘平原。堯、舜、禹時大水過後,黃河從浚縣北入華北平原漫流入海,使位於菏澤之境的四澤十水少了河患,得以成為先民棲息中心。

淺析菏澤逐漸退出中華文明之巔背後的原因

兩漢四百年,黃河決口達16次之多,尤以兩漢之交為甚。菏澤天下之中的交通地位受到毀滅性的破壞。漢武帝元光三年(公元前132年)“河決於瓠子,東南注鉅野,通於淮、泗。”【122】(《史記》)當年堵口失敗,丞相田蚡為保河北封地,以“江河之決皆天事,以人力為強塞,強塞之,未必應天”【123】為由,竟任其氾濫達23年之久。直到元封二年武帝巡視,目睹災情,又恰值天下大旱,黃河水小,遂發卒萬人親自上河督工,令群臣從官自將軍以下揹負薪柴,添堵決口,終於堵合。這次長達23年的漫流,對四澤十水水系的破壞非常嚴重。濟水、濮水淤塞,影響了航運交通;雷澤自西向東淤小面積,大野澤自西向東淤滾十幾裡,且使鉅野城陷於湖水之中(見《西漢地圖志》)。菏澤、孟渚澤及菏水、沮水、澭水都受到嚴重淤塞,水上交通不得不改由以鴻溝入淮。菏澤整個地面被黃沙抬高近乎半米。從此菏澤天下之中的交通商貿優勢開始萎縮。

漢哀帝時,河決東郡,縱橫亂流,難以分清主次河道;漢平帝時,河道南移,造成黃河、濟水、汴水各支混流的局面,菏澤全境在黃泛之中達60年之久,【124】人民流離失所。直到漢明帝時王景治河,才解決了菏澤水患,使河、濟歸流,土地涸出,人民始為生計。

五代、北宋,黃河屢決,水走濮水雷澤;金兵南侵,杜充決河,水走菏澤40年而無人治理;金元至明初200年,四澤十水,全部淤為平地,地面遺址除堌堆外蕩然無存。菏澤終於在金代被黃河徹底送上黃泛災區,曆元、明、清700年黃泛不止。西漢前的地表被黃河泥沙平均淤蓋3—7米不等。

淺析菏澤逐漸退出中華文明之巔背後的原因

2、戰爭毀滅摧殘

東漢末年,天下大亂,菏澤之域先是官兵與黃巾軍的爭戰之地,後是曹操、呂布、袁紹等軍閥的混戰之所。古城兗州、昌邑、定陶、廩丘、句陽、成陽、鉅野、乘氏成為軍閥爭奪廝殺的戰場,十幾座漢城毀於三國混戰。西晉末年,八王之亂,菏澤又成了爭戰之地。《文獻通考·曹州》條稱:“西晉之末,爭戰之地,三百年間,傷夷特甚。”【125】查譚其驤編《中國歷史地圖冊》就會看到,自三國至隋統一中國,菏澤之域被瓜分的四分五裂,版圖歸屬、政權變更皆像走馬燈一樣。隋末唐初、唐末五代、宋末金初、元末明初、明末清初、清末民國,每一次政權更替菏澤都是農民戰爭的重要戰場。這無疑都是對菏澤農業、商業經濟特別是歷史文化的極大摧殘。

淺析菏澤逐漸退出中華文明之巔背後的原因

3、歷史記載的缺憾與典籍的亡散

上古無文字,伏羲發明的是結繩記事。據考古發掘證實,4000年前已有今人不可辨認的象形符號,但不可能記載當時發生的人和事;3000年前殷商創甲骨文,現在出土10萬片,識認部分多為占卜和祈天之事,完整記述先民發展史的資料甚少。殷商及西周金文陸續面世,真正記載上古先民史蹟的文字也不多見。據學者研究,上古先民氏族部落及夏、商朝代更替史蹟,是靠本氏族專職人士代代口耳相傳而存。太昊、伏羲、炎帝、蚩尤、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禹、商等,都有本氏族的嫡系傳人,至春秋文化發達、文字普及之時, 先民聖哲之史蹟,陸續由口傳之史,漸見諸子百家之書。又由於年代遠近之別,故先記周、商之事,後記禹、夏之跡;堯舜之事,年代久遠,嫡人傳史,必定愈傳愈少。周武滅紂,停戰伊始,先封太昊、炎帝、黃帝、顓頊、堯、舜、禹之後,說明在當時人們對誰是諸先王之後代氏族,分辨的十分清楚。他們得封國之後,理應像西周很多封國不斷出土的青銅器那樣,把自己的祖先之事記述下來,但至今發現甚少,皆因經濟無助之故。幸後世史官,把口傳的歷史陸續由諸子百家著於竹簡,得以傳世。李學勤先生研究,《尚書》裡不少內容,是當時發生而傳於後世,又寫入《尚書》的。其中堯、舜、禹史蹟寫入《尚書》,是堯、舜、禹後人代代相傳而得。《禹貢》雖為戰國人之作,但地理、山川、河流之名,不少就是堯舜之後代代相傳,至周朝尚在沿用;又加之堯、舜、禹三代相接、聯繫緊密,史官在整理百家口傳歷史之時,相互比較印證出一個最接近現實的結果,就是今日所見之《堯典》、《舜典》、《大禹謨》、《禹貢》、《商書》、《周書》等一些章節或語句。太昊、伏羲、炎帝、黃帝、蚩尤年代更遠,諸子、史家收集或整理口傳史料比堯、舜、禹、湯史料晚出是必然的,而且其準確性也會更差。經過千難萬難,諸子及史家,總算在春秋、戰國之際把上古先王史料用竹簡傳書於世了。但好景不長,秦始皇焚書,使諸子百家之書多焚於火。菏澤為上古先王聚集之地的史料,也都隨之付於一炬。後來的很多史料,應是秦漢方士出入春秋方國、戰國諸子的後代之家而得,陸續寫入緯書,而後入正史。

西晉皇甫謐作《帝王世紀》,第一次系統地把華胥、伏羲、炎帝、蚩尤、顓頊、帝嚳、堯、舜、禹、湯等先王與菏澤之陶、雷澤、大野澤、孟渚澤等地名水名聯繫在一起,必有所據。古往今來,很多人懷疑其史料來源。晉代文獻記載了皇甫謐表弟樑柳,曾任城陽太守(高密、諸城一帶),得先秦古籍送謐,【126】因作《帝王世紀》傳世。這個記載非常可信。因諸城一帶自戰國至晉,一直地處邊疆,少戰亂之禍。先秦古籍被齊、秦儒生收藏至祕,躲過焚劫,500年後像《汲冢竹書》那樣問世是十分可能的。可惜皇甫謐為標新立異,出《帝王世紀》,而失先秦古籍,實屬可惜。我們把《帝王世紀》和《竹書紀年》、《史記》、《漢書》相互印證,就會發現,這些文獻都把“成”、“成陽”、“三朡”、“陶丘”、“雷澤”、“菏澤”、“湯亳”、“大野澤”提得非常明確,都承認是先王之居,堯舜之居,商湯之居。從《竹書紀年》、《帝王世紀》、《史記》透露的信息表明,先秦有大量被焚燒的典籍,明確記載了菏澤為天下之中、先王之都的史料,可惜都已不復存在了。

4、民眾頻徙,失去口傳歷史

陝甘高原、三晉山區、豫西陵丘地帶和膠東泰蒙山地,都高於海拔百餘米甚至千餘米,地下珍藏先民文明的佐證,不是越埋越深,而是欲來欲易被發現。其地居民因無洪水離亂之害,也不乏上古先民之裔。更有菏澤先民之裔,徙遷各地,逐漸把伏羲、炎黃、蚩尤、堯、舜、禹、湯之事傳之於後代,而誤傳發生在徙居之地。經世代口耳相傳,先民史蹟會在這一地域傳播千秋萬代,這早已為學者共識。而菏澤則不同。西漢瓠子河決口達23年,使官民同徙。一徙江南就食,再徙新秦中戍邊。魏晉南北朝300年戰亂,民皆南逃;金兵亡宋,人又南逃;金、元至明初大水,使菏澤大地蕩然無存,民萬不存一。因黃泛,金、元、明三代不得不先後撤銷南華、冤句、乘氏、雷澤、臨濮、濟陰、楚丘、定陶、曹州、東明等幾乎所有行政建制,以新建一曹縣統領之。從明初至清初的三百年間,官府一次次向菏澤移民。據調查,菏澤市唐以前姓氏屈指可數,明以後移民後裔已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因而,菏澤民間沒有上古文化的傳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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